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意味著他歇在了別處。

    看著袁氏臉上的笑容，周明珊突然心底又是一陣絞痛。

    父親和母親也曾經(jīng)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可現(xiàn)在又如何？

    母親到底是沒想過跟父親提這件事情，還是篤定了父親也一定會同意呢？

    周明珊已經(jīng)想不明白了。

    她心事重重得回了后院，直到用晚膳時分依然沒有緩過勁兒來。

    屋里和她一樣心事重重的，還有二等丫頭紅云。

    紅云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了周明珊的不對勁兒，可她并不知道是什么事。

    作為貼身的丫頭，主子有事服其勞，主子到底為何不痛快，她當(dāng)然得搞明白。

    可不論是今兒跟著隨身服侍的堆香，還是正房的丫頭，居然誰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知道，今兒四姑娘在去了正房以后回來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紅云有些納悶，到底三奶奶和姑娘說了什么呢？

    這種好奇甚至一度讓她忘記了自己也在煩惱的事情。

    到底要不要在這個時候說呢？

    紅云有些糾結(jié)，說吧，姑娘本來就不痛快，聽了之后肯定會更不痛快，她既然知道就不該這么干；不說吧，這事兒這么重要，萬一耽擱了，回頭出了事兒到時候姑娘肯定不饒她！

    好在，周明珊終于在晚膳之后看出了她的躊躇。

    “說罷，到底什么事？”

    周明珊的聲音淡淡的，在安靜的內(nèi)室里聽起來有些縹緲。

    紅云咬了咬唇，既然姑娘問了，還是老實交代為好。

    “姑娘，偏院的綠蘿有些不對！”

    周明珊本就心思繁雜，再者她也沒想著紅云會說出什么大事來，所以好大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

    “誰是綠蘿？”

    紅云懊惱得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看我這腦子，忘了這一茬兒了！”

    “好叫姑娘知道，那綠蘿是偏院羅姨娘那兒的丫頭，之前一直在羅姨娘跟前服侍，因著……”

    聽了紅云的解釋，周明珊才想起來確實有這么一回事。

    這個綠蘿是羅姨娘舊年在生了長生以后，以人手不夠服侍為由，從莊子上選上來的。

    當(dāng)時聽閑居是周明珊管事，羅姨娘也是報備過的。

    那會兒府里一堆事兒，袁氏和雙生兒又不大好，周明珊忙得不可開交，讓紅云查了查這個丫頭的背景，讓人留意著，便擱在一旁了。

    怎么現(xiàn)在又突然提起來了？

    周明珊蹙眉，“她怎么了？”

    紅云猶豫了下，才道，“婢子覺得她應(yīng)該是懷孕了！”

    懷孕了？

    懷的誰的孩子？

    周明珊“噌”得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手里握的茶杯“當(dāng)啷”一聲掉在青石地板上摔得粉碎，茶水茶葉和碎瓷片濺得到處都是！

    外邊服侍的凝煙聽到聲音，趕緊便要進來收拾。

    周明珊聽到動靜，厲聲喝止道，“別進來！”

    等到凝煙的腳步聲遠去了，她才緊緊盯著紅云壓低聲音問道，“你是說她懷了我爹的孩子？”

    紅云早知道周明珊反應(yīng)會比較大，不過還是被嚇了一跳，小聲得應(yīng)了一聲“是”，然后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兩步，小心翼翼得避開那些碎瓷片，悄悄站在角落里。

    卻沒想到，周明珊得了答復(fù)后卻突然站在原地怔住了。

    過了片刻，她突然“呵呵”得笑了起來，聲音越來愈大，直笑得紅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才停了下來。

    紅云莫名就覺得那不是高興，而是她說不出來的一種難受、憋屈還有無奈。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聽出來這么多內(nèi)容，可直到很久以后每次她回想起來依然固執(zhí)得如此認為。

    她上前兩步想要安慰一下周明珊，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因為她不懂四姑娘為何會有如此復(fù)雜的情緒。

    若說單單是因為一個婢生子，她們家姑娘也犯不著如此。

    沒等她想明白，周明珊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有的清冷，“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記得此事暫時先別告訴任何人！”

    紅云覺得自家姑娘這番交代有些多余，因為她本就打算如此做，可她還是重重得點頭應(yīng)下了。

    翌日，正房傳來消息，三爺和三奶奶吵架了，三奶奶又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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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 態(tài)度

    周明珊趕去了正房，她也說不清楚她此刻的心情，可是有一件事她卻無比確定，那就是她很想知道父親周澤對這門親事的態(tài)度。

    袁氏戴著秋香色抹額，虛弱得躺在床上，面色憔悴無一絲血色。

    看到這樣的袁氏，周明珊一陣陣心疼。

    她快步走到床前，輕輕握住袁氏的手，“娘，您怎么樣？可叫了大夫？”

    袁氏勉強擠出個笑容，安撫她，“福兒別擔(dān)心，娘沒事，方才已經(jīng)用過藥了，不用再麻煩張大夫了！”

    現(xiàn)在袁氏的病幾乎已經(jīng)是專門交給張大夫負責(zé)了，一般沒什么大事她也不好意思去麻煩別人，只按照張大夫的囑咐用藥就是了。

    見她除了面色不好，似乎也沒別的不妥，

    周明珊稍微安心，此刻她也沒心情堅持去請張大夫來。

    她想了想，問袁氏，“娘，您跟爹是因為我的親事吵架嗎？”

    袁氏似乎沒想到她會直接問出口，有些不自在得動了動身子，然后才道，“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娘心中有數(shù)！”

    周明珊此刻非常不想聽她說得這些敷衍之詞，又問道，“爹是不是不同意這門親事？”

    袁氏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痛楚，卻很快消失不見，依舊堅持道，“你爹那兒娘去說，你別管，啊，別擔(dān)心！”

    周明珊真的很想說：“女兒其實也不同意！”

    可看著袁氏蠟黃的臉色，她努力了好幾次卻依然說不出口。

    她只好盡量轉(zhuǎn)移話題，“娘，您好好保重身子，別老是跟爹生氣，他不好，您別理他就是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dāng)！”

    袁氏現(xiàn)在唯一引以為傲得就是女兒的孝心了，聽見周明珊如此安慰她，心里到底熨帖，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些。

    她摸著周明珊的胳膊，喃喃道，“你長大了，娘也不怕你笑話，娘跟你爹也就那樣了！娘現(xiàn)在最放不下心的就兩件事，一個是你的婚事，一個是你meimei，你meimei還小著急也沒辦法，可你的親事娘卻是拼上這條命也一定要好好地……”

    聽她說得不吉祥，周明珊下意識打斷，“娘，好好的，您說什么呢？都是一家人用的著拼命嗎？”

    袁氏虛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凄涼，不過還是順著她的話笑道，“好，好，聽福兒的，娘不說了！”

    周明珊瞬間覺得有一股酸麻直沖鼻腔，眼角也涌上了濕意，趕緊找了個借口沖出了正房。

    她一路小跑，直到回到了自己屋里，才讓淚水涌出了眼眶。

    這是母親第一次在她面前直接提到自己的夫妻關(guān)系，而且說得那么無助那么悲傷！

    以母親那么愛面子的性子，周明珊實在是想不到她到底是以一種什么樣的心態(tài)才可以在最在乎的女兒面前直陳自己的傷痛？

    想到自己的親事，周明珊眼前又浮現(xiàn)出袁氏虛弱卻帶著笑容的臉，她的心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