飄過。然后聽見凝香姑娘喊了聲出去，我趕緊就退出去了。后來我又經(jīng)過姑娘的房間，隱約聽到她與另一個女子交談的聲音。聽聲音不像是我們妓院的姑娘。”

    “你怎么肯定不是？”顧言意問。

    “老婆子我不是自夸，整個天香閣的姑娘的聲音我都識得，鐵定不是。而且啊，我還聽見那人喊凝香姑娘，寧婉心?！?/br>
    “可還有聽到她們說什么？”

    “沒有，天香閣的規(guī)矩嚴得很，我走都來不及啊。后來，姑娘喚我進房，吩咐了抓人的事。說也奇怪，我就在外頭，根本沒有見到任何人進出，那女子居然沒了蹤影，也不知是從哪里進出的?！?/br>
    “你一點都沒看見那女子的模樣？”

    “沒有，老婆子我就看見那么個裙擺。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呀?！闭f完，喜婆見眼前四人面色不定，心里忐忑不已，暗忖道，我可什么都說了，不會反悔不讓我走了吧。

    片刻，小七嘆了一口氣，道：“你走吧。”

    “多謝姑娘，多謝各位好漢?！闭f完，喜婆快步離去，好像背后有鬼追著她一般。

    “凝香八年前就被賣入了天香閣，怎么著都不可能知道小七來了景溪城呀。何況，我們來了景溪這么多天，根本就沒有見過什么天香閣的人。按照喜婆所說，凝香是見了那神秘女子之后才吩咐他們抓人，看來就是那神秘女子傳的消息。這么說，那神秘女子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們周圍。只是這兩天景溪城這么熱鬧，太難注意到什么特別的人了?！鳖櫻砸獾馈?/br>
    沈墨白“照這么看來，那個神秘女子過去也許和小七也有過恩怨，然后聯(lián)合凝香，想置小七于死地。怎知事沒有辦成，然后兩人就起了爭執(zhí)，于是神秘女子就把凝香給殺了。既然這女子有能力殺人，怎么不親自動手，反而要借刀殺人？”

    “性格使然，有的人就是享受高高在上，別人為他辦事的樂趣?！泵闲寥荒樕嫌兄@而易見的嘲諷。

    “咦，你怎會知道她喜歡這樣?！?/br>
    “林子大了，什么鳥沒見過。”

    “哦哦。”顧言意呆呆地點了點頭。

    “那……那個無名女尸又怎么說呢？”

    “毫無頭緒?！?/br>
    眾人一時無話。

    小七忽然想起自己漏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于是她問道：“昨日我被抓到天香閣時，并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你們是怎么尋到天香閣的？”

    顧言意回答道：“這個呀……”

    原來，當時人群擁擠，顧言意被人推著往前走，好不容易走到了外頭，左左右右看了一番，才發(fā)現(xiàn)其他三人都不見了蹤影，想著要找人，又實在困難，于是他提步回客棧。

    走在路上，顧言意細細數(shù)著：“狀元坊，錦衣巷……噫，孟辛然！”

    他猛地剎住腳步。

    只見一條孟辛然從一條巷子里竄出，身后，有一個青衫女子朝反方向出了巷。

    “你怎么在這呀？”顧言意問。

    “人太多了，我抄小巷走，終于讓我逃出來了。”孟辛然拍拍胸口，仿佛剛剛死里逃生。

    “哦哦，那我們趕緊回去吧，也不知道大哥和小七回客棧沒有?！?/br>
    “好的?！?/br>
    等他們二人到了客棧，只見到沈墨白一人。三人坐在前廳，耐心等候。

    這時，一個小乞丐沖到他們面前，道：“你們要等的人被抓走了，她現(xiàn)在就在天香閣花魁凝香的房里。你們趕緊去救人吧，晚了就她就沒命了?！闭f完，小乞丐轉(zhuǎn)身就跑。

    小乞丐還沒踏出門檻，就被沈墨白抓了個正著。

    “誰告訴你的？”

    小乞丐雙手用力捂著嘴巴，死命地搖頭。

    沈墨白心知是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的，就放走了小乞丐。

    “大哥，會不會是陷阱呀？”

    “寧可信其有?！?/br>
    “這么回憶起來，有人要殺小七，也有人救小七，可是這些人都在暗處，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鳖櫻砸庾プツX袋，“那人既然要救小七，為何要躲在暗處不出現(xiàn)呢？直接告訴小七以前的過往不是更簡單嗎？”

    “救小七的人，未必是站在小七這邊?！鄙蚰椎馈?/br>
    “大哥，你是說救小七的也許和小七也有仇？哎呀，這么復(fù)雜我想不明白。”

    “就像你所說，既然有了簡單的路，他偏要選擇一條麻煩的路來走，那就不是單純地想救小七這么簡單了。也許因為某個原因，躲在暗處這人不想讓凝香得手，或者說不想讓那神秘女子得手吧。”

    顧言意嘀咕道：“小七你到底哪里結(jié)了這么多仇家啊?！?/br>
    小七再一旁越聽越是心驚。

    是呀，普通的女子哪里會結(jié)下這么多的仇家，處處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想起昨晚凝香滿含恨意的眼神，還有那咬牙切齒的控訴，是自己害慘了她，害她淪落青樓，也難怪她……人都說天作孽有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相信以前的自己就是那蛇蝎心腸了。

    她越來越不敢去解開自己的記憶，那背后一定隱藏著很多可怕的自我，等它們有了出頭之日，她世界里的白色就會被吞噬吧。

    小七臉色發(fā)青，此時，她無法為自己辯解一言。

    “人能裝一時，卻不能裝一世，除非是換了一副心腸?！?/br>
    沈墨白這話說得漫不經(jīng)心，但認真回味一下，未嘗不是在替她辯解。

    顧言意自知說錯了話，見小七這個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只得死命地挖出些安慰的話語：“我們認識的是現(xiàn)在的小七，又不是什么過去的那個千金大小姐?！?/br>
    當天中午，沈墨白一行四人離開了景溪。

    出了景溪，人煙漸少。走了一陣，方有一個樵夫從右邊林子里穿出。

    樵夫瞅見四人直沖沖地往后邊的山頭而去，忍不住停下來多管閑事。

    “年輕人，你們是要上山嗎？”樵夫回身指了指。

    “是的?！鳖櫻砸恻c點頭。

    “那可要趕緊趕路呀，千萬別在那座山上逗留太久?！?/br>
    “為何？”其實，先前小七打探通往烏亭的路線時，客棧小二曾提及這個山頭，說翻過這個山頭是到達烏亭的捷徑。不過小二提及這座山頭，有些支支吾吾，當時小七就覺得有些奇怪。現(xiàn)在聽到這番樵夫的警告，心底的疑問脫口而出。

    “那座山叫做萬鬼山。陰氣重得很，天黑的時候還有惡鬼出沒，如果被纏上了，小命不保啊。”說著，樵夫打了個哆嗦。

    原來是這個緣故。小七不信鬼神之事，但也不好拂了樵夫的好意：“多謝提醒?！?/br>
    樵夫見警告順利傳達，心滿意足地走了。

    不對。

    小七腦中閃過一絲疑問。

    過了那座山就是烏亭了，那么沈墨白的今日要事究竟是什么呢？想到這，她抬眼瞥見沈墨白有些蒼白的臉色，顧言意面上也有些尷尬。

    很快，小七心中所想就有了答案。

    萬鬼山山腳，雜草交掩之處，一塊擋在路中間的石碑，格外引人注目。

    原來，樵夫口中的萬鬼山也叫做“天行山”。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