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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遺下業(yè)果,所以她才厚顏收下。但閑坐書齋,姑娘表示萬萬不能留著。” 在官場浸潤幾十載,宗政謹如何聽不懂徐氏這番冠冕堂皇說辭背后的深意?他估摸著這個慣常不動聲色的孫女兒只怕隱隱猜著了某些事情,這是借著閑坐書齋歸屬之事在向他和大長公主府表明態(tài)度。 宗政謹便干脆利落地收下地契,并且立刻打發(fā)人去叫來了滿堂正,令他拿著這份地契去一趟大長公主府。他還交待滿堂正,只說是他的意思——今日才在送裴四少爺回府的馬車里發(fā)現了這張遺下的地契,因恐四少爺有大用,所以他下令漏夜送過去。 他已經想明白了,大長公主府再煊赫,裴四少爺人品再出眾,在裴四的身子骨兒沒有徹底康復之前,他絕不會考慮將恪兒嫁過去。這是姑娘家一輩子的大事兒,容不得半點僥幸之心! 徐氏見宗政謹將事情都攬在了他自己身上,又是感激又是欣慰。自家姑娘到底不孤,有祖父真心實意疼愛著,不肯叫她面對有可能來自大長公主府的不快。 滿堂正偷眼瞟徐氏,見她忽然也看過來,那盈盈眼波里似乎飽含什么情緒。他心頭一熱,干脆利落地給宗政謹施了禮,轉身邁大步離開。 宗政謹眼中便帶了幾分笑意。但徐氏日后恐怕要陪著宗政恪嫁出去,滿堂正的心愿想實現,就得離開宗政家。不過,一想到恪兒沒有父母庇佑,也沒有嫡親的兄弟姐妹扶持,徜若小滿愿意做她的陪房家人,日后他閉了眼多少也能安心些。 一念及此,宗政謹便向徐氏仔細詢問了一番宗政恪的日?,嵤拢┝撕Φ溃骸般喝缬惺裁葱枰?,你們不方便去替她辦的,你直接去尋小滿就是。他辦事妥貼周全,你盡可放心?!?/br> 徐氏低眉順眼,向宗政謹屈膝福身,應道:“多謝老太爺,正要向老太爺稟報,因上次采買的丫頭子里沒有年紀合適的可做二等丫頭,姑娘的意思是讓奴婢再尋兩個合適的人進來?!?/br> “這是小事,明日讓小滿幫著辦了就是?!弊谡攺臅繉献永锍槌鲆槐緯S手翻開揀出一張銀票遞過去,“百兩銀置辦壽禮哪里夠,恪兒又孝敬好些衣料。這五百兩你帶回去給恪兒,叫她千萬不可委屈了自己,怎么自在就怎么過日子。有任何需要或是對我說,或是直接去尋小滿說?!?/br> 徐氏更是歡喜,不是為了銀子,而是為了老太爺這份呵護有加的心意。她便恭敬地將銀票接了,念著宗政恪那兒還要妥貼人服侍,便告退回去。 她走后,宗政謹扶案緩緩坐下,長長喟嘆一聲。他已快至耳順之年,還能活多久?在生之時,他能給恪兒打算多少,便是多少吧。但無論如何,他也要撐到恪兒出閣才行! 不知自己已經被老太爺劃入三姑娘陪房家人之列的滿堂正,急急打馬奔往安康道的清河大長公主府。幸好那日裴四病發(fā),宗政謹與裴駙馬同去探病,他也陪侍在側。否則這么晚了,大長公主府的門房肯不肯幫他去通傳也未可知。 饒是如此,滿堂正也陪著笑臉說盡了好話,還打發(fā)了一個二兩的紅包才被允許坐進門房等著。不一時,裴駙馬身邊的一名小廝匆匆趕來。滿堂正一見來人,慌亂打躬作揖,笑道:“這么晚怎么敢勞動雅音小哥,小哥辛苦了?!?