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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那大姐,你和奶奶住我房間吧。我睡客廳就行?!?/br> “大冬天的,睡客廳凍感冒了怎么辦?”張麗心疼兒子。 司俊杰已經(jīng)不由分說把司真的箱子推進了自己屋里, 無所謂的語調(diào):“感冒就感冒唄,不感冒還是冬天嗎。” 青春期男孩子的房間似乎都是這么亂糟糟的, 桌子上電腦、鼠標、漫畫書和不知名的小玩意兒堆疊著, 床上的被子拱成一團, 邊上掛著一只襪子。 剛剛還氣勢如虹為自己代言的司俊杰頓時尷尬了,忙沖過去把臟衣服一摟,抱到陽臺丟進洗衣機。 “正好奶奶和我媽給我套了一個新被子還沒用呢,你們蓋吧。”他把窗戶開了個縫兒換氣,粗手粗腳地整理著床鋪。 司真過去接手:“我來吧。” 司俊杰根本就沒過換床單的經(jīng)驗,還是常年不疊被子的典范,揉了半天也沒成個型。到了司真手里,三兩下就疊得整整齊齊。他撓撓頭走到一邊,把桌子清理干凈就出去了,順手帶上門。 司真換好被子和床單,一旁奶奶已經(jīng)幫她把行李箱的東西整理出來了,忙拉著她坐下,迫不及待地問:“打打有對象啦?” “嗯?!睂χ棠蹋菊娌怕冻瞿欠N女孩子的羞澀,有點不好意思,還有點小歡喜。“就是上次我和你講過的那個學(xué)長。” “對我們打打好不好哇?”奶奶問。 司真點頭:“他不愛說話,但是對我很好的。” “那就行。”奶奶放心了,笑瞇瞇地盤算,“要不要訂婚哇,過年我們兩家見一見?” “奶奶!”司真有點臉紅,“哪有這么快訂婚的呀?!?/br> 奶奶調(diào)皮地嘿嘿笑了兩聲。 家里的年貨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三十早上,司真在廚房里幫忙處理大rou。買回來的整塊豬rou切成七八厘米見方的大塊,在加了香葉、八角、花椒和蔥姜蒜等調(diào)料的水里煮熟,然后下油鍋炸一遭,保存起來,吃的時候再切成片燉。 這是當(dāng)?shù)貍鹘y(tǒng)的做法,年夜飯必不可少的一道菜,rou一半肥一半瘦,吃起來特別香,是外面什么飯店都沒得比的。 但這活兒干起來并不輕松,通常都是由家里的男人做??磳W(xué)長的樣子,并不像是會下廚房的人,司真便擔(dān)心他的年夜飯吃不好。 她和爸爸說了一聲,將家里炸好的大rou、酥rou、帶魚和草魚塊分別都裝了一些,打算給他送過去。司志明倒是沒反對。 司真還不知道學(xué)長家在哪里,給他發(fā)信息問: 【可以給我你家的地址嗎?我給你送點吃的。】 喬家老宅。 喬家過年的氣氛并不濃郁。大宅嚴肅沉悶,喬悅寧和喬璇母女倆都穿的紅色毛衣成了家里唯一的亮色,而僅有的春節(jié)象征,便是大門和車庫外張貼的兩幅春聯(lián)。 廚房里在準備的年夜飯,與往常并無太大區(qū)別。畢竟對于把參鮑翅肚當(dāng)做家常便飯的豪門,已經(jīng)輕易沒有什么食物能夠引起他們的興趣。 喬璇帶了專業(yè)的血壓計過來,給喬老爺子測血壓;喬悅寧掌管著家里大小事宜的安排;喬赫則被廖達叫著,在客廳下象棋。 “你爺爺已經(jīng)在給你張羅婚事了,你什么想法啊?”廖達喝著前不久在拍賣會上拍得的武夷山母樹大紅袍 ,價值30多萬的20g天價茶葉,品的已經(jīng)不僅僅是茶的滋味。 喬赫眉眼冷淡,不想回答,便不回答。 廖達兀自一笑,對他的無禮似不在意,輕輕用杯蓋撥了撥翻卷的茶葉:“你爺爺也是為了你好,挑個門當(dāng)戶對的,對你的事業(yè)也有幫助。不過姑父也能理解你,現(xiàn)在的社會都崇尚自由,你也很有自己的想法,老一套的做派,未必適合你。王家那姑娘我也見了,聽話是聽話,雖然放在家里省心,但太老實,就沒味兒了?!?/br> 他意味不明的目光注意著喬赫,話里藏著話,后者聽若未聞,看了一眼手機,便起身。 “我出去一趟?!?/br> 喬悅寧正從二樓下來,聞言道:“現(xiàn)在這時間到哪兒去?” 喬赫惜字如金:“私事?!?/br> 仿佛于他而言,能和這些所謂家里人談?wù)摰?,只有公事?/br> 開三個小時的車到平蘭,司真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 她換了一件豆綠色的羽絨服,很可愛的款式,腰間抽繩上還掛著橙色和咖啡色的流蘇穗穗,像十五六歲的學(xué)生妹。 奶奶總是會忘記她已經(jīng)二十一了,好像她上了高中之后這些年就沒長大過一樣,一直覺得她才十六,和俊杰一般大。 司真都想不明白,為什么她的時間線還是因人而異的。 有時候她會在奶奶說完“我們打打十六哇”之后,故意問比她小兩歲的司夢雅幾歲,奶奶腦筋就轉(zhuǎn)不清了,總是擺擺手企圖糊弄:“哎呀,你們都差不多嘛。” 喬赫把車停下,接起剛才就在響的電話。司真笑著向他揮揮手,提著一大袋東西走過來。 電話里,陸壹活力的聲音道:“哥,你在哪兒,我約了朋友去釣魚,一起來啊?!?/br> “在家?!眴毯照f。 “屁嘞,我現(xiàn)在就在你家!” 喬赫頓了頓:“平蘭?!?/br> 那邊陸壹一愣:“臥槽你不是吧,真去平蘭縣過年???” “有問題?”喬赫面無表情地反問。 司真在窗外向車后面指了指,喬赫打開車門下車,繞到車后開了后備廂,看著司真把東西放進去。 耳邊陸壹的聲音還在說“……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吧,管不住了?!彼駛€為孩子cao碎心的家長,惆悵嘆了口氣。 掛斷前嘟囔一句:“我現(xiàn)在怎么覺得,是jiejie把你拐走了……” 第22章 二十二分 平蘭縣城不大,徐然買下的那套房子, 在一個兩三年前落成的住宅小區(qū), 離司真爸爸家十分鐘車程。雖然比不上市里的規(guī)模,但在平蘭縣城已經(jīng)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檔小區(qū), 綠化做得很好,深冬里依然滿目綠色。 喬赫的車停在6棟樓下,司真拎著東西,跟在他身后走進電梯。 縣城的樓房普遍并沒有市里那么高,只有十二層。喬赫摁下9層, 電梯緩慢地啟動、上行。 “你和家里人一起住嗎?”司真斟酌著問。她沒有另外準備禮品, 如果家里有長輩, 這樣上門就失禮了。 喬赫看了她一眼,答:“一個人?!?/br> 一個人住,不用忍受刻毒的繼母,是輕松一些;但大過年孤零零地, 又有點可憐。司真把袋子換到左手,騰出右手去牽他。 喬赫順勢握住。 到了九樓,喬赫也沒有松手,牽著她走出電梯,拿鑰匙打開門。 靜悄悄的新房子有一股長久不經(jīng)人氣的涼意, 司真一進來就感覺到了??h城里都是集中供暖的,司真看到墻邊的暖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