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余娉婷不可置信道，“你還在睡覺？已經九點半了，你不打算來上班了嗎？”

    “……今天？”司優(yōu)戈也有些難以置信，“總監(jiān)，公司給我訂的機票是今天凌晨兩點到的，我回到家整理好睡覺已經五點了，我以為，公司定這個航班，我今天就不用來上班了?！?/br>
    “你以為？司優(yōu)戈，主觀臆測是最危險的事情，這個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既然沒有通知就要來上班，如果人人都‘覺得’今天不用上班，公司還怎么管理？況且那個廣告很重要，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你回來以后要把你的分析準備好在會上做一個匯報。”

    “……”

    “司優(yōu)戈？聽見了嗎？我以為，聽到應答是最基本的禮貌?！?/br>
    “……我知道了，對不起，我一個小時后到公司?！彼緝?yōu)戈掛掉電話，把手機緊緊捏起來，指尖泛白，也許陳以安說的是對的，她應該考慮辭職了，余娉婷是不會結束的，她只會變本加厲。

    一雙手從后面環(huán)抱住她，陸勛把頭搭在她肩上，親了親她的脖子，“沒事兒，工作不開心我們就不做了，辭職我養(yǎng)你，好不好？”聽筒音量不小，大概陸勛聽見了她們的全部對話，司優(yōu)戈沒有回答他，轉身回親了他一下，卻沒有回答他，“沒事，我先去換衣服了，一個小時要到公司。昨天那么晚睡，你好好休息。”

    陸勛看著她的背影，眼里劃過一絲黯然，可是她沒有回頭，離開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回頭，所以看不見他的黯然。

    于是說好的兩個人在家呆一天的計劃自然是落空了。司優(yōu)戈剛一回到公司把下午開會要做的報告準備好就差不多到了午休時間，她握著手機想了想，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她是想到什么馬上就去做的人，既然已經決定要換工作就馬上想辦法，她打電話的是一個合作過的客戶，雖然合作結束后就沒有任何聯系，但如今也只能病急亂投醫(yī)，她到現在才暗暗后悔自己不夠成熟，在合作結束后就從不知道維護一段關系，現在突然邀請別人吃飯就是托人幫忙實在是有些冒昧。

    那個客戶是一家電腦公司廣告部的經理，今年三十五歲上下，合作的時候司優(yōu)戈打聽到過他平時喜歡品紅酒，因此下班后立刻去買了兩瓶Carruades de Lafite的葡萄酒準備送給他。所幸她到地方的時候對方還沒有到，離他們約定的六點差十分鐘。

    司優(yōu)戈拿出粉餅和口紅補了補妝，剛把東西放進包里服務員就引著人進來了，她立刻站起來，笑道，“穆經理?！睂Ψ揭残Φ梅浅？捎H，“小司啊，你請我吃飯，可真是難得。”司優(yōu)戈笑出聲來，“穆經理這話是在怪我不周到了?！蹦陆浝硪补ζ饋恚澳挠心挠?，也應該是我請美女嘛，哪敢怪你?！?/br>
    司優(yōu)戈對服務員說了一句，“麻煩上菜吧?！狈諉T應了一聲好的退了出去，司優(yōu)戈又對穆經理道，“您坐?！钡人渥緝?yōu)戈才在對面坐下。兩個人又寒暄了一陣，穆經理問道，“小司啊，我這人說話直你別見怪，今天吃飯是為了什么你要是不告訴我，我這頓飯都吃不踏實?！彼緝?yōu)戈笑容滯了一下，又重新笑起來，“真是什么都瞞不過穆經理。”她把先前想好的話說出來，“是這樣的，我剛回國，工作時間也不久，您都知道的，我呢，想換一份工作，但沒什么人認識，就想問問穆經理，有沒有和哪家廣告公司的人認識，可以的話，能不能為我引薦一下？”

    辭職

    聽了司優(yōu)戈的話，穆經理臉上的笑容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哦，”他靠到后背上，拿出一支雪茄，自以為很有紳士風度地問司優(yōu)戈，“介意嗎？”司優(yōu)戈心里腹誹，臉上仍是微笑，“不介意，您請。”他慢條斯理地點燃雪茄吸了一口，才又開口，“小司啊，我是認識些人，但是你也知道，大公司的招人都是有規(guī)章制度的，我也不好貿然開口?！彼緝?yōu)戈忙道，“不勞煩您開口的，您只要幫我引薦一下，幫我約著一起吃個飯，剩下的，我自己會說的。”穆經理像看一個幼稚的孩子，笑起來，“小司，你還是太年輕了，誰還缺一頓飯呢，你讓別人幫忙，就得有讓別人幫你的理由。”司優(yōu)戈把葡萄酒拿出來遞過去，“我知道您喜歡品酒，特意托朋友定的，您喝喝看，如果喜歡我再幫您定，”又道，“您幫我約了人以后，我也知道該怎么做的，您放心，一定不給您丟臉?！?/br>
    穆經理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你做事很有規(guī)矩。”他沒有拿起紅酒，把盒子推回去，“小司，能讓別人幫你的理由有很多，你這么漂亮，難道沒有想過？”穆經理長得不錯，雖然人到中年后因為應酬太多又疏于鍛煉有些發(fā)福，然而年齡會為男人增添閱歷和魅力，然而司優(yōu)戈看著他的臉，只覺得無比惡心，笑容掛不住了，“穆經理，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彼绷松眢w，“小司，你真的不明白？”司優(yōu)戈今天在大衣里面穿了襯衫和一件普通的一步裙，坐下來的時候裙子滑到了大腿，她沒有穿絲襪，她感覺到一只手撫上了她的大腿，溫熱的觸感讓她再也沒辦法假裝鎮(zhèn)定，蹭的一下站起來，拿起包就要走。穆經理涼涼地看著她，“小司，你錯過這次機會就再沒有了。”

    司優(yōu)戈放在門把手上的手停住，轉過來冷笑了一聲，“穆經理未免也把人看的太低了，我再沒辦法，也不至于用這種‘代價’來交換你口中的機會?！彼龥]有管身后人的反應，拉開門就走，高跟鞋一路噠噠噠發(fā)出聲音，她好像走的氣勢洶洶無所畏懼，可是走出餐廳，她不知道是因為后怕，還是因為太冷，開始發(fā)抖，可是她不想回家，冷風吹過來很疼，但她卻生出一種自虐的快感。

    冬天黑的早，此刻外面已經是黑夜了，夜里城市被燈光和車流點亮，她漫無目的地走著，不想回家，沒有目的。和一對父女擦肩而過，她看著父親疼愛寵溺的目光，女兒笑容燦爛的臉龐，拿出了手機，顯示著爸爸的頁面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反復幾次，她終于下定決心點了通話。等待接通的時間不長，司優(yōu)戈卻格外的害怕，她想，她到底在怕什么？電話那頭是自己的爸爸。

    “喂。”

    “喂，爸爸，是我?！?/br>
    “嗯，怎么了？”

    “我……”司優(yōu)戈沒有提剛才的事，“我想換工作，你能不能幫我找一找？”

    “……換工作？怎么忽然要換工作？”

    “……總監(jiān)對我有些誤會，這幾個月總是讓我加班出差，我實在吃不消了?！?/br>
    “司優(yōu)戈，你不要太嬌氣，你們總監(jiān)怎么會刻意為難你？”

    “是真的，她……總之就是在為難我，同事也告訴我原因了?！?/br>
    “那你就做好每一件事，讓她沒辦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