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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太子做事極為謹(jǐn)慎。段潛此人也非同一般。你暫時不要再有任何動作,等舅舅的病好一些再說?!?/br> 見魏紫吾沉默,顧見緒知道她心里還有別的想法。 他道:“婼婼,舅舅手里的人,你以后不要再用,全部交由我來處理?!?/br> 魏紫吾皺皺眉,慢慢問:“表哥這話是什么意思?誰都知道魏家和你是綁在一起的。你是在擔(dān)心什么嗎?” 顧見緒道:“我是擔(dān)心。擔(dān)心你一個姑娘,去與男人接觸,終究不好。那些男人會對你抱什么樣的想法?你知不知道?” 顧見緒自己就是男人,知道男人所圖不過就是權(quán),錢,色。魏紫吾這樣的姿色,難免會有人打她的主意。 “婼婼,你相信我。舅舅的事,你的事,我都會當(dāng)成自己的事來做?!?/br> 魏紫吾沒有說話。顧見緒之前不想惹怒皇帝,謀定而后動,她是理解的。但是,她并不想把她和爹爹的底牌都交給別人,包括顧見緒。 魏紫吾記得很小的時候,她爹就曾經(jīng)說過:“我魏峣的女兒,怎能沒有自保之力?!?/br> 父親一直告訴她,任何時候,都得有自己立足立命的根本。 顧見緒也知道魏紫吾不會立即答應(yīng),道:“你好好想想。我先送你回母妃宮里?!?/br> 魏紫吾這一夜在翊華宮,輾轉(zhuǎn)許久才入睡。 第二天起來,才用過早膳,竟有通傳說三公主來了。 魏紫吾趕緊迎出去。 顧熙樂抖了抖斗篷,去拉魏紫吾的手:“婼婼,昨天我三哥不是說傅予州要進宮給皇祖母請平安脈?快走,我陪你去找他?!?/br> 魏紫吾看著一大早跑來的小公主,心中有暖意流過,道:“謝謝你熙樂,不過遼西太遠,傅予州未必有暇。還是算了?!?/br> “沒事,傅予州聽我三哥的,我哥讓他去,他就一定得去。我們?nèi)フ胰?,非讓傅予州答?yīng)不可?!?/br> 魏紫吾動動嘴唇,不好說什么。 顧熙樂干脆改為用推的:“走吧,走。不試試怎么知道?!弊蛱煳鹤衔嵋宦牳涤柚菥尤换鼐┝?,那一副激動的樣子,她可都看在眼里。 魏紫吾知道扭不過顧熙樂的公主脾氣,只能跟著她出門了。 第6章 到了慈頤宮,宮人卻稱太子與傅予州來得早,現(xiàn)下已離開。再一問,是去了東宮。 說起來,魏紫吾從小也算宮里的??停魈幎疾荒吧?,唯有太子的東宮,倒是一次也未進過。 今日雪停了,金光自烏色云瀾透出,雪正在化,寒氣比雪落時更加砭人肌膚。 白石甬道上的積雪早已被宮人清掃干凈,道旁蒼松列翠,東宮正殿載德殿重檐巍峨,翼角玲瓏。 入內(nèi)但見宮室高闊,云柱繞龍,寶座后掛一副鶴鹿同春,兩尊狻猊落地銅爐往下,是兩列客座,帳幔后的東西槅扇分別是紫檀雕梅,琺瑯嵌壁,窗欞透鏤連綿萬福,陽光照得殿里敞亮明凈。 魏紫吾和顧熙樂坐在椅子上,不一會兒就聽到外面?zhèn)鱽韺m女向太子問禮的聲音。 接著走進來兩個高大的男人,前一個身著牙色繡金銀團芝云紋的緙絲袍,玉簪挽著墨發(fā),略挑的眼眸寒芒隱隱,正是太子。 “三哥!”顧熙樂拉著魏紫吾站起身。 魏紫吾低著頭,待太子應(yīng)了顧熙樂的聲,她便也向太子請安。 “難得,能在東宮見到魏二姑娘?!鳖櫼婂湮⑾拼浇?,目光攫著魏紫吾,語氣難辯。 