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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看到父親的面子上不是嗎? 略微后半步的水謠此時可就顧不得那么多了,抬眼有些驚奇的看著周圍的場景,五步一樓,十步一閣,長廊如帶,迂回曲折,屋檐高挑,似鳥展翅仰首,腳下水廊下分明是巨大的湖泊,卻隱隱有流水之聲,似是引入了活水。 恐怕每一個剛剛進(jìn)來到宮內(nèi)的人,都是這樣的,但是恐怕,也只有她這一個,會在皇帝面前,表現(xiàn)得如此明顯。 她悄悄地側(cè)了側(cè)身字,離湖水更加近了一些,莫名的覺得,這就是自己泡了腳的水,原來皇帝不喝的啊,都是用來的看的。 “你身后一直不說話的,可是崔家的二小姐?”李隆基走到一個亭子前,停住了腳步扭頭問道。 水謠愣了一會兒,才明白是在叫自己,連忙應(yīng)道:“是,我……臣妾,崔謠。” 其實剛剛得知崔家二小姐這個名字的死后,她竟然覺得這可能就是明明之中的緣分,要不然,怎么會正好是自己,還正好,跟自己的名字這么相像呢?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了,她暗暗嘆了口氣,完了,聽說皇帝面前犯了錯是要被殺的,她手里已經(jīng)暗暗凝了一團(tuán)氣,就等著一會兒逃跑用了。 李隆基愣了一會兒,才露出來笑容,朗聲道:“這宮里多久沒有人這么冒失了,不過朕剛剛既然說了就當(dāng)是和自己的朋友游玩,不必拘禮,自然沒關(guān)系,不過以后可要注意一些,這宮里,到底還是有心人多一些啊。” 哎?水謠仰起頭,手里的氣力慢慢地消散,對上了那雙明明是少年模樣的眸子,說出的話卻帶著帝王家的寬容和大氣的男子,不知道為什么心臟就漏了一拍,又是一個慌神,才連忙說道:“謝,陛下提醒?!?/br> “噗,”李隆基再次笑出聲,擺了擺手道:“崔謠,不錯的名字,上來坐會吧?!?/br> 看著崔謠跟在崔荷身后亦步亦趨的樣子,不由得更是無奈,是自己太可怕了嗎,還是這個女子天生做事就這么慢一步, 水謠莫名覺得自己手心出了些汗,這不應(yīng)該的,她一年四季,皮膚都是涼的,夏天的時候那個兔子精拽著自己都不愿意撒手,怎么這個時候,竟然還出了汗了,她不會是接觸人類太多,自己的妖性消失了吧? 她低頭抿了抿唇,旁邊傳來玉石碰到桌上的聲音,她看著面前的茶水,抬頭正看到李隆基無奈的表情。 李隆基湊近了一些調(diào)笑道:“怎么,還非要朕說請你喝茶嗎?” “啊,不是”她連忙擺了擺手,仰起頭有些呆愣地問道:“這個水,是從哪里來的???” 八十三 水謠(陸) 李隆基在皇子之時雖然常去崔府,和崔湜也算是有著師徒差不多的關(guān)系,只是對于他的女兒,卻能能算是聽過而已,竟然不知道他的小女兒是這般有趣的一個人。 別說是崔荷,就連宮里的人都能夠感覺到,自家的皇上,對于崔中書令的小女兒親近得不得了,但是卻又不傳召她侍寢,只是做著政務(wù)的時候,喜歡召見她,也不做什么,就陪坐在一邊。 水謠覺得這個皇上挺有意思的,應(yīng)該說,挺有能力的,跟折子里那些據(jù)說只會吃喝玩樂的皇帝不一樣,只是沒想到,她早早就把這個皇宮逛了一遍,卻怎都不想要離開。 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又生得一副好皮相,這要是在故事里,那都是人間難得機(jī)會見到的人,她每每說著,再過幾日,就詐死離開,又每日一聽聞到他的召見,就想著,再等上幾日吧。一不留心,就相處了大半年。 她坐在一邊給李隆基倒了一杯茶,這個男子似乎偏愛黑紅色,不過這種端莊大氣的顏色又偏偏極適合他,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側(cè)臉,他的眼睛尤其的好看。 那雙眼睛時不時地晃出來認(rèn)真或者愜意的神色,在陽光下的時候,一抬一眨一回眸,都似有神光離合,讓人覺得,這樣的人,天生就是該是坐在這龍椅之上的,天生,就是讓女子看著陷進(jìn)去的。 李隆基落下最后一筆,從旁邊取了一個印章,沾了朱色印泥,遞到了水謠的面前說道:“你常說喜歡朕的字跡,這最后的落款,交由你可好?” 水謠愣了一下,拉了拉袖子,伸手取過來印章,輕聲說道:“應(yīng)該印在哪里?”她看過不少的字畫,除了皇帝的,也玩過那些印章,除了皇帝的。 李隆基沒想到她會問出來這樣的問題,輕輕笑了笑道:“左右不過一副字,由著你喜歡?!?/br> 水謠將印章按在那篇文章的末尾,看著那朱紅色似乎是稱為小篆的文字,俯身仔細(xì)看了看后問道:“文人是不是都有這個東西,拍上去,就說明,這是自己的東西了?” 李隆基想了想后說道:“那也不算,萬一拍在了別人的東西上呢?只能算是做一個印記吧。” “哦,”水謠扭頭看著李隆基和煦的笑容,微微失了神,輕聲問道:“你……陛下的每一個作品,都有這個印記嗎?” “這……”李隆基稍稍思量了之后道:“大概是的吧,只是有許多隨手而來的,自然就是沒有了,但凡事想留下來的,應(yīng)當(dāng)都會印上。” 他倒是有些不解,為什么突然要問這個問題,卻見水謠眨了眨眼睛,忽地仰頭一笑,將她的手背抬起來對著他,笑容明媚地說道:“那我也想被留下來?!?/br> 李隆基怔在原地,窗口有初夏的風(fēng)吹進(jìn)來,揚(yáng)起來女子耳側(cè)的頭發(fā),絲絲縷縷在女子細(xì)膩的臉邊飛揚(yáng),一雙杏眸中盛滿了小女子的情意,笑語盈盈的模樣,仿佛天下所有的明媚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停了許久,他才握住了水謠印著印章的手,抬手在她的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笑著道:“好,除非生死訣別,否則,朕決不允許你離開。” 水謠日后想起來這一天,真的很想給自己一巴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