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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便著手為他脫衣,換藥。 再一次見到這個傷口,小七的心,不可抑制地顫抖。 若暗器再偏個幾分,若暗器有毒…… 世上惜命的人那么多,怎會有人那么傻,不顧自己的性命,只為護(hù)他人周全。 若能成為他在乎的人,若能成為他的……家人,該是多大的幸運(yùn),多大的幸福。 小七明白這不過是自己的奢望罷了,可心頭還是有些酸澀,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忽然,沈墨白皺起了眉頭。 小七以為是自己下手重了,連忙停了手。 她微微靠在床邊,認(rèn)真看著他臉龐,等著他眉間的溝壑退去。 原本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了,現(xiàn)在再皺著眉,更是把別人推到千里之外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從莫忘谷到這里,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是受玉婆婆囑托還是看她可憐,至少他一直幫助著自己。 其實,今日不必顧言意特意囑托,小七自會盡自己的力量照顧好沈墨白??上В约耗茏龅倪h(yuǎn)遠(yuǎn)抵不上他所做的萬分之一。 正想著,小七見沈墨白的表情恢復(fù)如常,又繼續(xù)動手包扎。 待一切完成,出了門,小七記起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昨天那一行黑衣人到底是沖著誰來的呢?是沈顧二人,還是她? 小七不清楚沈顧二人的底細(xì),也不知道沈墨白此行的目的。若是當(dāng)真有仇怨,隱居在莫忘谷的這幾個人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當(dāng)然,也不排除是小七失憶前所招惹到的仇家。畢竟,小七的失憶也與江湖人士有所牽扯。 連著兩日,喂藥換藥。 第三天早上,小七依舊端著藥來到沈墨白房門前,里頭傳來沈墨白的聲音。 還好,他醒了。 “……那行人雖刻意隱藏招式,但出拳的套路卻是與云華派十分一致?!彼曇粢蝗缂韧?,只是聽起來有些虛弱。 “可云華派怎會知道你的身份?”顧言意語速稍快。 第5章 枯葉殘紅落四方 “可云華派怎會知道你的身份?” “這正是問題所在?!?/br> 沈墨白與云華派之間有何恩怨? 小七腦中忽然閃過當(dāng)日茶寮的畫面。對了,那日在茶寮摔碎的茶杯莫非是沈墨白的?可是依沈墨白的性子應(yīng)該不會這般外露才是。記得當(dāng)時好像正說到天行派血流成河……莫非沈墨白是天行派的弟子?這樣說來,沈墨白因此心緒不穩(wěn),失手砸了杯子,倒也可能。但是,沈墨白有可能是天行派的弟子嗎?不是說天行派弟子都在那場爭斗中死去了嗎? 小七心里雖好奇,卻不愿做隔墻小人。剛轉(zhuǎn)身走出兩步,“小七……”,聽到自己的名字的瞬間,小七忍不住剎住了腳步。 “此女子來路不明,緣何失憶,更有文章。我們帶她到這城中,之后再給她些盤纏就已足夠,需盡早與之分道揚(yáng)鑣?!鄙蚰渍Z調(diào)平常,不起波瀾。 “嘶”,小七的手指不知何時撫上了藥碗,從指尖傳來的溫度燙在她的心頭竟有些疼。 原本就是這樣說好的,不是嗎?小七對自己笑了笑,打算原路返回。 可是,奇怪,好像有一道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小七環(huán)顧四周,院子里并無人影,只有幾根樹枝在墻上晃動。 也許是她多心了。 