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臉，看到他低垂著眼瞼, 隨手將襯衣丟開。

    嘩嘩的水聲連續(xù)不斷, 很長時間, 浴室里都沒有別的聲音。

    喬赫垂眸望著她, 緘默許久，才回答：“你走的那天?！?/br>
    久遠記憶中，掩藏在深處的殘缺畫面浮開表面塵土，顯現(xiàn)出來。

    “機場高速？”司真喃喃地問。

    喬赫情緒不明地“嗯”了一聲。

    “為了找我嗎？”她眼中盛滿水汽，尾音帶著輕顫，分不清是因為寒冷還是別的什么。

    喬赫沒說話，只是那么看著她。答案呼之欲出。

    一剎那淚崩，司真捂著胸口蹲下身，跪坐在地上，臉上淚水和熱水混合，卻稀釋不掉心口那種被剜了一刀的疼。

    她登上飛機的那天，曾在小旅館的電視上看到關(guān)于連環(huán)車禍的新聞。

    那時一眼而過，卻不知道被她遺忘在身后的畫面里，那些面目不清的傷員中，有一個人叫做喬赫。

    她泣不成聲，嗓子嘶啞，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喬赫無聲地看著她，片刻后，他單膝跪下來，扶起她的肩膀，沉沉道：“我想聽的不是對不起?！?/br>
    不是沒有想過，她那么容易心軟，只消透露一些那段日子他所承受的艱難，她就會心疼，內(nèi)疚?？伤膹膩聿皇撬膬?nèi)疚。

    他放任她待在外面，做她想做的事，帶著兒子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等，不過是想有一天，她心甘情愿地回到他身邊來。

    司真抬起手臂抱住了他：“我愛你?！彼孟駨膩頉]和他說過這句話。

    喬赫一把將她攬進懷里，手臂環(huán)在她腰間，緊緊地，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的力道。

    “你再說一遍。”

    司真的聲音還帶著一點哭腔，在他耳畔重復(fù)，“我愛你?！?/br>
    喬赫眸光幽暗，忽然將她從身上拽了下來，捏住她的下巴，熾熱的唇不由分說吻住她。

    他吻得有些兇，在她下唇上發(fā)狠似的咬了一下，司真吃痛，卻再次用纖細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頸。

    她慢性子，在**上也從來都是被動，從未像此刻這般用盡全力地回應(yīng)他。

    什么都顧不上了，她滿腦子只有身前的這個男人。他脾氣臭，傲慢又別扭，不將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卻把全部的真心都給了她。

    她愛他，她再也不想離開他了。

    胸衣和小褲什么時候被脫掉的，司真已經(jīng)不記得了，她只知道自己也很想要喬赫，想和他毫無距離地融合。

    她很少有這樣被感性主導(dǎo)、毫無理智的時候，回過神時已經(jīng)和他身處浴缸，她坐在他身上，身體像被飄搖的小船，揚起又落下，滿滿地被他占據(jù)。

    她低下頭，捧著喬赫的臉吻他。

    他顯然被她的主動取悅了，掐著她腰的手停下來，按在她頸后。

    ……

    司真從沒這么放肆過，她和喬赫從浴室折騰到臥室，浴缸洗手臺、床上桌子上，翻過來覆過去換了各種姿勢，最后嗓子都啞了。

    好像要將一輩子的激情都發(fā)泄出來，吻不夠做不夠，也終于明白為何之前每次他都不過癮。

    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臥室的掛鐘顯示兩點，已經(jīng)聽不到party的吵鬧聲，人大概都已經(jīng)散了。

    終于消停下來時，她已經(jīng)沒多少力氣，趴在喬赫身上，臉枕著他腰腹上的肌rou，手在他微屈的膝蓋上輕輕地撫摸。

    他膝蓋下方有兩道疤，都是不到兩厘米的小口子，處理得很好，顏色也淡了許多。

    之前都沒注意到，要不是今天特地去找，很難會發(fā)現(xiàn)。

    這個姿勢使得她的臉離他的小赫赫很近，所以當(dāng)他又有了反應(yīng)時，她第一時間就看到了。

    收回手，挪開臉，有點無奈：“你怎么又來了？”

    喬赫抓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拽，將她扯到了身上：“你自己撩起來的。”

    “我只是摸了摸你的膝蓋，”司真小聲說了一句，撐著他的肩膀直起身，“別來了，你剛碰了冷水，吃得消嗎？”

    她想勸他消停，喬赫卻掐著她的腰將她放了上去。她慢慢坐下來，卻聽到他說：“那你自己動。”

    司真耳根一熱：“我不會……”

    “我教你?！彼堄信d致地說，接著雙手托在她臀后，將她往前一帶。

    司真沒忍住輕哼一聲。

    喬赫一雙黑眸幽幽地望著她，嗓音壓得很低，“會了嗎？”

    說話的同時，并未停止動作，一下下將她帶向自己，并漸漸加快速度。

    ……

    那一晚究竟做了多少次，司真完全記不清了，到最后她的體力已經(jīng)到了極限，昏昏沉沉地被喬赫重新抱進浴室洗澡。

    被放到床上時，眼皮重的睜不開，朦朦朧朧的縫隙里，看到窗外天際泛著微白。

    身后的床墊陷下去，脊背貼上溫?zé)岬男靥拧?/br>
    耳朵被親了一下，很輕，磁性的聲音在耳畔低喃：“我也愛你，打打?！?/br>
    -

    這一覺睡得格外沉。

    司真再次醒來時，真的像散了架似的，哪兒哪兒都不是自己的。身旁的位置是空的，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中午了。

    攏著被子坐起來，發(fā)現(xiàn)床頭放著一張便利貼，她拿起，看到言簡意賅的八個字。

    【好好休息，我在公司?！?/br>
    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身體乏得厲害，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才赤著身體下床，從衣柜里拿了件喬赫的睡袍裹上。

    她昨天的衣服還在浴室丟著，撿起來放進洗衣機。大衣泡了水不知道會不會縮水，和喬赫的西服一道手洗之后晾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準(zhǔn)備下樓時，手機響了。

    她接起，聽到那端喬赫磁性的聲音：“醒了？”

    “嗯?！彼菊孀叱龇块g，經(jīng)過原來她住過的主臥時，停了一下，沿著旋轉(zhuǎn)樓梯下樓?！澳闶裁磿r候走的？昨天都沒怎么睡，累不累？”

    說完不禁想起昨晚的瘋狂，耳根就熱起來。

    “早上有個會。”喬赫的聲音聽起來并不疲乏，倒是那種吃飽了rou的大貓式饜足，很容易分辨出來?！梆I了嗎，我讓酒店送了外送，很快就到了。”

    司真確實挺餓的，原本想去廚房找點吃的，昨天那么多食物應(yīng)該沒吃完。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快拖地的長袍，赧然道：“我沒衣服穿，不太方便?！?/br>
    “老梁會送進去，你在房間里等著?！?/br>
    司真應(yīng)了聲好，轉(zhuǎn)身又上去。

    那邊停頓半天，喬赫的聲音再響起時，明顯低了幾分：“現(xiàn)在穿的什么？”

    “……你的睡衣?！彼菊嬲f。

    喬赫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接著道：“晚上回去給我看看?！?/br>
    司真聽出他偏移了的心思，不禁無奈，他這精力未免太旺盛了些。

    “你的腿怎么樣？”她問。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