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說話沒防頭……我娘又身子弱……”

    周明珊挑挑揀揀把那日的事兒簡單說了一遍。

    顧氏那日上門是有目共睹，當時周明珊很袁氏被顧氏所阻不能來李莊，也往這邊送了消息的。

    而周明珊和顧氏當時的談話雖然再沒旁人聽到，可袁氏后面倒在地上的情形，卻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的，在屋里的又只有顧氏和周明珊兩人。

    即便周明珊不說，可莊子上有不少下人，再者聽之前安嬤嬤所言，似乎那莊子上的人還跟李莊這邊的人有來往，不消幾日流言便會傳到這邊來。

    與其讓太夫人聽到一些不實的消息，還不如她自己親自來說。

    太夫人人老成精，周明珊不過簡單說了幾句，她便猜到了大概情形，看向周明珊的目光便帶出了憐惜之色，將她又往身前拉了拉，坐在自己身邊。

    “你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怎么在這事上也是這樣不順呢？”

    周明珊雖然不想被人憐憫，可也不好對著一個老人如何，再者太夫人此時大概是又想到了穆煜廷。

    穆煜廷年已弱冠，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一直沒定親，現(xiàn)在又背了那樣的名聲，肯定還有得折騰，可不是很不順么？

    陪太夫人又聊了會，周明珊便以擔心袁氏為由，辭了太夫人留她用膳。

    離開之時，依舊是陳嬤嬤送的她，卻在二門上碰到了兩個人。

    準確說，是兩個尼姑。

    一個年齡大些，三十來歲，皮膚白皙，看起來有些面善，一個才八九歲。

    周明珊暗暗打量著這兩人，既然能夠如此輕車熟路到了這里，肯定是太夫人的熟客，到底是誰呢？

    陳嬤嬤笑容滿面地同那位年長的姑子打招呼，“凈善師太來啦，您請進吧，太夫人在里面呢！”

    凈善師太微笑著揖了一禮，又朝周明珊點點頭，才往里去了。

    周明珊看了看陳嬤嬤的臉色，試探道，“這位師太是……”

    陳嬤嬤笑道，“這位是老梅庵的凈善師太，來給太夫人誦經(jīng)的?！?/br>
    原來是老梅庵的姑子，周明珊不覺有些巧。

    見陳嬤嬤似乎沒有詳說的打算，她只得把到嘴邊的問題又咽了回去。

    回了莊上，見到袁氏，把太夫人的問候說了一遍，周明珊又問了袁氏的情況。

    袁氏嗔她一眼，“娘好著呢，你別太擔心了！”

    遲疑了下，她又加了一句，“你大舅母回去了！”

    周明珊沒有意外，顧氏遲早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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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8章 設(shè)想

    顧氏這些日子一直留在莊子上不過是處于內(nèi)疚，再加上擔心袁氏的身體，現(xiàn)在看袁氏好了，當然迫不及待要離開。

    她想問問袁氏有沒有跟顧氏說什么，可張了張嘴，還是沒敢說出口。

    倒是袁氏，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輕輕笑了笑，帶著些安撫的意味，“福兒，你放心吧，娘心里有數(shù)！”

    周明珊眨了眨眼，不確定袁氏所指，她試探地問了一句，“大舅母能同意？”

    袁氏又笑了，語氣堅定，“袁家總有主事的人！”

    周明珊總覺得這不像是母親能說出來的話，反倒有些忻舅舅的味道。

    她便去問袁文忻。

    果然，袁文忻很是理所當然，“你娘是我親jiejie，現(xiàn)在受了委屈，我當然要給她做主！”

    周明珊一見他這幅鼻孔朝天的樣子就來氣，下意識翻了個白眼，“那大舅母還是你嫂嫂呢！”

    “嫂嫂是嫂嫂，jiejie是jiejie，我可是幫理不幫親的！”