小七勉強(qiáng)壓下心頭異樣的感覺,一轉(zhuǎn)頭卻被眼前突然躥出的女子嚇了一跳。 這個女子穿著粉色小襖子,約莫二五上下,長相嬌俏。一雙大眼,干凈清澈,似是未入世俗,不惹塵埃。此時的她,離小七不過一尺,雙手緊緊扯著小七的衣角。 “jiejie,jiejie?!狈垡屡娱_口一言,卻似七歲幼女,“辛然jiejie說,這里住著一個很厲害的大夫,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他?。俊闭f完,她更是一把抱住了小七。 小七見狀,連忙高高舉起藥碗,生怕粉衣女子一頭撞上去。 “jiejie,jiejie,你幫幫我吧?!狈垡屡佣阍谛∑叩膽牙铮鰦傻?。 小七心頭一下軟了下來,道:“你知道是哪個大夫嗎?” “古神醫(yī)?!狈垡屡用媛断采?,言語輕快。 小七并未聽說客棧里有這一號人物,只能說:“對不起,我不識得古神醫(yī)。”。 “爹爹病了?!狈垡屡铀砷_懷抱,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病得很重很重。有了神醫(yī),爹爹就能陪我一起玩了?!?/br> 那邊廂,顧言意正和沈墨白說著話,忽聽得外頭小七與另一個女子說話的聲音,便出了房間。 “小七?” 小七還沒來得及回頭,身邊那道粉色的身影猛地拔地而起,直直撲到了顧言意身上,邊抹著鼻涕眼淚,邊喊道:“古神醫(yī),古神醫(yī)?!?/br> 原來顧言意就是粉衫女子口中的“古神醫(yī)”。 小七如何也想不到,顧言意在念潭行醫(yī)兩日,竟有如此聲名。 顧言意和小七隨相思到了一處偏僻的巷子。 此巷名為四方巷。顧言意前一日曾聽病人提過,沒錢的外來客多是租住于此。巷子狹小,最多容得兩人并行。墻上青苔,腳下污泥,此處光景甚是狼狽。 巷尾一間破舊的小屋,木門虛掩,屋里一男子咳嗽連連,聲音悶沉,就像一塊大石打在泥沼里,令聞?wù)咭膊唤念^壓抑。 相思蹦蹦跳跳,跨過門檻,大聲喊道:“爹爹,我回來了?!?/br> 男子強(qiáng)忍著咳嗽,啞著嗓子回應(yīng):“相思,又跑去哪里玩了?” “爹爹?!毕嗨伎觳阶叩轿堇铮曇衾镉胁夭蛔〉南矏?,“我找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大夫?!?/br> 顧言意和小七一進(jìn)屋,就看到一位須發(fā)發(fā)白,形銷骨立的老人,擁著被子,虛弱地靠在墻上。 他看到跟在相思身后的兩個陌生人,慢聲道:“相思,你又去麻煩別人了。” “才不是呢。辛然jiejie說,這個大哥哥是位神醫(yī),把他請回家,爹爹的病就會好了?!?/br> 成老爹吃力地坐直身子,失了血色的雙唇一張一合:“小女不懂事,還請見諒。” 小七微笑道:“成老爹不必?fù)?dān)心,相思很懂事?!?/br> “看吧,爹爹,相思一直很乖的。”相思得意洋洋。說完,她拉著顧言意來到成老爹床頭,“古神醫(yī)快給我爹爹治病吧?!?/br> 顧言意恭敬作揖:“成老爹,在下顧言意,一介郎中,雖然不是什么神醫(yī),但顧某一定會竭盡全力?!?/br> 成老爹沒有答話,只是細(xì)細(xì)地看著相思,眼神有些復(fù)雜。片刻,方才伸出左手,道:“多謝顧大夫?!?/br> 那只手青筋暴起,手骨突兀,已經(jīng)不成人形,更像是一根煮熟的雞爪,蜷縮的五指虛空地抓著什么。 究竟是何病痛竟把人變成這般模樣?小七暗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顧言意慢慢蹙起了眉頭,神色有些難看。他換到另一邊手又診斷了一番,良久,松開手,依然沉默不語。 相思本是在旁好奇地觀察顧言意的一舉一動,見他停住,欣喜若狂:“爹爹的病好了嗎?” 顧言意搖了搖頭,道:“不像是普通病痛所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