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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宣侯委委屈屈道:“是臣無能,做不出功績,讓同僚們不滿……” “哎,不能這么說?!毕鹊鄣?,“你啊,就像這隱香樹,只是香的不同罷了?!?/br> 沈情嘎巴咬碎糖衣,感嘆道:“臭就是臭啊……這味道,怎么有臉說自己隱香呢?” 小喬笑瞇瞇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小皇帝回宮后,脫去披風(fēng),合陽上前替她收好,問道:“溫珩今天不回了?” “不回?!毙』实壅f,“朕送他回去見他meimei去了?!?/br> 她也是趁著這個機(jī)會出了宮。 “真好啊,有meimei。”合陽道,“我就沒有?!?/br> “朕不是嗎?” 合陽是安樂公主的獨(dú)子,也就是她表姑家的兒子。按理說,合陽也算是她兄長。 合陽說:“哪里敢,沒人敢和陛下做兄妹的。陛下也應(yīng)該清楚,宮里只有君臣,沒有兄弟姐妹。” 小皇帝眼睛閃爍了幾下,輕聲道:“沒錯?!?/br> 窗外起了風(fēng),風(fēng)來,腐椿的臭味也飄了過來。 小皇帝轉(zhuǎn)身,眸光暗了幾分,咬牙說道:“聞臭偏說香,我看是該死了。” 合陽道:“會有人幫陛下砍樹的,陛下什么也不必做,看著就是?!?/br> 現(xiàn)在,還沒到您出手之時。 風(fēng)吹開了桌邊的書,垂拱而治四個字一閃而過,就被小皇帝隨手合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第四案開始。 ☆、涼州慢 彩衣節(jié)過后, 大家伙都收了心,程啟給了沈情許多舊案卷宗, 說道:“找證據(jù)相對完好的那些, 你要抓緊些, 皇上喜怒無常, 你要再斷不了案子, 恐怕沒辦法交差。” 沈情當(dāng)時沒能理解程啟的意思,垂頭喪氣又開始了每日忙碌卻無功的生活。 實話說, 這種日子對她這種想做出政績的官員來講,簡直是凌遲酷刑, 一刀刀將她的雄心壯志磨掉, 讓她知道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官場上, 殺人從不見血。 那日小皇帝的一番話,讓沈情成了靶心, 沈非根本不用費(fèi)心‘關(guān)照’她, 其他人自然心領(lǐng)神會, 讓沈情明白,京城的水有多深。 沈情在領(lǐng)教過厲害后, 終于對京城的水有了深刻的認(rèn)識:龍?zhí)?,不見底的深淵。 看來, 之前自己仕途順暢并非運(yùn)氣好, 也不是偶然,而是她恰巧兩面沾光,眾人都順?biāo)浦? 助她一臂之力罷了。 如今就不是了,如今,只有小皇帝待見她,說要給她查案封侯,要讓她成為新朝的沈非,再創(chuàng)神話。 但小皇帝待見,不頂用,滿朝文武根本不把皇帝的這點待見放心上,反而像是在看笑話,靜觀她何時大廈傾塌。 沈情把拿回家的殘缺卷宗分類收好,搖頭感慨:“我如此,皇上也如此,難啊。” 小喬彩衣節(jié)之后大病一場,現(xiàn)在仍余幾分病氣,歪在井邊的納涼屋棚里,懶懶給了沈情一枚白眼。 沈情感受到了他的白眼,一本正經(jīng)道:“我知你什么意思,我惜命,沒胡說,我只是在講事實。由我的感受,推及那小孩兒的感受,她快要親政了吧,現(xiàn)在看……難啊。你覺得,小孩兒行嗎?” 小喬像是故意的,柔柔弱弱咳了兩聲,捂著心口說:“疼……” 沈情一噎:“算了?!?/br> 也不問了,問了他還要裝病,雖然知道他是裝的,沈情還是會心疼。 過了好一會兒,沈情把一捧石榴籽送他嘴邊時,小喬說話了。 “孩子總會長大,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她很懂事……”小喬說,“這不是好事,太早懂事,是因為不快樂,或許……從沒快樂過?!?/br> 小喬的這番話讓沈情想起了他的身份,可能是轉(zhuǎn)換太快,讓她有些別扭,愣了好一會兒,她語氣奇怪道:“宮里不都這樣?!?/br> “怎會?!毙陶f,“如若父母都在,身邊有至親呵護(hù),宮里的孩子,也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沒區(qū)別,至少,真正的被關(guān)懷過,也開心過?!?/br> 沈情頓了頓,垂眼問道:“那,你……你呢?” “不記得了?!毙烫а弁欤p聲說道,“或許,開心過吧。” 盡管回憶不起那段時光,但朦朧中,還是能回味起那時的心情。 盡管短暫,但他,應(yīng)該快樂過。 小喬坐起身,默默捂住胸口。 想不起了……不記得了…… 小喬緊張地看向沈情,像是危險時尋找庇護(hù),他看著她,心慢慢踏實。 還好,還記得她。 回憶里有她,很鮮活,不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也不是虛假的,她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于他的記憶中。 小喬慢悠悠笑了起來。 “沈情,真好啊……” 她是他的光,他記憶的鑰匙。他想,哪怕自己忘了所有,只要還記得她,就能尋找回其他遺落的記憶,知道自己是誰。 沈情似乎知道他怎么了,撓了撓后腦勺,干巴巴問他:“你是……又想不起來了?” 彩衣節(jié)過后,他無緣無故病了幾日,那一陣子,他睡夢中都沒松開過手,緊緊抓住沈情。 實話說,小喬心性非一般堅毅,明明疼得要命,卻能咬牙一聲不吭,然而,他自己似能感覺到停藥后自己尋回的記憶又在流失,他沒被疼痛折磨哭,卻在記憶記憶缺失后,一臉淚水,以至于后來看到沈情,他迷茫之后,像是尋找到了救贖,死死抱著沈情,哭出了聲。 沈情自然不會去笑話他,沈情只覺得自己的心要被小喬哭碎了,小喬哭著,她也擦著淚,胡亂安慰著:“我不走,有你在一天,我就陪你一天,不會離開……” 也是這次,讓沈情真實體會到了,她的重要性。 小喬不怕苦痛,不怕命運(yùn)作弄,皇子做庶人,他怕的,是把自己弄丟,再也不知道他是誰。 不知道自己是誰,那才是真正的消失。 他不能讓自己消失,不能活在虛假中。 可思及此,沈情又擔(dān)憂道:“萬一哪天……你把我也忘了……” 小喬笑著回:“不會?!?/br> “喬凌,你為什么……會記得我?” 小喬回答:“真要問的話,那就這么說吧。那是我第一次出宮,第一次救人,第一次……遇到你這種有意思的人?!?/br> “嗯?”沈情心中惴惴不安,昭懿太子救她的事,她其實記得不是很清,只朦朦朧朧記得是有這一段,有時候靠近小喬,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會有一種熟悉感。 濕漉漉的熟悉感。 但她記得最清的,還是獲救之前,母親在洪流中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抓得很疼,她記得滿世界的水,記得自己手腕上青白的指印,記得那種痛,以及母親那聲凄厲的叫喊。 沈情想,她心里的母親,就像小喬心里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