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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吧,我喝粥就好了?!彼f著指了一下自己的粥:“我喜歡喝這個。” “吃!”張君斐把碗一推,用力地道。林笙愣住了,她無措地回頭看向伺候的小桃,小桃也是一副吃驚的樣子,顯然沒有料到張君斐會突然說話。 “吃!”見林笙沒有接碗,張君斐又大聲重復(fù)了一遍,表情很用力,甚至讓人有一種他在生氣的錯覺。 “嗯,我和你一起吃吧?!绷煮线B忙接過碗,朝小桃使了一個眼色,小桃伶俐,立刻過來幫忙把面條分成兩份。 “我吃的比你還多呢?!钡刃√曳滞?,林笙挑著面條去逗張君斐。張君斐突然笑了起來,他原本五官冷峻,因為癡傻,這一份冷峻便成了呆滯。但這一笑,如春風(fēng)化雨,讓他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他原本就生著一張微笑唇,此刻完成一道弧度優(yōu)美的曲線,微微露出一點潔白的牙齒。長而上翹的眼睛微微瞇起,仿佛被風(fēng)吹過的湖泊泛起漣漪,閃閃發(fā)光。 林笙竟然看得有些呆了?,F(xiàn)代她算不上追星girl,但舍友追星,常在宿舍里討論小鮮rou的美顏盛世,林笙也跟著看過他們的寫真和海報,但沒有一個人能夠給林笙這樣的沖擊感。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猛然加速,臉蛋熱烘烘的,仿佛被火烤。 罪過罪過,林笙連忙移開視線,低聲念了幾句。 自己可不是這么容易沉迷男色的人?。《覐埦尺€是一個神志不清的傻子,智商可能只有六七歲小孩的程度,對著他臉紅心跳實在太有罪惡感了! 林笙正陷入深度的自我批判,張君斐又用手拉它:“吃,你吃得多?!?/br> 林笙:“……” 張君斐會說話這一點林笙并不應(yīng)該覺得奇怪,因為他是后天致殘的,但是他太沉默了,林笙一直把他當(dāng)成啞巴,這一說話,真有點嚇到她。林笙趁著張君斐認(rèn)真吃飯的空兒,悄聲問了小桃,從小桃嘴里得知,張君斐偶爾會說幾句,但他一直不愿意說,家里人幾個月沒有聽他說過話了。 用完早餐,林笙趁熱打鐵,想要多讓張君斐說幾句話,但是這之后張君斐卻低著頭,怎么也不肯開口了。這讓林笙稍稍有點失落。 算了,他肯跟自己說話就很不錯了,來日方長,自己多用點心就好。林笙怪會自我調(diào)整的,反正這里沒有手機(jī)沒有電腦,如今初為人妻,也不能滿大街跑找樂子,就宅在家里玩玩養(yǎng)成也不錯。 林笙想得輕松,結(jié)果不多時,徐嬤嬤就派了人找她。新派人的人叫泉水,比小桃年紀(jì)大了不少,辦事也十分穩(wěn)重。她過來的時候,見林笙正和張君斐說話,便安靜地等在一邊,瞅了空,才跟林笙說了來意。 “讓我管賬本?”林笙有些詫異,她之前可沒有想到這一出。 張家可是食邑二千戶的大家,這一府吃穿住用人情往來,真要計算起來,可謂復(fù)雜至極。 而張家又尤其特殊,將軍夫人慘遭橫禍,留下一府錯亂無人收拾。張將軍是肱骨之臣,卻不善這內(nèi)宅之事,只好把這賬本全交付于夫人娘家代為管理。娘家倒也派了信得過的管家過來管事,不料這人在本家正經(jīng)老實,到了張家卻盡做些中飽私囊之事,被發(fā)現(xiàn)后,張將軍趕走了管家,找回了徐嬤嬤,又雇傭了兩位賬房,讓三家共同管理張府庶務(wù)。 徐嬤嬤對張府忠心耿耿,可惜她大字不識一個,就算是到了張府想要補(bǔ)上,也是趕鴨子上架,勉強(qiáng)認(rèn)得幾個罷了,這賬本,更是一竅不通。