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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長壽兒畢竟是天生靈物。對危險的感覺遠超人類。那船下的水鬼恐怕還來不及對小船動什么手腳,長壽兒便驀然尖叫一聲,白光一閃,它身形如電射,卟嗵跳進水里,立時沒頂不見。 晏玉質(zhì)被長壽兒這聲驚叫唬得不輕,可他多年沙場征戰(zhàn),早就培養(yǎng)出了野獸一般的迅猛直覺。他當即警覺不對,拔出腰間懸掛的長劍,由坐而立。箭步竄向宗政恪,還安撫道:“恪jiejie,不用怕,我會保護你……” 話音未落,他看見宗政恪揚起寬大袍袖向他揮來。那上面繡著大朵銀白卷云紋路、淡淡米分色的大袖竟有如匹練,挾帶颯颯風(fēng)聲,將他輕易地拂倒于地——他竟毫無反抗之力! 而同時,一把雪亮的匕首“咄”一聲,扎在了方才晏玉質(zhì)站立的船板之上。如果他慢那么一丁點倒下,這柄明顯涂了毒液的匕首就會毫不客氣地刺穿他的后心。 隨后發(fā)生的事兒更是讓晏玉質(zhì)目瞪口呆。 他看見嬌滴滴的恪jiejie盈盈站起身。同時以他也驚駭?shù)娘w快速度,從她腰間那管華美的金鑲玉腰帶里刷地抽出一把軟劍。她雪白纖細的手腕輕輕一抖,那軟劍的劍尖便猛然暴出三朵漂亮之極的劍花。而后,她牢牢站立在船板之上。輕描淡寫地持劍格擋開撐船的船娘手中細長撐桿。 甚至,恪jiejie還能垂首對他微微一笑,淡淡道:“若起得來,便護著我身后罷。” 晏玉質(zhì)腦中一激靈,急忙起身,卻將這小船踩得東倒西歪。看上去隨時會傾覆。小臉爬上紅云,他覺得羞愧極了??墒撬杂组L在馬背上,實在不懂這水戰(zhàn)的要領(lǐng)啊。他這樣已是不錯了,飛豹騎還有不少人暈船呢。 宗政恪低笑一聲,覺得此時懊惱不已的晏玉質(zhì)才真正有了小孩子的樣子。她其實知道晏家軍不擅水戰(zhàn),便不逗他,笑道:“你坐著便是,小小毛賊,也不需堂堂少帥親自出手?!?/br> 說話之間,宗政恪手腕劇顫,巧妙地避過船桿又一次突刺。同時,“叮叮”兩聲脆響,她這把軟劍的劍尖居然詭異地迸射而出,有如一點銀色寒星直奔那船娘的前心。 許是考慮到宗政恪女眷的身份,游七給她安排了一位三旬船娘撐船??烧l也想不到,這名貌似敦厚的船娘居然會配合船下水鬼悍然偷襲晏玉質(zhì)。 一時之間,宗政恪都鬧不明白,究竟這是有人要自己的命,還是此次刺殺是沖著晏玉質(zhì)而來?但無論刺客的目標是誰,鬧出這般事體,游家必須要給蕭家一個交待。 船娘的修為不算很高,可也有四品高下。如果宗政恪不是用李懿的藥物穩(wěn)固了丹田傷勢,還重修出了一些內(nèi)力,今天,還真說不定會翻船。 軟劍的劍尖精準沒入船娘胸間要xue,這船娘慘叫一聲,死死地盯一眼宗政恪,冷笑兩聲,喝道:“宗政姑娘,真人不露相?。〉珶o論如何,云杭蕭府,你恐怕去的,離不得!” 言罷,船娘面現(xiàn)剛毅之色,直接咬破牙齒內(nèi)藏的毒囊,立時七竅流血而死。與此同時,小船附近的水面漫開層層血跡,長壽兒從水中一躍而起,立在船板上,得意洋洋地揮舞它的戰(zhàn)利品——一對寒光凜冽的水刺。 這場刺殺,發(fā)生在須臾之間。