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彼貞?yīng)了一聲，向著前面走去。

    “是來這里做什么的？”李侗鷹繼續(xù)追問道，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女子對他的抗拒，但是他不在意。

    雖然記憶已經(jīng)沒有那么的清楚明確，但是他仍然清楚這就是他曾經(jīng)在皇宮遇到過的那個女子因為在她的身邊也正站著一個白色衣服的男人，正盯著他看，目光淡然而冰冷，仿佛從另一個世界而來，臉上超出常人的蒼白是他不會忘記的。

    “工作?！辟疽贿呄蚯白咧贿呎f道，腳步?jīng)]什么變化，語氣也沒什么變化。

    “那你身邊的這個人呢？白衣服的男人，他是你的守護神嗎，或者是式神？”李侗鷹有些糾結(jié)地整理著語言說道。

    嬴季的眸子不受控制地閃了一下，抬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后者的目光分明是在打量著白無常，這個人看得到無常？

    她扭頭看向白無常，后者也露出來驚愕的樣子，只可惜這里是日本，他們沒有隨意查看一個人的壽命的資格，這里自然有他們的一套生死輪回。

    “你是士兵？”嬴季雙手背在身后，有些好奇地問道。

    “算是吧，不過并沒有上過戰(zhàn)場，說起來真的是有點失職啊?！崩疃柄椥α诵φf道，同時眼中也閃過冷色，緩緩說道：“那你呢？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工作，說出來真的是很復(fù)雜啊，”嬴季來回晃了晃頭說道：“我們是在玩什么互相問答的游戲嗎？”

    李侗鷹的目光從眼鏡片上面露出來，看上去有些詭異，末了又露出來笑容道：“你是個很有趣的小姐?！?/br>
    “嗯，我是個很有趣的人。”嬴季莫名地重復(fù)道，停了一下后說道：“你也是一個，很難以捉摸的先生。”

    李侗鷹仰頭笑了笑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做什么的呢？”

    “我好像沒有義務(wù)告訴你這個吧？”嬴季歪了歪頭問道，她對這個人沒什么好感，也沒有有想要糾纏下去的念想。

    “你不好奇我為什么能夠看到那個白色的男人嗎？”李侗鷹似乎并不打算這樣放棄，笑了笑問道：“或者你并不知道我說的是什么，你是看不到的？但是你剛剛并沒有被嚇到哦？”

    “是，我也能看到，那又怎么了呢？”嬴季的眸子微冷，隨口說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為什么會有這樣，像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一樣？”李侗鷹皺了皺眉問道，他一向不是一個很有好奇心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現(xiàn)在對于這個女子無比地好奇，尤其的想要清楚她從哪里來，想做什么。

    “因為我也不屬于這個世界，夠了么？”嬴季往前走了一步說道：“雖然我承認你應(yīng)該有一些特別，但是我不認為你現(xiàn)在的行為是禮貌的?！?/br>
    “禮貌？”李侗鷹笑著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不認為我面對一個來自其他國家，很可能是敵人的人需要什么禮貌，我們隨時都有可能拿走彼此的生命不是嗎？”

    “我聽說剛剛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國家，所有的士兵都是暴戾，輕視生命的，以前我不信，”嬴季盯著李侗鷹的眼睛，沒有一絲退縮地說道：“但是現(xiàn)在，我信了，連一個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人都如此的在乎國家之間的差異，我的確是沒有想過的?！?/br>
    “你覺得戰(zhàn)爭是怎么樣的存在？”李侗鷹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緩緩說道：“戰(zhàn)爭就是要讓每一個國家的子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血脈，知道自己是來自哪一個國家的，不是嗎？”

    “除我之外，皆是敵人？”嬴季冷笑著，緩緩說道。

    二百二十六 戰(zhàn)爭（拾壹）

    嬴季后來再一次來到這個國家的時候，回想起來這些一些，已經(jīng)是三十年后的事情，她依然記得的是，那個她至今也不知道姓名的男人，在離開的時候問她，他想要一個中文名，是否有什么建議？

    嬴季沒有任何建議，她總得有了父母給的名字，一定要給自己的起一個其他國家的名字，本身就是一件讓人覺得奇怪的事情。

    “你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br>
    嬴季站在并不熟悉，但是卻知道這是這個城市的哪一部分的大街上，回想起來那個男人說過的最后一句話，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很想知道那個男人怎么樣了，那種惡魔的樣子，如果能夠變化就好了。

    顯然世界并不都是像美好故事中的一樣的，丑惡會有美麗的姑娘來救贖，冷漠會因為孩子的美好而動容，恐怖因為鮮花和笑容而慢慢消散。

    站在大街上，嬴季看著遠方，那里有別人看不到的魂靈，這個國家比曾經(jīng)更加充滿戾氣，士兵，軍官，還有路過的行人，都在討論著戰(zhàn)爭，都充滿著侵略性。

    空氣里帶著幾分悶熱和濕氣，嬴季緩緩地沿著一條路向著盡頭走去，似乎打算一條路走出這個國家才算作罷，路過一個木搭的酒屋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床邊位置的是兩個長得有些相像的男人，一個穿著一身軍裝，另一個卻穿著灰白色細紋格子的和服，相對跪坐著。

    嬴季只是掃了一眼，就低下頭繼續(xù)向前走去，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三十年，但是嬴季見過太多的人從年少到成熟再到蒼老了，一個人的五官輪廓總是會留著當年的影子的。

    她想得到這兩個人應(yīng)該是兄弟，但是一時間卻看不出來那一位才是自己當初見到的那個人，不管是臉上的眼鏡，還是帶著陰鷙的目光，甚至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帶起來的皺紋，都太過相像了。

    李侗鷹突然感覺到了什么，低頭向著下面看去，只看到一個遠遠離開的青色身影，還有背上墨色的長發(fā)在人群中晃了晃，在下一瞬，那個人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依稀是記得這個背影的，不知道為什么，腦海中又晃過一個白色的身影，他緩緩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