這兩位賬房倒不是什么jian人,但是想要從中撈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而徐嬤嬤不懂管賬,她在大件上把得再嚴(yán),還是免不了被人抹走油水。 所以林笙一嫁進(jìn)來,她一點猶豫都沒有,就要把這賬本交還給林笙。 林翰林的孫女,必然是知書達(dá)理的,想比一個賬本,也是手到擒來了。 得知了這消息,林笙不禁默默留下了冷汗,她大學(xué)念的是食品質(zhì)量與安全這種可以說毫無前途的專業(yè),擔(dān)心日后就業(yè)問題,她也嘗試著去學(xué)習(xí)會計之類的東西,但一本書翻來覆去幾個月也沒有讀完,看到各種復(fù)雜的稅法她便昏昏欲睡,讓她來管一府的賬薄,這真的是…… 林笙正在心里暗暗擔(dān)憂,泉水又道,今天是少爺大婚,這幾日都不用去上課了。林笙正要跟泉水過去,一聽便提議讓張君斐和她一起過去。 少爺和少夫人要巡查,張府上下都立刻準(zhǔn)備起來。張府之前被滅門,這些都是新來的,張君斐受傷在內(nèi)宅靜養(yǎng)的緣故,不少人甚至都沒有見過張君斐。 不過,他們對這小主人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愛護(hù)。 三代良將四個字的分量,比林笙想象得重太多。 榮朝建朝以來便不太平,臨海有倭寇,邊塞飽受夷狄侵?jǐn)_,不時還得割地賠款,甚至將自家公主遠(yuǎn)嫁。但是張老將軍主管邊塞軍事之后,便采用強(qiáng)硬的抗戰(zhàn)姿態(tài),不僅打敗侵?jǐn)_的夷狄,更將他們趕入沙漠深處,換得邊疆?dāng)?shù)年安穩(wěn)。到了張將軍這一代,榮朝一直重文抑武,兵權(quán)幾經(jīng)削弱,軍隊也羸弱不堪,但張將軍卻靠出神入化的戰(zhàn)術(shù)死守邊塞,再護(hù)榮朝數(shù)十年的繁榮昌盛。 張君斐當(dāng)時年紀(jì)還小,沒有建立赫赫戰(zhàn)功,與他的爺爺父親比起來還相去甚遠(yuǎn)。但僅憑他是張家唯一后代這一點,榮朝百姓便會敬他愛他。更何況,當(dāng)年他跟隨父親回京述職,少年鮮衣怒馬,意氣奮發(fā),不知驚擾了多少春閨夢。 一路上受著眾人好奇、同情、憐惜等等包含情緒的沉重目光,林笙只覺渾身不自在,像是有螞蟻在自己背上爬來爬去。她本來就不是很能承受壓力的人,這樣的目光,讓她很有種想要逃掉的感覺。 但是她更快注意到了張君斐的不安。張君斐一直低著頭,肩膀耷拉著,整個背佝僂起來,像是想要把自己縮成一個球。 林笙已經(jīng)從小桃那里知道,這個時代男女有別,就算兩人是夫妻,大庭廣眾之下做親密的動作還是會讓人覺得不自在。她之前在祠堂做出的舉動便是不合時宜的。這會兒看到張君斐這么緊張,她又很想去拉他的手安慰他,但現(xiàn)在伸手的話,會遭人非議吧,林笙思考著。 眼看著張君斐的頭越來越低,腳步也變慢了,林笙長舒了一口氣,管他的呢。 她伸手,抓住張君斐的手拉過來扣住。張君斐的手很涼,手心有汗,被抓住的時候還在顫抖。 “不要怕,我在這里?!彼昧ξ樟艘幌聫埦车氖职参克?/br> “林林——”張君斐突然道。 已經(jīng)聽過他說話,再次聽到,林笙還是很驚喜。 “你是在叫我嗎?我不是林林,我叫林笙。” “林笙?”張君斐重復(fù)了一邊,他說話總是很用力,給人一種認(rèn)真的感覺,這讓林笙更想摸摸他腦袋。 “對,林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