    周明珊無奈得想嘆氣，這世間之事若是都能用道理說明白了，那還會如此繁雜嗎？

    俗語還說，清官難斷家務事！

    不是她小瞧忻舅舅，實在是各有各的立場，總是說不清理還亂的。

    不過，忻舅舅有這樣的態(tài)度，她還是很高興的，這大概也是母親這么快便放下包袱的原因罷！

    等了兩日，袁文忻見袁氏的病情確實穩(wěn)定了，便回了京城十字胡同。

    翌日，袁文忻便回來了。

    同他一起的還有袁文愷和……袁崢。

    空蕩蕩的衣袖隨風擺動，仿佛即將被風吹走一般，臉色蠟黃，臉頰凹陷，往日清亮有神的雙眼現(xiàn)在仿佛像是死水一潭，激不起半絲漣漪。

    盡管這門親事即將作罷，可周明珊對袁崢感情依舊很復雜，尤其是看到他現(xiàn)在這幅樣子。

    周明珊使勁兒咬著唇，才讓自己忍住不去看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

    袁崢愣愣地跟著袁文愷、袁文忻進了袁氏的屋子。

    周明珊卻被擋在了外面。

    藏蕊臉上帶著為難，“奶奶特意交代了，讓四姑娘去看看寧姐兒?！?/br>
    寧姐兒在這一輩排行十二，可去歲年里因為府里事多，沒來得及上族譜，袁氏便讓丫頭們也跟著叫她的小名，也是取個好意頭。

    看來袁氏是打定主意不讓她摻合這事兒了，周明珊只得悻悻地去了隔壁的屋子。

    心里掛著事兒，難免不能集中注意力，寧姐兒雖然小，可也知道jiejie心不在焉，小妞兒便不樂意了，揮舞著雙手想要拍打周明珊。

    “啪”周明珊一個不妨，下巴上便挨了一記。

    小人兒力氣不大，可卻打得極響亮，惹得地下的婆子丫頭低著頭直笑。

    周明珊有些尷尬，裝作很兇的樣子捏了捏寧姐兒的下巴。

    小丫頭鬼精鬼精的，扁著嘴居然要哭的樣子。

    周明珊瞬間頭大如斗，這小姑奶奶若是這時候哭起來，那邊一屋子人，那她豈不是丟臉丟大發(fā)了！

    她趕緊一把抱起小丫頭，按照往日的樣子哄她。

    到底是人小，到了熟悉的懷抱，聞著熟悉的味道，寧姐兒瞇著眼睛，咂巴咂巴嘴，一會兒打了好幾個小呵欠，居然睡著了。

    周明珊看著她呼呼大睡的樣子哭笑不得，只得躡手躡腳地把她交給了奶娘。

    奶娘熟門熟路地哼著小曲兒把寧姐兒放進了搖籃里，中間有好幾回寧姐兒動了動手腳似乎要醒來的樣子，卻被奶娘輕輕拍著背又哄睡了。

    周明珊坐在床邊，緊緊盯著搖籃里那靜謐的睡顏，突然覺得之前那股郁躁之氣已經(jīng)消散了！

    她平靜地吩咐藏蕊她們照顧寧姐兒，自己卻拿了不知道誰的針線笸籮，自顧做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袁文忻和袁文愷先出來了。

    袁文忻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袁文愷的臉色卻很難看。

    周明珊正要出去打個招呼，沒等走到門口，卻見廊檐下袁文忻和袁文愷的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對，便趕緊頓住了腳步。

    “你既然早就知道，怎么不來告訴我？”是袁文忻的聲音。

    “嘿嘿，大哥這是什么話？我知道難道就該告訴你么？再說了，這事兒是大嫂做下的，我能說什么？我難道不知道疏不間親的道理？”

    “什么疏不間親亂七八糟的？我是你親大哥！”

    “是，是親大哥，我也沒說不是嘛，你急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們居然這么久都沒想好怎么處理，大嫂還來鬧了這么一出……”

    “唉……你也知道那是良家子……”

    聲音越來越低，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