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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既然存心找虐,姑娘我肯定成全。” ※※※ 胡桑畏畏怯怯進來時,孟扶搖以為自己看錯人了。 這才幾天,怎么好生生一個美艷女子就成了鬼似的?瞧那薄的,白的,演鬼片都不用化妝。 她這里嫌棄人家,卻沒想起來自己也不比胡桑好哪去,比人家還要薄還要蒼白,紙人似的坐在床上,讓人看見都覺得會不會給被子壓死。 胡桑怯怯的抬起頭,瞄她一眼,又急忙溜開眼光,腿卻已經(jīng)軟了下去。 “孟城主……是我不好……是我起了妒心鬼迷了心竅……求你饒過我……” 她哭得梨花一枝春帶雨,在孟扶搖腳下砰砰砰磕頭,孟扶搖冷然盯著她,沒覺得可憐,就覺得可厭。 這世上總有這么一些女子,自認為聰明美艷,世人皆應俯首裙下,一有不如意,便燃燒起騰騰的報復怒火,卻沒想過自己有什么立場和理由,去“報復”? 這種人可鄙可惡,實在是浪費人間糧食,孟扶搖很樂意看見她畏罪自殺什么的,可惜胡桑姑娘不肯死,她也不好送她去死——不是心疼她,也不是想感化她,這種人感化她個屁咧,只是說到底她自己是始作俑者,是她孟扶搖任性在先,一方錦帕惹的禍,如果當時長孫無極拒絕了那帕子,胡桑的愛情被及時扼殺,這后來的事便不會有,是她頭腦發(fā)昏給了胡桑希望再打擊她失望,受挫的女人才走上邪路。 因此,殺胡桑這事,她放棄了,畢竟自己有錯在先,何況為愛所傷的女子向來都不是正常人群,什么事都做得出,她孟扶搖恩怨分明,帳算得清楚,真正她該好好追究、必殺而后快的可不是這個小人物胡桑,而是整個姚城被圍事件的幕后黑手,德王啊德王,你洗干凈脖子等著哈。 可是不整治一下她也不甘心,她又不是善男信女,被人害了還要散發(fā)圣母光輝撫慰之,原本有心送胡桑到牢獄里蹲上幾天,讓她親眼見識下國家機器中那些很具有代表性的刑具,殺殺她的戾氣,現(xiàn)在看來也沒必要了。 因為在她還沒想好怎么對胡桑十大酷刑伺候的時候,戰(zhàn)北野一掀簾走了進來。 他直統(tǒng)統(tǒng)的進來,目不斜視,好像根本沒看見路當中跪著個胡桑,龍行虎步,大步向前,然后……踩到了胡桑的手。 胡?!鞍 钡囊宦晳K叫,抖著瞬間被踩廢的手涕淚交流,戰(zhàn)王爺卻突然“聾了”,好像什么都沒聽見繼續(xù)向前,因為姿態(tài)太旁若無人,步子太虎虎生風,卷起的風直接將胡桑掃到了一邊。 那邊,不知何時元寶大人突然躥了出來,捋著胡子目光亮亮的等著,看見胡桑飛了過去,立刻將身邊一個袋子解開了封口。 一堆驢糞蛋骨碌碌滾了出來。 然后沾了胡桑滿臉。 元寶大人吱吱的笑,奔到尖叫不休的胡桑肩頭,小袍子一撩就撒尿,尿得極高極具穿透力,哧溜溜激起一小泡水花,正好將驢糞蛋稀釋,黃黃綠綠流了胡桑滿臉。 孟扶搖哭笑不得,大罵,“丫的元寶你要整人拜托換個地方,臟死了!”又瞪戰(zhàn)北野,“沒出息,和耗子玩把戲。” “不關(guān)我的事,”戰(zhàn)北野在她身邊大馬金刀的坐了,“別將本王和耗子相提并論?!?/br> 他這才“看見”胡桑,突然沉下臉來,盯了她一眼。 他這一沉臉一盯人,室內(nèi)空氣立即便似森冷下來,寒瑟瑟的凍人,本來在尖叫哭泣的胡桑不自主的打了個寒戰(zhàn),往墻角里縮了縮。 