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蜜餞的伙計你也不認(rèn)識了？你去稻香齋買了害人的東西你也不記得了？”

    隨著一句接著一句的叱問，雪柳的神色愈來愈慌，可她嘴里卻一點也不放松，“稻香齋婢子當(dāng)然知道，也去買過蜜餞，卻不知道四姑娘什么意思，婢子雖然是下人，難道便吃不得蜜餞了么？”

    果然伶牙俐齒，人雖然看著其貌不揚(yáng)，對主子卻是個忠心的，若是換個誠，周明珊必然要狠狠夸贊一番。

    不過，這會兒嘛，便是再狡辯也沒用了。

    周明珊又走到另一側(cè)，踢了踢縮在一起裝鵪鶉的劉婆子，“劉―嬤―嬤，自己做下的孽，還是你自己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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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真相（下）

    劉婆子訕訕笑著，要說不說的看著周明珊。

    “怎么，做都做了，還怕說么？”周明珊笑著看了她一眼，“當(dāng)初要是有這樣的畏懼之心，現(xiàn)下也不至于此！再說你覺得你還能躲得過么？”

    雖然是笑著的，可是眼里的冷光那么凌厲，仿佛要把她射穿一樣。

    想到家里人，劉婆子狠了狠心，一咬牙一閉眼，便把當(dāng)初如何用山楂果蜜餞加害三奶奶流產(chǎn)的事兒說了出來。

    “這都是雪柳姑娘教老奴做的呀，老奴哪兒懂得這些，不過是她說怎么便怎么！”

    反正已經(jīng)栽了，可就算是死也要拉個陪葬的，當(dāng)初她們用蘭香威脅自己，現(xiàn)下總算有報應(yīng)了。

    “劉婆子，你胡說什么呢？”

    雪柳柳眉倒豎，作勢又要往她身上撲，要不是有堆香拉著，看那架勢恨不得過來掐死她。

    劉婆子下意識往后挪了挪，嘴上卻不想輸了，“我怎么胡說了，我最起碼敢作敢當(dāng)，哪兒像你……”

    她本來想說雪柳主仆兩個，可在對上楊昭惠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之時，立馬就蔫了。

    就算是如此，屋里的人除了楊氏，也都驚訝得差點掉了下巴。

    沒想到三奶奶流產(chǎn)之事居然有這樣的內(nèi)情！

    有了方才的事兒，即便雪柳不承認(rèn)，她們也已經(jīng)認(rèn)定就是她做的了。

    一時間，溫氏等人的目光便都朝楊昭惠看了過去。

    難道這又是雪柳為她這位主子出氣，可袁氏應(yīng)該和她無冤無仇吧！

    楊昭惠來了這么久，一直給人的印象都是溫良恭儉、蘭心蕙質(zhì)的，現(xiàn)下居然會有這種事。

    大家都覺得后背有些發(fā)涼。

    對上眾人的視線，楊昭惠不慌不忙，微微笑了笑，“珊姐兒，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今兒這事是我們主仆對不起你，我已經(jīng)賠了不是！可這會兒你又要把這莫須有的罪名強(qiáng)加過來。不覺得太過分了么？即便是解恨也不能如此不分輕重吧？”

    “表姑好口才，明珊佩服！可若說明珊性那冤枉之事，卻著實不敢，雪柳去那稻香齋別的不買。卻專門買海紅果和山楂果兩種蜜餞，而且還就在我娘被害之前，難道真的是巧合么？至于證據(jù)么，那稻香齋的人隨叫隨到，表姑要是不信。我立馬就可以叫來！”

    前一陣二表哥就是忙乎這事兒，他在那稻香齋蹲了好久，那邊才同意作證。

    周明珊逮住了劉婆子，再加上孟月嬋告訴她的和稻香齋那邊的證詞，大致猜出了此事的原委。

    雪柳買回來的蜜餞被她交給了劉婆子偷偷換在府里采買的份例里面，然后送到袁氏那里。

    而且雪柳還故意在外面讓別人也叫她柳兒，就是為了混淆視聽，所以孟月嬋身邊的柳兒直到臨死也沒法為自己辯白，因為當(dāng)時她被抓住之時，確實有人作證說聽到柳兒姑娘去了采買那里。而其實那人是楊昭惠身邊的雪柳。