/br> 雅音不敢托大,幾步趕過來托住滿堂正的手臂,親熱地帶著他穿過門房往府里走,笑著說:“滿大叔折煞小侄了,可不敢當您這一聲‘小哥’。駙馬爺聽說是滿大叔到了,特意命小侄接出來。您這是有什么急事兒?” 門房后頭便是一條長長的甬道,二人站住腳說話。在兩旁宮燈昏黃光暈里,滿堂正笑得誠懇,還略帶幾分焦急,壓低嗓音道:“不知四少爺身子可好些了,我們家老太爺很是掛心。因要備著我們姑娘給大長公主拜壽乘用,上回姑娘送四少爺回府的馬車今兒清洗了一番,不想竟發(fā)現了一張地契。我們家老太爺生怕這張地契是四少爺有用才帶在身邊的,所以命我趕緊送過來。” 雅音眨巴眼睛,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再瞧滿堂正那一臉的關切和誠懇,他真想……他什么也想不了,只能捏著滿堂正用如此正大光明理由送回來的地契苦笑。 滿堂正嘿嘿笑了兩聲,拍拍雅音的肩膀,低聲道:“雅音小哥,這么晚我就不進去了,麻煩你將契書送回給四少爺。我這就告辭,這點子茶水錢你也別嫌少,是大叔的心意。”說著話,他將一張十兩的銀票硬塞過去,隨后轉身飛步直奔大門。 雅音哪里敢接,可他不過十六歲的少年郎,根本犟不過年富力強的滿堂正,只能半張著嘴,咝咝吸著涼氣直叫喚。他伸長胳膊抖著手里的地契,夜風一吹,更覺寒毛直豎。L ps:存稿君有話說:鞠躬感謝各位親的正版訂閱、月票和打賞!繼續(xù)求正版訂閱、月票。 ☆、第七十一章 江山為底座 哭喪著臉的雅音追出大長公主府,卻只能對著一匹黑馬急馳離去的背影發(fā)呆。沒辦法,他只能垂頭喪氣垮著肩膀轉身。但眼風一掃,他忽然瞥見對面墻根底下似有人影憧憧,不禁厲喝一聲:“什么人?!” 此處并非大長公主真正的府邸,雖然也有不少親衛(wèi)守護,到底比不得清河府的正宅。所以護院們只在府內圍墻下巡視,外頭也有幾個暗哨,卻大多集中在后院墻根下。再者門房通宵達旦,進去沒多遠就是外院,不怕有歹人敢從正門摸進來。 雅音這么一喊,便有數名護院竄出門房,飛快地將可疑之處圍攏。卻聽那里爆出女子嬌喝聲:“放肆!公主在此!” 親自提了燈籠過去細瞧的雅音,一見來人便覺本來就漲了一圈的腦袋更紫漲了兩圈。他不敢怠慢,連忙喝退眾護院,給陰影處的幾人跪倒磕頭,大聲請安:“小人拜見臺城公主、宜城公主,還請兩位殿下寬恕小人不知之罪?!?/br> 眾護院便都呼啦啦跪倒請罪。宜城公主慕容娉娉仰面朝天冷哼幾聲,臺城公主晏玉淑卻立刻頷首,溫言道:“不知者不怪,你們平身吧?!?/br> 雅音恭恭敬敬地又磕了頭,才敢站起來,微微彎著腰靜聽吩咐。眾護院也麻利起身,卻不敢離開,都垂手肅立。慕容娉娉抬腳就要走,晏玉淑趕緊扯住她的袖子,低聲道:“meimei忘了來之前答應jiejie的話?”慕容娉娉便噘起小嘴,不情不愿地站住。 晏玉淑和聲問雅音:“你是誰身邊服侍的人?” “小人雅音,是駙馬爺的侍琴童兒。”雅音趕緊又跪倒回話。 “你既是姑祖父身邊的童兒,就不必如此多禮了,站著回話即可?!标逃袷珥庖婚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