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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攝人心魄的明媚張揚(yáng),忽略此刻的狼狽,他矜貴慵懶地就像一個天生的貴族。 孟扶搖伸出手,沒忍住在她腦門上彈了彈。 指尖不似從前溫?zé)?,反而冷得刺骨凍人?/br> 明明力道并不重,額頭也不疼,可她好像聽到了一道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胡媚妖王的面色有些復(fù)雜,在看到孟扶搖身上陡然迸射出的亮紅色的光芒時,實在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剛剛并非是她的錯覺,這個人確實神魂不穩(wěn)。 作為蠻荒元老級別的妖王,孟扶搖孟扶桑的事胡媚同樣心知肚明的,凡是和少主有關(guān)的,她都聰明地選擇不摻和,即便數(shù)百年來安然無事,但胡媚也敏銳地察覺到,少主已經(jīng)越來越容不下這位了。 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個時候…… 穆長寧被那陣刺目的紅光逼得移開視線,又瞪大雙眼看了過去。 眼前的人依舊笑得明媚如冬陽,他額角處的傷口還有溫?zé)岬难樦脊墙廾氏聛?,那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正在慢慢褪去原來的光彩。 他全身都籠罩在一陣紅光里,尤其心口一點(diǎn)紅芒最盛,強(qiáng)烈的神魂波動讓人即便想忽略都不行。 穆長寧陡然意識到了什么,伸手抓住他的手臂,那個高大的身影忽然脫力倒了下去,連她也一并跌在雪地里。 “師叔?師叔!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穆長寧神色驚惶不已,半扶著他手足無措。 那陣亮紅色的光芒刺得人眼酸,她只顧手忙腳亂地翻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想往他嘴里塞,孟扶搖卻緊閉著唇,固執(zhí)地盯著她看,目光一錯不錯。 看到剛剛還淡定如斯的人這刻不知所措,明知道場合不太對,孟扶搖還是覺得好笑,又有種隱晦的欣喜。 “我說過的,時候到了,我會告訴你的?!?/br> 他的語氣云淡風(fēng)輕,穆長寧卻只注意到他身上一縷又一縷的紅芒被抽離,也同樣感受到那道熟悉的靈魂氣息在漸漸削弱。 “為什么,憑什么啊……” 無數(shù)復(fù)雜難言的情緒壓在胸口,她甚至都來不及辨別,喉嚨干澀哽咽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么。 她只能緊緊抓著他的手,全身抑制不住的顫抖,五官皺在一起,看起來狼狽又憔悴。 “丑死了?!?/br> 孟扶搖忍不住說了句,心下暗嘆聲,伸手將人摟進(jìn)懷里,無奈道:“弒魂。” 耳邊是他胸腔里跳動的心跳聲,只是這心跳聲里還混雜著細(xì)細(xì)密密的、仿佛寒冰碎裂時的脆響。 這里面放著引魂玉,當(dāng)年妖主用它招引孟扶桑遺失的魂魄,結(jié)果造成了他們兩個一體雙魂多年。穆長寧不知道他們這種情況究竟持續(xù)了多久,但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一件事,引魂玉碎了。 穆長寧臉色煞白,想起來最初的時候,望穿曾經(jīng)說過,讓孟扶搖和孟扶桑雙魂分離的三個辦法。 一是抹殺rou身,二是孟扶搖自主離開,三是有一樣能夠分離神魂的法寶,將他們二人的魂魄強(qiáng)行切割開來。 封奕的弒魂琴是靈器,還是罕見的直接作用在神魂上的靈器,這么多年連蠻荒妖主都沒能解決的難題,弒魂琴卻可以輕松做到。 鬼嬰與火鳳最后碰撞的那一瞬,爆發(fā)出的力量十分驚人,穆長寧是靈器宿主方能不受其影響,胡媚妖王察覺到不對勁很快便固守心神,唯有孟扶搖一心置公輸魔君于死地,空門大開。 其實本來也不至于會這么嚴(yán)重,但他的對手并非只有一個。 孟扶桑不忍他許久了,天賜良機(jī),怎可放過,內(nèi)憂外患,這是避無可避的結(jié)果。 孟扶搖忽然覺得可笑,扶桑還是太著急了,明明他們已經(jīng)約法三章,但對方依然不信。 如今他們兩個確實是被分割開了,但引魂玉也碎了,那里可同樣儲存著孟扶桑的一魂一魄。 不過想來也是,胡媚就在旁邊,她到底還是蠻荒妖王,總不至于看著自家少主的一魂一魄流落人間的。 穆長寧渾身發(fā)冷,只感到一種莫大的悲哀絕望。她抓緊他身前的衣襟,將臉埋在他胸前,胸口沉悶到發(fā)疼,哽得再說不出一個字。 孟扶搖收了面上的笑,嘆問道:“你信我嗎?” 他的胸口紅光尤甚,像是有什么東西要脫離出來,穆長寧眼神微凝,伸手牢牢捂在他胸前,盡管這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信我嗎?”孟扶搖握住她的手,又問了一遍。 他的手很冷,手上的力道卻是一點(diǎn)都不輕。 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腦子里一團(tuán)亂,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都思考不了,只有滿腔的恐慌悲涼。 大概是以前的日子過得太順?biāo)炝?,老天終于看不過去了,短短數(shù)月內(nèi),接二連三的心理打擊,她也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候。 冰天雪地里,穆長寧感覺自己也好像浸在寒泉中,寒意沿著背脊一寸一寸往上爬。 她只能胡亂地點(diǎn)頭,一個勁地喃喃自語:“我信,我信。” 認(rèn)識這么多年,她還有什么不信的。 孟扶搖像是松了口氣,僵直的身體也軟了下來,他將腦袋靠在她肩上,身體的大半重量也都壓在她的身上。 紅芒流逝地飛快,幾乎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淺薄的一層,交握在一起的手越來越冷,穆長寧甚至感覺到孟扶搖的靈魂波動都遲緩了下來,不由慌亂起來。 “師叔,你不會有事的……你起來,我?guī)闳フ規(guī)煾?,找?guī)熥妗?/br> 說到后面,她都說不下去了。 當(dāng)初面對無憂,她也是這樣說的,可除了眼睜睜看著無憂隕落,她別無他法,就是現(xiàn)在,陰珠之中放置了黎梟的元神,她甚至再拿不出一樣能夠應(yīng)急的東西。 偌大的悲哀籠罩在心頭散不開,穆長寧抬頭看著頭頂?shù)慕痍枺挥X得眼睛酸澀得厲害,面上一片濕涼。 她有些自嘲地想,在以前,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的淚腺原來這么發(fā)達(dá)。 “別怕?!?/br> 孟扶搖溫?zé)岬臍庀⑼略谒?,聲音又輕又緩,卻帶著安撫的意味。 他吃力地捧起她的臉,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抹開她臉上的血跡淚痕,直到整張面孔都顯露出來。 孟扶搖認(rèn)認(rèn)真真地盯著她看,像是要將她的臉一寸一寸都刻印到記憶里,那目光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他挑起長眉,微微彎起唇角,在她眉心輕輕彈了彈。 一如既往的慵懶隨意、漫不經(jīng)心。 穆長寧眼眶更熱了。 孟扶搖悠悠道:“我們會再見的,你別忘了……” 語音漸輕,那雙寶石般漂亮的眼睛褪去剔透的亮紅,變得黯淡無光,身上的紅芒悉數(shù)消散,化作無數(shù)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紅色光點(diǎn),如漫天飛舞的螢火蟲,美輪美奐。 她再也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