    而后來，雪柳又以此為由去威脅柳兒，柳兒怕牽涉到自己的家人，況且她也確實去稻香齋幫楊昭惠買過蜜餞，事涉其中，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絕望之下便自盡而死。

    還有當(dāng)初被她交出去的那支紅寶石金步搖，恐怕也是她們在謀劃害人之事之時丟掉被柳兒撿到，或者是干脆賞給她的。

    這些事過去這么久，而且還死了柳兒一個關(guān)鍵證人?？峙鲁搜┝蜅钫鸦菰贈]有人知曉當(dāng)時的情形了。

    可她要的并不是有多么齊全的證據(jù)，只要大家有了疑心便好辦了，這也是她為何要先說賈宏志這件事的原因，畢竟比起母親流產(chǎn)之事。這件事兒的證據(jù)太明顯，她們無法抵賴。

    果然，周明珊這一番話說下來，看表情便知道屋里恐怕已經(jīng)沒有人不相信雪柳是罪魁禍?zhǔn)琢恕?/br>
    尤其是提到紅寶石金步搖之時，楊氏的臉色分外難看。

    她是在后悔，早知道會這樣。應(yīng)該早早就把這事兒處理了才是。

    當(dāng)時她和桂嬤嬤還不敢相信楊昭惠做了這種事兒，現(xiàn)在看來明顯就是她做的，也許是老三誤會了什么，才讓她交給侯爺。

    沒想到今兒被周明珊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點出來，便是想掩飾也不成了。

    “啪啪啪……”楊昭惠突然鼓起掌來。

    “珊姐兒也是好口才，這說得連我都要相信自己是罪魁禍?zhǔn)琢?！只可惜，事實并非如此，還請珊姐兒口下留德，不要再把污水潑到我們主仆身上！”

    即便是大家都相信了，可是沒有證據(jù)，她依舊不承認(rèn)。

    周明珊笑笑，“冤不冤枉的表姑心里自個兒清楚，反正吏部侍郎府和顯國公府還等著我給個交代，有些事兒只要說出來、講清楚大家就明白了！”

    再狡辯也無用，看楊氏的神色，她就知道今兒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了，即便是不成她也還有后招，定要讓楊昭惠顏面盡失，狠狠栽個跟頭。

    “你……”

    “惠兒，你先下去吧！”果然，楊氏打斷了楊昭惠的再次辯駁，叫銀杏進(jìn)來扶她進(jìn)了內(nèi)室。

    然后又看向溫氏，“事情我已經(jīng)都清楚了，老大家的，今兒老婆子就逾越一回，這事兒交給我來辦如何？”

    溫氏趕緊起身，“夫人言重了，能勞動夫人親自處理，兒媳求之不得呢！”

    這確實是她的真心話，這事兒牽涉到三房、婆婆的侄女兒，還有賈府和穆府，一個不慎說不準(zhǔn)就要鬧笑話，她巴不得能有人接過去。

    楊氏點點頭，“那既然如此，大家就都回去吧，忙了一天了早點歇息！”

    溫氏幾人趕緊應(yīng)了，聽了這么多煩心事兒，她們也不想繼續(xù)待下去了。

    就在幾人要出門之時，楊氏那清清冷冷的話又傳了過來，“家丑不可外揚(yáng)，有些話還是要放在心里才比較妥當(dāng)！”

    這是當(dāng)然，不過有些該交代還是要交代。

    她們?nèi)俗吡?，屋里便只剩下周明珊主仆，劉婆子也早讓楊氏叫人帶了下去?/br>
    沒等周明珊開口，楊氏便揮了揮手，“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放心吧，此事必會給你和你娘個交代！”

    頓了頓，她又盯著周明珊，“不過，要記住你的身份，你姓周！”

    這是在警告她不要胡亂說話么？

    周明珊笑笑，辭了楊氏，帶著堆香和紅云離開了春暉堂。

    若是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她當(dāng)然不會亂說話，畢竟那對她也沒什么好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