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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宮無憂也感覺到了自己全身輕盈似羽毛,體力在一點一點慢慢恢復(fù)。 她不由自主地睜開雙眼。 干凈整潔的竹屋內(nèi),一個紅衣女子立在床邊,她知道這位就是穆長寧提及的胡媚妖王。此刻的胡媚妖王口中吟唱依舊未停,手中指訣一道又一道接二連三地打入頭頂懸著的紅蓮內(nèi),那紅蓮便慢慢縮小,直到變成只有鴿子蛋大小時,才朝著她飛過來,沒入眉心。 也是在這一瞬,宮無憂的身體里迸發(fā)出一陣耀眼金光,那金光炫目地能夠掩蓋一切光芒,將整個屋子都隨之照亮。 仿佛時間忽然靜止,窗外的風(fēng)停了,卷落的竹葉定格在半空,胡媚妖王口中的吟唱聲猝然凝滯,一切都被掩埋在這片金光里,一切都在金光里無所遁形。 宮無憂看到了隱去身形的望穿。 那個小小的精致的男孩子,就站在她的床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她的目光也不由對視上去。 只這短暫交匯的一眼,便好似跨越了千萬年的時光。 好像漂泊了許久的游子,終于找到了歸途,發(fā)自內(nèi)心地生出一股歸屬感。 在宮無憂了然、望穿驚愕的目光下,那朵原本沒入宮無憂眉心的血蓮被彈了出來,而宮無憂的身體則被這陣金光完完全全籠罩,待到金光褪去后,床上只剩了一顆烏溜溜的陰珠,取而代之的,是望穿手中多了一塊小巧的五色石子。 這一切說來長久,實則卻只是發(fā)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之間。 漆黑的夜里,只看到一束金光猛地沖天而起,一閃即逝。 竹屋外的穆長寧蘇訥言和慕衍三人同時抬眸,面露訝異。 蒼桐派的修士弟子們察覺金光,皆都遙遙望去,卻發(fā)現(xiàn)那是丹峰的方向,更有元嬰真君飛速趕去一探因果。 與此同時,無殤宮中穩(wěn)坐如山的魔尊眉梢輕挑,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牌,那玉牌正是宮無憂的魂牌,只是此時的魂牌之上出現(xiàn)道道裂紋,寸寸龜裂,很快碎成一地玉屑。 “死了?” 無殤魔尊漠然開口,從鼻中輕哼一聲,“倒是比我想得要久……” 天機(jī)門內(nèi),正與成規(guī)真君對弈的凌玄英指尖猛地一顫,一粒黑子不慎掉落棋盤,自殺了一大片。 成規(guī)真君百思不得其解,納悶道:“飛揚(yáng),你這一手是什么意思?” 凌玄英沉默良久,忽而展露笑顏,幽幽嘆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br> 蠻荒無天殿,正盤膝打坐的孟扶桑忽而睜開雙眼,全身微顫,雙拳緊握,眸中紅芒明明滅滅,臂上青筋根根暴起。 他揮手展開一面水鏡,看著水鏡中那個紅衣墨發(fā)目光冷然的男子,大怒吼道:“你又要搞什么鬼!” 孟扶搖有所感應(yīng),此界屬于望穿的神石碎片,除他之外,應(yīng)當(dāng)已被全部收回了,而這最后一塊,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他神情淡漠地看著孟扶桑,譏諷一笑:“你覺得你還能困住我多久?” “能困多久便困多久。”孟扶桑咬牙切齒,放下豪言:“我現(xiàn)在便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不如意,你也休想如意!” 蒼桐派明火峰的小竹屋內(nèi),沒了金光的干擾,望穿還是那副隱身的狀態(tài),卻是木愣愣地立在原地,只是直直地盯著手中那塊五彩小石子,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不知不覺已是淚流滿面。 血蓮飛回胡媚妖王體內(nèi),胡媚妖王悶哼一聲,身子不由自主地輕輕一晃,臉色驀然便是一白,待她定定神穩(wěn)住身子,卻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那床上的人居然不見了! 胡媚妖王四下探尋,空蕩蕩的竹屋,除她之外再無一人,就連床榻之上那枚陰珠之內(nèi),也是空空如也,絲毫不見其元神的蹤跡。 就算是施展時光回溯術(shù),也不可能把一個大活人給變沒了??!更何況她心里還很清楚,這秘術(shù)根本還沒施展完成,不過才剛剛起了個頭,就被一股力量給打斷了。 無奈之下,胡媚妖王只能一臉莫名地走出竹屋。 候在門外的穆長寧當(dāng)即望了過去,就連蘇訥言和慕衍也俱都投去詢問的目光,胡媚妖王更是心里陣陣發(fā)苦。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這都是什么事,不知道的只怕還以為她把那小丫頭挫骨揚(yáng)灰了呢! 天知道她跟那小丫頭無冤無仇的,在此之前更是連面都沒見過,何況蘇訥言就在外面盯著,她是瘋了還是傻了要跟自己過不去? “你們自己去看吧?!?/br> 胡媚妖王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干巴巴地吐出這句話。 穆長寧聞言當(dāng)即沖了進(jìn)去。 第469章 觸發(fā) 空蕩蕩的屋內(nèi),不見宮無憂其人,穆長寧急急跑至床邊,拿起那枚陰珠,卻發(fā)現(xiàn)其中空空如也,不僅她的元神沒了,就連rou身都一并消失了。 他們不曾監(jiān)視胡媚妖王的一舉一動,這間竹屋之中發(fā)生的一切外人都無從得知,包括此時宮無憂的下落。 穆長寧下意識地就要去尋胡媚妖王問清前因后果,猛然想起望穿一直都在,對此間情況再了解不過。 “望穿!”穆長寧通過心神感應(yīng)呼喚他,卻感覺到望穿只是一聲不響地悄悄回了空間,再沒下文。 “無憂去哪了,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回答她的是無邊的沉默,過了好半晌,才聽到他沉悶低啞的聲音:“寧寧,無憂已經(jīng)不在了?!?/br> 或許是下意識地逃避最壞的結(jié)果,穆長寧并未領(lǐng)會他話中之意,“所以我才問你無憂去哪了!” 望穿忽然苦笑出聲。 那笑聲悲憫、無奈,還帶著nongnong的疲憊。 他說:“這世上,再也沒有宮無憂了?!?/br> 穆長寧僵在原地,心下猛地一沉,面上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冷聲問道:“誰做的,胡媚妖王?她怎么會……” “是我?!蓖┐驍嗨牟聹y,似悲似痛地感嘆:“是命運(yùn),也是天意。” 蘇訥言與慕衍進(jìn)屋也是什么都沒瞧見,只看到穆長寧像根木頭樁子似的呆愣愣地立在床邊,神色木然。 “人呢?”蘇訥言斜斜睨了過去。 胡媚妖王擰緊眉心冷哼:“本王如何知曉!” 她也知道自己的辯解既蒼白又無力,光是看著兩人眼中的不信任就已經(jīng)一目了然。 本來她也不屑解釋,可這到底還是在蒼桐派,蘇訥言的修為又?jǐn)[在那里,胡媚妖王也不得不收起幾分尖銳,緩聲說道:“本來正施著法,也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可那丫頭身體里竟無緣無故生出一道金芒,不僅將我的秘術(shù)打斷,還造成了輕微反噬,等我回過神,人已經(jīng)不見了?!?/br> 蘇訥言挑起眉尾,似在思考胡媚妖王話中的可信度。 那道金光是他們有目共睹的,而他也從中察覺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莊嚴(yán)氣息,既不屬于靈力魔力,也不是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