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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孩子們大喊,一齊跑過去抱住了她。 “阿紫,阿青,小橙子,還有粉粉,你們都來啦!”周嫣驚喜極了,又抱起粉粉連連親吻:“粉粉全好了嗎?都沒事兒了嗎?都怪大姐,是大姐不好,讓你受苦了.....” “哥哥說,不怪大jiejie,是那賣糖的人不好?!狈鄯劢o她擦淚:“爹爹不該趕大jiejie走,大jiejie跟我們回家吧?!?/br> 她這樣懂事,倒叫周嫣的淚愈發(fā)的多:“大jiejie過兩天就回家。大jiejie這不是有事兒嗎,這里有很多和你這樣的好孩子,沒了爹媽,也沒哥哥jiejie,大jiejie要幫忙照顧她們。” “大姐沒累著吧?”周青問。 “沒事兒,能幫幫這些可憐人,大姐心里歡喜的很,只覺著滿身的力氣都使不完呢?!敝苕绦Φ?。 又似是有點不好意思地與蘇鳳竹寒暄:“弟妹也來啦。這大冷天的出來作甚,你身子嬌弱,別凍著了?!?/br> “弟妹們都想大姐?!碧K鳳竹笑道:“我也是看著這兩日愈發(fā)的冷,想給大姐帶的被褥臥怕是薄了,便又帶了兩床厚的,其他東西也打點了些。” “不薄不??!”周嫣連連擺手:“又軟又暖和,我從沒睡過這么好被臥。你,你費心了。這里亂,你,你們要不到前面廳上坐著吧?!?/br> “我們要坐著何不在家里坐著?!敝芮嗟溃骸按蠼隳銈冞@是要做什么,我們一起來幫忙吧。” “一起幫忙,一起幫忙!”孩子們?nèi)碌馈?/br> “是師父出去化緣,弄來了五十袋面,”周嫣道:“咱們給這善濟堂的老老少少做一頓饃饃吃?!?/br> “我力氣大,和面讓我來!”周橙說著就毛手毛腳地把手往面盆里伸。 “先洗手!”周紫拉住他,給他挽袖子子,又道:“我做饃饃最拿手了!” 周青也是會的。便連粉粉都擼袖子蠢蠢欲動。蘇鳳竹想想自己在含冰宮小廚房里的光輝戰(zhàn)績,不由的有些臉紅。 “要不,先不急著做,我先帶你們?nèi)マD(zhuǎn)一轉(zhuǎn)吧?!敝苕炭闯鎏K鳳竹的窘迫——她要貼心起來也是相當(dāng)貼心的。她洗了手道:“帶你們?nèi)タ纯催@里的老人孩子。” 這個善濟院規(guī)模不小,房宇連綿幾十間。周嫣抱著粉粉走在前邊,一邊走一邊告訴他們: “到底是剛剛改朝換代,這里人多的都要住不下了。剛趕走了一波有手有腳來混飯的乞丐......按道理是京兆尹給糧食給東西。現(xiàn)下這京兆尹人說倒是不錯,只是還是不夠吃的。要不是明盡師父,怕是這里的人得凍死餓死一多半呢。” “明盡師父真是大好人?!敝茏蠂@道:“長的像神仙,心腸也慈悲!嘖嘖要不說這京城是好地方呢,咱們家那破地方,就沒有明盡師父這樣好的人。” “倒也不是明盡師父一個人的功德?!敝苕逃值溃骸懊鞅M師父說,原是有個大善人幫著她支應(yīng)此處的錢糧的??墒歉某瘬Q代后,那大善人倒了,她只得再到處去化緣。唉,叫她這么一比,咱們爹真是好不羞愧。也沒見他行什么善事兒,整天介還吃喝用那么多好東西——就他一天的用度,放這兒來能養(yǎng)活多少人!等我再見了他我必要和他好好說說這事兒的?!?/br> 蘇鳳竹有點迫不及待想看周嫣回宮后的情形了。 說話間走進了一個屋子,屋子里兩條大通炕,炕上地上若干孩子三五成群嘻嘻哈哈??匆娭苕蹋⒆觽円桓C蜂圍過來:“jiejie聽說今天有饃饃吃,是真的嗎。”“jiejie他罵我,你給我評理!”“jiejie,你抱著的是新來的小meimei嗎?把她交給我?guī)О??!薄癹iejie小小又拉褲子了,今天她拉了第三次了?!?..... 周嫣一一安撫他們,耐心又仔細(xì)。 周紫也幫著這個擦擦鼻涕,幫著那個擦擦臉,做的像模像樣。 蘇鳳竹便看看孩子,看看屋子,東看看,西看看。 孩子年紀(jì)有大有小。小的有襁褓里嬰兒,大的多是七八歲。再往上十三四左右的也有幾個,但多是少了胳膊折了腿的。其中一個四肢俱全的,便格外引人注意。 蘇鳳竹湊近他——看穿著件大花棉襖,似是個女子。只是她背著人縮在墻角,看不到容貌。 “那是個傻子,你別靠近她,別讓她嚇著你?!敝苕炭匆娏?,朝她喊道。 蘇鳳竹便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了。 然就在她轉(zhuǎn)身的一瞬間,那人扭頭看了她一眼,又趕緊轉(zhuǎn)過了頭。 就這一眼,已讓蘇鳳竹如五雷轟頂。 不能,定是錯覺,那個人不可能在這里的!蘇鳳竹深深吸口氣,伸手拉她再看。 看了又看,蘇鳳竹又狠狠揉眼睛。然而沒有錯,雖然這張臉給重重的污垢遮蔽了風(fēng)華,但蘇鳳竹便是燒成灰也能夠認(rèn)出這個人,這個她魂牽夢縈的人! --------------------------------------------------------------------------------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遇到的是誰? 66、晉江獨發(fā) ... 一連換了三盆熱水, 才讓那張小臉露出了原本的顏色。 那是一種白的毫無血色的膚色。然一雙眼眸又生的特別黑,黑的像無底深淵, 盯著看一下恍若就會被吸進去。眉眼纖長, 唇也輕薄, 板正了的時候看著, 是如最隆重的廟堂禮器般, 華貴不可侵犯的風(fēng)華。然到底稚氣尚存,且一旦笑起來, 那眼如月彎彎,那唇角美妙的翹起, 整個人明亮的像春日最好的陽光。 若有不明就里的人在這里, 定要贊一句粗頭亂服難掩國色之姿、好一個小美人兒! 然蘇鳳竹此時只連連掐自己胳膊:這是夢吧, 這人世間怎能如此荒唐! 看蘇鳳竹這樣,這人輕薄的嘴唇抿了一下, 猶豫輕喚:“jiejie?” 聲音如風(fēng)拂松林, 極好聽, 但,顯然這是個男子的聲音。 蘇鳳竹這才如夢初醒, 驚的幾乎要跳起來:“是你,勉兒?” 再不會錯。面前這個有著甚至超過蘇鳳竹的傾國之色的“女子”, 實則是個男子假扮。還不是等閑男子, 是蘇鳳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垂死掙扎的大虞政權(quán)名義上的帝王,蘇勉! “是我,jiejie!”蘇勉的眼眸已蒙上了一層霧:“我可找到你了!” “當(dāng)真是你?勉兒?天哪, 你怎么會在這里!”適應(yīng)了最初的震驚,激動又讓蘇鳳竹渾身顫抖。她忍不住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