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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他笑時,眼里也總是會帶出幾分頑皮之色。他氣惱時,會跳腳大罵,就像頑童吵架一般。但此時,他一步一步走向嬴扶蘇,卻像個頂天立地的巨人,讓嬴扶蘇一步也不敢動。 “伽葉,去將你師伯的法身背上?!鄙裆绱朔愿馈?/br> 伽葉尊者恭敬地應了一聲,沒有看嬴扶蘇一眼,邁步走向澄靜神尼的遺骸。嬴扶蘇注視著伽葉尊者的背影,心里越來越不安。 神僧站在嬴扶蘇身旁,扭頭仰面看著這個身材高大的三徒弟,從僧袍的袖袋里抽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拍到嬴扶蘇身上,含笑道:“過些日子,按名單去佛國迎尸吧?!?/br> 嬴扶蘇悚然一驚,低頭接過這張紙,飛快展開,一目十行將上面一個一個名字掃過。須臾,他閉了閉眼,低聲道:“不必了,就讓他們葬在南山吧。” 普渡神僧卻道:“心中無佛之人,如何能葬在佛之圣土?你若不愿去接,貧僧便吩咐人將他們海葬了?!?/br> 沉默片刻,嬴扶蘇還是道:“不知何時方便去接?” 普渡神僧慢慢道:“自然要到神尼的葬禮之后?!?/br> 嬴扶蘇默默點頭,他心里天人交戰(zhàn),但還想賭一賭。普渡神僧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邁步踏進禁錮住了宗政恪和李懿的陣圖內(nèi)。嬴扶蘇心中一跳,緊緊盯著普渡神僧,手掐法訣。 然而,這陣圖對神僧而言似乎只是擺設(shè)。老人家大袖飄飄,腳不沾地,輕松自在地走到了宗政恪身邊。他滿臉慈愛之色,輕輕在宗政恪肩頭一拍,再親手將宗政恪從地上托起來,嘆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宗政恪立時行動自如,急忙合十向神僧行禮:“弟子見過師父!” 神僧上下打量她,見她只是臉色蒼白,并沒有受到嚴重傷勢的跡象,微笑道:“這一年多行走在外,可是長進不少?。 ?/br> 說罷,神僧看向李懿的方向,并不過去,只是大袖一掃,便有數(shù)股淡黃色的溫和清風撲向那幾頭鬼兵。不等這清風來到跟前,那幾頭鬼兵就像見著了天敵一般,沒頭沒腦亂竄,剎時就解了李懿之圍。 不過,神僧并沒有親手解救李懿。反而,他還白了李懿一眼,從鼻子眼里擠出一聲冷哼,低聲嘟噥:“不過如此嘛?!?/br> 老人家拉了宗政恪扭頭就往外頭走,一邊還絮叨著,問她別后情況,埋怨她不曾一個月報一封平安信去佛國。 走在外面,他若不說,人家絕對想不到這樣一位有幾分羅嗦和小心眼的平平常常的老和尚就是普渡神僧。宗政恪柔順地有問必答,任由老師父拖著她離開,只是悄悄地沖李懿眨了眨眼。 這樣的神僧讓李懿目瞪口呆,雖然感覺禁錮已解,但心頭精血損耗太多,他暫時還動彈不得。于是,他清晰地聽見神僧評論:“腳軟了不成?” 嬴扶蘇知道大勢已去,放棄控制陣圖,任由那道血色光柱緩緩消失。此番功敗垂成,他心里的憤怒和痛惜無人知曉。伽葉尊者背負澄靜神尼的法身回轉(zhuǎn)后,他實在忍不住,低聲道:“伽葉師兄,你原來是這樣助我的!” 伽葉尊者笑容可掬道:“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到大秦來之前,為兄與大昭帝國的天外異人嬴尋歡女施主見了一面。她對為兄感嘆了這么一句話——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不知為何,為兄對這句話念念不忘,甚至有幾回睡著了都因此而猛然警醒?!?/br> 說到這里,伽葉尊者輕嘆一聲:“演著演著,有時候居然會分不清什么是戲,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生。幸好,戲終究是戲,總有謝幕的一日??!” ☆、第595章 割袍斷義(上) 天下第一高手,這是什么概念? 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仿佛之前根本沒有打生打死。 大武尊的尸骨由司空相大將軍收殮了。李懿行動自如之后,主動要求將澄靜神尼的法身送到藥府洞天妥善保管。此舉,卻被神僧唾棄。不過宗政恪在一旁軟語相勸,最后神僧還是答應了。 于是當著眾人的面,李懿背上澄靜神尼的法身,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他回到洞天,正好看見裴君紹坐在靈湖之畔發(fā)呆。 裴君紹抬眸見是李懿,眼里異色更盛,但不等多問,李懿便急道:“現(xiàn)在沒功夫細說,你只在這里好好養(yǎng)著就行。” 他扔出一瓶藥,囑咐:“你要是困了,就到山下竹樓里去歇著。屋里有滴漏,你瞧著時間,每六個時辰就服一粒藥。” 目光落在李懿正在慢慢放下的人身上,見那人一身緇衣,盡管知道應該不是宗政恪,裴君紹還是難免提心吊膽。他低聲問:“這位是?” “澄靜神尼,她老人家已經(jīng)圓寂了?!崩钴搽p手合十,躬身向神尼的法身鄭重行了一禮,又對裴君紹道,“不過你不必擔心,有普渡神僧在,應該無事了。” 裴君紹這顆心慢慢落下,便走到神尼法身旁邊,盤膝坐下,喃喃念頌一篇往生經(jīng)。李懿只是一笑,離開了洞天。 他回到外界,正好聽見伽葉尊者在說:“……當年師父在十五年里考驗了為兄七次,才將為兄真正收于座下。師弟,為兄也不是沒有勸過你啊?!?/br> 伽葉尊者的話,李懿雖然沒有聽全,卻也大概猜得到意思。嬴扶蘇自以為收服了這位二師兄,卻沒有想到既然伽葉尊者是普渡神僧用了十五年時間考驗才收下的弟子,他的品性必定是被肯定了的,如何會輕易背叛? 想來,伽葉尊者總是跟著宗政恪,也是有保護的心思在內(nèi)。他在場,嬴扶蘇總不好明目張膽做出什么事來。 環(huán)視一周,李懿只見東海佛國那師徒四人站在一起,瞧著言笑晏晏,好一幅和樂模樣。他頓感自己成了外人,于是撇撇嘴角,并不過去,只抱胸站在原處。 宗政恪好氣又好笑,向李懿招手:“過來向師父請安啊?!?/br> 李懿如聞綸音,一溜煙忙不迭地跑過來。也不理別個,他趕緊向普渡神僧正式見禮:“晚輩李懿李無垢,見過普渡神僧!” 普渡神僧一怔,狐疑看李懿,上下打量他,問他:“懿?可是女子美好品德之懿?無垢,可是純潔無垢的無垢?” 李懿嘴角抽動,確定神僧這是認真詢問,并非取笑,便大大方方笑道:“是?。〈蠹s晚輩的父親大人盼著母親能生一個女兒,才給晚輩取了這么一個名字吧!” 驀然一笑,普渡神僧眼里頑皮神色大起,連連道:“有趣!真是有趣!難怪神尼走時神色安祥,原來如此啊!” 他這話含義十足,不但宗政恪和伽葉尊者,就連嬴扶蘇都若有所思。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