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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重新坐回了車里,而后讓司機緊隨著她們到了吃午飯的地方。 應(yīng)遲舒意的要求,葉北北帶她去了醫(yī)院旁邊的咖啡館,兩個人選了離門較近的靠窗的位置,熟練地點完餐后就聊起天來。 隨后一個衣著端莊華麗的中年女人款款推門而進,目光掃視了一下后就順著她們所在的位置走來,最后在她們的后面落座。 “這慕醫(yī)生就中午沒回去吃飯而已,你點名要來這里吃午飯,私心敢不敢再明顯點?”葉北北笑嘻嘻地調(diào)侃起遲舒意來。 “唔,我有事要和他談,在這里等他方便些?!?/br> “家里也能談啊,左右都得等到他下班后才能談,干嘛多此一舉要在這里等他一下午?” 遲舒意笑了笑,“這不是能給你省油費嘛,不用再專門跑一趟送我回去啦。” 葉北北不屑地哼聲,“別從我身上找借口,承認吧,你就是想你家男人了?!?/br> “嗯,對,我就是想他一下班就能盡早見到我。”她神色淡然地順著葉北北地話說了下去。 點的午餐和咖啡都已經(jīng)被送了上來,兩個人便一邊閑聊著一邊慢悠悠地吃起了午飯。 遲舒意心里不安,午飯也沒吃多少,待葉北北走了之后,她讓服務(wù)員收拾了桌子后又點了一杯咖啡。 她以為她之所以不安是因為接下來要和他說的事可能會有點難度,但絕沒想到真正讓她不安的是接下來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人。 中年女人從她后面的位子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很又教養(yǎng)和禮貌地問她:“請問你這一桌還有其他人嗎?” 遲舒意聞言稍愣,然后微微笑著搖頭,“就我自己?!?/br> “介意我坐下嗎?” 她雖然詫異,因為這個時間店里的空位其實很多的,不過還是禮貌地淺淺笑了笑,“您請坐?!?/br> 中年女人便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靜靜地打量了她幾秒,眉清目秀,長發(fā)如瀑,肌膚勝雪,桃腮帶笑,果然是個可人兒,就連剛才和她說話的聲音都勝似玉石,清脆又柔美。 只是那雙如清泉一般的桃花眼沒有絲毫的焦距,可惜了這傾城傾國之色。 遲舒意慢慢地抿著咖啡,并沒有覺察到異樣,她的心里還在思考著晚上要和他談?wù)摰氖?,到底要怎么說,才能成功地將他勸去呢? “遲舒意是嗎?”對面的女人突然開口問道,讓遲舒意驚住,只是愣愣地點了點頭,“您是?” “你好,我是慕景時的母親,閆玉梅?!?/br> 正攪拌著咖啡的手一滯,瓷勺輕輕碰到了杯壁,發(fā)出一聲不高不低的響聲,她很快收拾好表情,微微笑著說:“您好,慕伯母。” 隨后叫來服務(wù)生,輕聲詢問閆玉梅:“請問您有什么忌口的嗎?” 閆玉梅稍稍側(cè)頭,對服務(wù)生說:“一杯拿鐵。” 穿著服務(wù)生衣服的咖啡店老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們兩眼,應(yīng)聲走開去準備咖啡。 遲舒意的雙手捧著咖啡杯,手指在上面一下一下地輕輕敲打,看似無比自然的動作,卻怎么都掩藏不住她心里的緊張。 閆玉梅見狀輕輕笑了笑,溫柔地對她說:“不用緊張,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和你隨便聊聊?!?/br> 遲舒意:“……” 二兒子還有兩天就要舉辦婚禮,這個時候突然回國說只是想和她“隨便”聊聊,目的不言而喻。 遲舒意回之以微笑,“好?!?/br> “遲小姐可知道景時找你找了八年?” 遲舒意神色不變地回她:“知道的?!?/br> “那你可知道他為了你六親不認不惜和慕家斷絕關(guān)系?” 像是一顆重磅炸彈直接扔過來,炸得她魂飛魄散,遲舒意猛然睜大眼,不可置信地望著前方,半晌沒吐出一個字來。 閆玉梅似是早就猜到了她是這副表情,嘴角微勾,優(yōu)雅地端起瓷杯抿了一小口咖啡,又繼續(xù)說:“看來他還沒告訴你?!?/br> “那遲小姐應(yīng)該也不知道他為了你公然違背他父親和他爺爺?shù)囊庠腹虉?zhí)地改為學(xué)醫(yī),甚至為了你放棄繼承慕家家業(yè)?!?/br> 咖啡店老板送咖啡過來時就聽到那女人語氣里帶著諷刺和傲慢對這個女孩說這番話。 他的眼角瞥到她,情況不是很樂觀。 遲舒意手指不斷地顫抖,她想端起杯子用喝咖啡緩解情緒,想讓自己努力地鎮(zhèn)定下來,可最終不但沒有將咖啡杯端起來,反而還把里面的咖啡灑出來了一些。她將手從杯上移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左右手緊緊地交握著,她的指甲直接摳進自己的rou里,勉強維持住自己的情緒,盡管內(nèi)心已經(jīng)翻江倒海。 葉南初說她很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別人都碰不到真實的她,但那都是基于和他無關(guān)的,所有的事一旦和他扯上關(guān)系,她偽裝的再好的面具一秒就會破碎。 她沉默著,一言不發(fā),閆玉梅也不著急,就坐在她對面靜靜地等著。 氣氛僵硬又尷尬。 遲舒意是被他的電話驀然拉回神思的。 她立刻打起精神調(diào)整好情緒,按了接聽鍵,表情緩和了些,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用和往常無差的語氣喊他:“景時哥,你手術(shù)做完啦?” 慕景時眉峰稍稍擰起來,感覺她有點不對勁,但那種異樣的感覺轉(zhuǎn)瞬而逝,他也沒在意,只是笑著嗯了聲,問:“在干嘛?” “沒干嘛呀,北北剛剛把我送回來不久,打算睡午覺。” “沒被雨淋吧?外面在下雨?!?/br> “誒?”她這才注意到旁邊的玻璃窗上都是雨點打窗的噼里啪啦聲,遲舒意順著他的話接下去:“沒有沒有,你不用擔心。” 他在那端輕輕笑了下,寵溺說:“那你睡,我去科室了,到了上班的時間?!?/br> “好?!彼怨詰?yīng)下來。 “午安,好好睡?!?/br> “嗯,那我掛咯,拜拜。” 按了掛斷鍵后她才松了一口氣,眼里蓄滿了淚水,幸好她忍住了,沒讓他聽出破綻。 那張本來白里透紅的臉頰此刻就像一張蒼白的紙,毫無血色。 “遲小姐,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勸勸景時,讓他回去參加他弟弟的婚禮?!?/br> 遲舒意的軟弱只能讓一個人看到,生死她都經(jīng)歷過,這些又算得了什么,她溫婉地笑:“應(yīng)該的,慕伯母不用這么客氣?!?/br> …… 閆玉梅已經(jīng)走了有一會兒,遲舒意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樣僵坐在座位上,良久良久,她才緩緩起身,拿起包恍恍惚惚地向外走去。 雨勢并沒有減小的跡象,她就這樣像是沒感覺到被淋似的一步步往前走,腦中浮現(xiàn)出那次他們一起出去玩,也是天氣突變下起傾盆大雨,他急忙脫下外套將她裹起來,抱起她在大雨里急匆匆地走,等到她家的時候,她沒被淋到,而他全身都已經(jīng)濕透。 景時哥,為什么要這么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