魏紫吾沉默,臉上泛出淡紅,太子的話聽進她耳中,多少有些戲謔,甚至還有輕視。 也是,魏紫吾心想,她一邊在對付人家,一邊來求人,太子自然不會歡迎她。興許太子已經(jīng)知道她調(diào)查段潛的事。 但她來到東宮,純粹是為了不辜負(fù)顧熙樂的一番好意。走一趟,讓熙樂知道事情辦不成,便不會再提這一茬。 可是聽在顧熙樂耳里就是另一回事了,她道:“哎,三哥,你這么說,意思是你盼著紫吾來東宮很久了?” “噗——”一旁的傅予州忍不住笑出來,隨即又立即板起臉。 太子面無表情,瞥一眼顧熙樂,這位三公主也趕緊收起嬉笑。 顧見邃對顧熙樂一慣稱得上疼愛,她對這個哥哥是不怕的,前提是對方不要用嚴(yán)厲的目光看她。 太子淡淡問:“你們倆過來做什么?” 顧熙樂立即指指方才笑的人:“三哥,我們是來找傅予州。” 大家便都看向他。 傅予州穿著石青刺繡聯(lián)珠紋緞袍,相貌俊秀,看起來十分溫和。但外頭誰都知道此人絕沒有他看起來的好說話。他的藥童對他的評價是,脾氣古怪,每天的心情跟天氣一樣善變,而且每個月跟女人一樣總有那么幾天不爽利。 “傅予州?!鳖櫸鯓返馈?/br> “臣在。” “傅予州?!鳖櫸鯓方榻B道:“這是魏大都護家的姑娘?!?/br> 傅予州點頭道:“方才已知曉了,是魏二姑娘。” 他目光在魏紫吾身上一轉(zhuǎn),覺得兩年多沒見著,魏紫吾怎么變這樣了。 那一雙眼睛著實太美,比桃花眼略長稍許,滟滟水翦,黑眼瞳有些大,靜靜看著你的時候顯出稚子般的純凈來,而轉(zhuǎn)目時又分外有韻味。 鼻梁秀挺,嘴唇粉嫣嫣的,小而豐盈。若是只看一張臉,實在是純美清靈。與艷與媚分毫不沾。 然而那身段,魏紫吾生得高挑,今日她正好穿著白地織粉的掐腰小襖,胸前的險峰實在引人注目,細(xì)腰裊裊一握,看看下半身黛紫裙幅的長度,就能知道那雙腿的修長。即便被這厚實冬衣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也恁是被撐出了一段殊艷剪影。 再加上略顯疏離的氣質(zhì),難聽點叫缺一根筋,連太子這樣的男人也能視若無睹,恰到好處地勾著男性征服欲。 這可真真叫人過目難忘,傅予州莫名想起兩句吟牡丹的詩,若教解語應(yīng)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 但其實,魏紫吾哪里是對太子視若無睹了,每次見到太子,她都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生怕太子突然發(fā)難,或者使別的手段令她難堪。 傅予州打量得仔細(xì)了點,一回神趕緊瞧瞧太子。果然看到一張不是太好看的臉,傅予州立即收回目光。他小時候可是被太子揍得夠了。 而且他也不想找個太漂亮的媳婦兒,太漂亮了,容易遭人惦記。 魏紫吾來東宮原就是趕鴨子上架,出言也猶豫,顧熙樂索性搶先道:“傅予州,紫吾她爹在遼西身染重病,紫吾找了許多大夫,都沒多大用處,你能不能去一趟遼西?” 傅予州沉吟片刻,道:“這,原也不是不可以……” 魏紫吾詫異看向傅予州,聽出了弦外之音,忙道:“傅四公子,魏紫吾愿用家中一切,換你去一趟遼西?!?/br> 傅予州趕緊搖頭:“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