開始得快,結(jié)束得更快。方才被船娘有意甩脫的后面兩艘小船,很快就趕到。徐氏幾人見狀,驚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明心,差點沒直接嚇破膽。徜若姑娘有個三長兩短,她和她的九族,只怕都會成為陪葬! 小船靜止不動,宗政恪看向那毒發(fā)而死的船娘,嘆息一聲。這是死士啊,死士。究竟是誰,會不惜犧牲一位死士,也想要自己的命呢?L ☆、第133章 狠辣 一燈搖曳如豆,室內(nèi)黯淡幽寂。 蕭鵬舉陰沉著臉坐在主位之上,陪坐者只有裴君紹。而在蕭鵬舉面前地上,游延真五體投地趴伏于地,身邊放著一只木制托盤。 裴君紹瞥一眼那托盤上面的東西,胸腹間立時升騰起惡心欲嘔的沸騰之感。他臉色微白,緩緩起身,沉聲道:“事情既已發(fā)生,后悔也無用,所幸阿恪沒有大礙。伯展,此番便饒過十二姑娘罷。” 游延真肩膀微抖,卻依然不敢將腦袋抬起。裴君紹所說的十二姑娘是他的親meimei,今日傍晚行刺宗政三姑娘之事,一查二查,最后竟查到了她頭上。她倒也光棍,不僅坦蕩承認了,還主動交待是幫蘇杭蕭氏的十六姑娘的忙。 蘇杭蕭氏的這位十六姑娘,今年才八歲,還不夠資格爭奪秦國公主的爵位繼承權(quán)。但她的嫡親jiejie,赫赫有名的蕭三,卻是兩蕭當中,呼聲最高者。 同樣排行第三,宗政恪不知,她在兩蕭當中同樣赫赫有名。有名到,這條路才走了不到一半,就迎來了一場警告意味濃重的刺殺! 是的,在蕭鵬舉和裴君紹眼里,宗政恪今次之難,之所以能夠幸免,其原因在于對方并非當真要她的性命,只想讓她知難而退!徜若蕭三真的下了狠心要殺人,就不會任由她的meimei弄出這兒戲一般的事來。 裴君紹的勸說給了蕭鵬舉一個臺階,他也不想因這場并未成事的刺殺寒了屬下的心。他低嘆一聲道:“延真,什么時候你真正掌握了家族話事權(quán),什么時候你再來見我?!?/br> 言罷,他緊隨裴君紹身后離去。他二人走了許久,游延真才敢抬起頭,俊朗英武的臉上滿是恐懼后怕之色。假若宗政姑娘真的出了意外,讓君上的謀劃落了空……他嘴唇微顫,根本不敢去想那后果。 他的目光落于托盤之上,那是一只因流干了血而變得蒼白的女子胳膊。依稀還能看出它從前秀美白皙模樣。這是游十二姑娘的右臂,提刀握劍的右臂,失去它,如同失去半條性命一樣的姑娘家的纖纖玉臂。 但斷一條胳膊以取得十六少原諒的決定。并非游延真自己做出的。他的meimei,他心疼。他明白主上的意思,如果他掌握了游家的話事權(quán),那么,今日之事。他只要付出別的代價就能抹平,而不是他嫡親meimei的一只手! 眸中狠戾之色掠過,游延真深吸一口長氣。某些事情,其實他早就想做了。今日之事,倒給了他行事的借口。他們游家,絕不能再搖擺下去! 這一夜再無余事發(fā)生,宗政恪睡了個好覺。一覺醒來,朦朧間,她嗅到些許腥味兒,還以為自己仍然身處東海佛國那座懸崖之上的小木屋里。 好熟悉的魚腥味兒。這讓宗政恪的心情莫名愉快。也因此,當她看見黑沉著臉的晏玉質(zhì)時,不免問道:“玉質(zhì),誰惹你不痛快了?” 晏玉質(zhì)陰郁的臉色告訴看見他的每一個人,世子爺心情很糟糕,等閑人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