孟扶搖有點不認識的盯著戰(zhàn)北野看,哎,看不出這家伙沉著臉的時候還挺威嚴的,可惜就是那個青眼圈有點影響形象。 戰(zhàn)北野不理她,只盯著胡桑,他不說話四周便生了殺氣和壓力,帶冰的利齒一般對著目標大砍大殺,胡桑給盯得連驢糞都不敢抹了,一個勁的嗚咽著往墻角里縮。 孟扶搖沉默的看著,有點懷疑這樣盯上半個時辰,這孩子是不是從此就瘋了。 大概就在胡桑將崩潰而未崩潰的臨界點,把握時機十分精準的戰(zhàn)王爺開口了,他聲音很平靜,說話卻像拔刀。 “害孟扶搖者,我必殺?!?/br> 胡??薅疾粫蘖?。 “不要以為你是個沒有武功的普通婦孺,我便會放過你,為她,我可以放棄我的原則。” 他看著胡桑,沉默的,沒有表情的,壓力無聲的。 胡桑開始發(fā)抖,像要把自己擠進墻角里,拼命縮成一團,她只覺得窒息而驚怖,明明眼前這男子聲音平靜,她卻覺得自己渾身都像被他的目光之刀給割了一遍,連心都不會跳了。 看她面色青白,牙齒打抖,三魂六魄已經(jīng)給自己的殺氣嚇去一半,戰(zhàn)北野滿意了,突然露齒一笑,明朗而坦蕩的道,“只是我知道,扶搖不會殺你,不是不忍,而是你的死活根本不配她費心,一味執(zhí)著于私人情愛恩怨的,只會是你這個活在自己狹窄生活里的下賤女人?!?/br> “我尊重她的意見,雖然我有點不甘?!睉?zhàn)北野目光灼灼,看著孟扶搖,“哎,遇見你我總是吃虧。” 胡桑此時才覺得壓力一松,無聲舒出口氣,淚眼盈盈的抬起頭,看著孟扶搖身邊的戰(zhàn)北野,英風朗烈,氣勢凌人,又是一個風采不凡的奇男子,為什么這樣的男子,都只會出現(xiàn)在她身側(cè)? 為什么她無論如何狼狽,都像站在了高處俯視眾生的神,光彩難掩,眾星捧月,而自己,注定了縮于她腳下,帶著塵世里一身的污濁和泥濘,抬頭仰望她? 她不明白何謂人性的制高點,卻知道自己這一生都輸?shù)靡粩⊥康亍?/br> 慢慢用衣袖擦干臉上的污穢,有些東西,她知道,卻已永遠擦不干凈了。 戰(zhàn)北野已經(jīng)不愿意再看她,“滾吧。” 胡桑咬著嘴唇,施禮退開,將到門邊時,才聽見戰(zhàn)北野好像忽然想起般涼涼的道,“哦,忘記告訴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那些賬單不能取消。” 胡?;羧晦D(zhuǎn)身,腿一軟又要跌下去。 “但是可以慢慢還,一年還不了十年,十年還不了一輩子,”惡劣的戰(zhàn)王爺慢吞吞道,“得給你找點事做,省得你太清閑再想什么壞點子來害人。” …… 看著胡桑踉蹌而去,孟扶搖搖頭,“唉,狠,狠?!?/br> 那賬單數(shù)目……嘖嘖,胡桑不會去賣身吧? “你說誰狠?”戰(zhàn)北野一把抓起元寶先趕出門去,隨即很危險的靠過來,牙齒白得像某些猛獸,“你好像太不知好歹了吧?” 孟扶搖手掌一劈,大喝,“游人止步!葵花點xue手伺候!” “我還龍虎風云爪呢!”戰(zhàn)北野手一揮便打掉了孟扶搖虛弱無力的爪子,“做這個樣兒干嘛,我的王妃?” “妃妃妃你個頭??!”孟扶搖憤怒,“你愛娶誰娶誰去,老娘不伺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