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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無愧就行了?!彼菊嬲f,“你自己想想吧,賣房子是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br> 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張麗把手機摔到沙發(fā)上撒氣,罵罵咧咧地不停:“我就是她是個白眼狼!” 司夢雅抱著胳膊坐在沙發(fā)上,皺眉問:“她不肯借?” “借個屁,還讓我們還她兩百萬呢?!睆堺惞室獬罾镩g臥室的方向大聲道,“你看看你奶奶那么偏心大孫女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關(guān)心她的死活,天天有人上門討債,哪天把她氣死了,她孫女也不見得會流一滴眼淚。” “你氣奶奶干什么,”司夢雅說,“說再多她不還是偏心司真?!?/br> 劉利坐在凳子上,說了一句:“你們以前就應(yīng)該對大姐好一點,她也不會不管我們了。我看喬總對大姐挺上心的,大姐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幾十萬對人家來說九牛一毛,大姐一句話說給就給了?!?/br> “你這么向著她,”司夢雅瞪著眼睛,“看她找到有錢男人是不是覺得她挺有本事啊?” “我也沒說錯啊,人家能出國留學不就是挺有本事的?!?/br> 司夢雅騰地一下站起來:“劉利你他媽什么意思?你覺得她有本事你怎么不去追啊,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連人家喬總一根腳趾頭都不如!” 男人的自尊心經(jīng)不得羞辱,劉利也站了起來,火道:“你別太過分啊。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呢,成天好吃懶做,你爸欠這么多錢早晚不都得攤到你頭上,我沒嫌棄你就不錯了,你還蹬鼻子上臉?!?/br> 司夢雅氣得眼睛一紅:“你再給我說一遍?” 張麗也惱了,把司夢雅扯回去,狠狠瞪了劉利一眼:“夠了!你的車還不是我出錢給你們買的,多有能耐似的?!?/br> …… 看到自己把圍巾帽子戴整齊,背著小書包安靜坐在位子上的喬司南時,司真被張麗一通電話拉到谷底的心情才恢復(fù)一些。 她刷了接送卡把喬司南帶出來,開車回家,安排他看動畫片,自己去做飯。 聽到開門的動靜時,司真從發(fā)呆中猛然回神,驚覺鍋里的水已經(jīng)溢滿灶臺,慌忙去揭鍋蓋,被燙了一下手。 她把火關(guān)小,燙到的手指伸到水龍頭下,用涼水沖著。 喬赫脫下大衣掛在衣帽架上,走進來,司真向他笑了一下:“下班了?” “嗯?!眴毯湛戳怂龓籽?,“發(fā)生什么事了?” 司真嚇了一跳,忙抬手摸了摸臉頰:“這么明顯嗎?” 她只是有點擔心奶奶,也多多少少有些歉疚,為自己的見死不救,也為可能會壓到俊杰身上的擔子。 喬赫沒說話,將一只白色的手機遞了過來:“怎么不接電話?” 給她撥的電話一直不通,剛才到家見她的手機放在餐桌上,調(diào)了靜音,但屏幕一直亮著,不停有電話進來。 司真拿過來看了眼,她的手機從來沒有過這么多的未接電話,有他的,有張麗的,也有不知名號碼的。 她把手機鎖了屏,看著喬赫:“我家里出了點事?!币妴毯盏谋砬闆]有一絲波瀾,頓了下,“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 喬赫沒否認。 “我想這周末就把奶奶接過來?!彼菊娴皖^抿著唇,過了會兒才抬起來,“我們搬回去吧?!?/br> 喬赫沒說話,只是抬手,將她臉頰邊的一縷頭發(fā)別到了耳后。 第91章 八十九分 周四晚上, 一場會議到六點才結(jié)束。 喬赫回到辦公室時,秘書們正在井然有序的工作的當中, 正手速飛快敲鍵盤的大秘起身道:“喬總, 小少爺在您辦公室等您?!?/br> 喬赫還沒說話,他身后的賴高曉先咦了一聲:“好久沒見小少爺了?!眴毯兆呦蜣k公室, 賴高曉帶著笑低聲問, “夫人是不是也來了?” 他對這位傳說中的夫人十分好奇,今日終于可以一睹芳容了。 大秘卻聳了聳肩,同樣低聲回:“沒有?!?/br> 喬赫打開門,喬司南吊著兩只小腿安靜地坐在會客區(qū)的沙發(fā)上,肩上還背著他的小書包。一個女秘書單膝跪在矮桌旁, 將一碟切好的蛋糕放在他面前。 除此之外桌子上還有不少其他食物, 炸雞、冰淇淋、甚至一份附近酒店外送的rou醬意面。 喬司南什么都沒有動, 坐著不說話。 秘書見了喬赫立刻起身,恭敬欠身后退了出去。 喬赫走到喬司南對面的沙發(fā),坐下,“你媽呢?” “太奶奶生病,mama去看太奶奶?!眴趟灸贤伦智逦卣f。聲音有點小低落, 似乎也在為太奶奶擔心。 喬赫輕輕皺眉。 定好了周末搬回江畔別墅, 把她奶奶接過來, 出了什么事需要提前匆匆趕回去? 他叫來賴高曉:“查一下司家那邊什么情況。” 賴高曉應(yīng)下, 十五分鐘后再次敲門而入, 語氣略有幾分凝重:“討債公司上門鬧事, 老太太受了刺激昏倒, 急性胃出血,醫(yī)院下了病危通知?!?/br> 司真接到電話,讓老梁把孩子送到喬赫那兒,匆匆打了輛車回平蘭,趕到縣人民醫(yī)院。 小縣城的醫(yī)療條件比市里差太多,縣里最好的醫(yī)院也都顯得臟臟破破,手術(shù)室外的凳子像是常年沒有清潔。 張麗一個人坐在那兒,司真跑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在哭,腫著兩只眼睛。 “奶奶怎么樣了?”司真跑得太急,有些喘不上氣,說不清因為天冷還是害怕,她兩只手都在發(fā)抖。 “還沒出來呢,”張麗抹了抹眼睛,沒好氣地瞪著她,“你不是不管嗎,現(xiàn)在回來有什么用?人家指著你奶奶破口大罵的時候你在哪兒呢?” 司真慢慢走到手術(shù)室白色的門前,心臟像被人擰碎了。 張麗罵著罵著便哭起來:“我這是造了什么孽??!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嫁進你家,莫名其妙就要給人做后媽,跟著你爸幾十年,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家里什么事都是我cao心,他什么都不管,一年也不見得拿回家多少錢,現(xiàn)在還欠了一股債……司志明這個孬種,王八蛋!” 她罵什么司真都沒有反應(yīng),呆愣地站在門前。 奶奶有胃癌,去年做手術(shù)切掉了三分之二的胃,剛才電話里她才知道。 上次奶奶說胃上長了個小東西切掉了,她曾經(jīng)往這方面想過,可是追問下奶奶告訴她是良性的。 她騙了她。 司真恨死了自己。 是她自私,丟下奶奶跑那么遠,幾年不回來; 是她沒用,奶奶含辛茹苦把她養(yǎng)大,滿心盼望著她能有出息,她卻沒讓奶奶享過一天福; 是她疏忽大意,那天接到張麗的電話,就應(yīng)該立刻回來帶奶奶走的。 要是她早一點,但凡早一天,奶奶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躺在手術(shù)室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