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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課鈴響,學(xué)生們都如同出籠的小鳥飛奔去食堂,趙年年和季梵塵結(jié)伴而行,自從開始補(bǔ)習(xí)之后,兩人都是一起吃飯,一起上下課,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在食堂吃完晚飯,夕陽未退,趙年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還差一個小時開始晚自習(xí),她側(cè)頭看向身旁的季梵塵,問道:“還有事嗎?沒有就去李剛辦公室了?” “沒有,走吧。” 兩人直接前往教師辦公區(qū)。 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李剛還在抱著個不銹鋼飯盒埋頭吃著,唇上都是亮亮的一層油,看見兩人來,動作未停,伸手指了指窗邊的桌子示意。 兩人面色如常的走了過去。 一坐下就開始埋頭做題,片刻,李剛吃完之后,抽出紙巾抹了抹嘴,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咂咂嘴,隨后背著手過來給兩人講題。 夕陽慢慢消失,黑夜鋪天蓋地的涌來,金黃色的月亮悄悄掛上了天空。 晚自習(xí)開始的時候,李剛出去巡視了兩圈,然后回來接著給兩人講題,待講完兩張試卷,晚自習(xí)的下課鈴聲恰好,他又布置了兩張試卷,叮囑幾句,慢悠悠的回家了。 他走后,整個辦公室就剩趙年年和季梵塵,兩人埋頭做題,空氣安靜的只聽到筆尖和紙張摩擦的沙沙聲,不知過了多久,趙年年如釋重負(fù)的放下筆,長出一口氣,揉了揉發(fā)酸的手腕。 身旁的季梵塵見狀,側(cè)頭看向她的卷面,忍不住挑眉問道:“你寫完了?” “嗯哼”,趙年年有些得意的應(yīng)了一聲。 “我還有兩道題,等等我”,他說完,低頭手腕飛動。 趙年年眨了眨酸澀的演眼睛,忍不住趴在桌上閉目養(yǎng)神,腦袋昏昏沉沉。這段時間每天回家都將近十一點(diǎn),再洗漱上床,都已經(jīng)接近凌晨了,白天時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想到這里,又忍不住感慨,以前上班的時候,每天睡眠時間都不夠七個小時,照樣生龍活虎的,而自重生之后,日子過的悠閑而舒適,好久都沒有體會過這種努力奮斗的感覺了。 忽然還有些不適應(yīng)。 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不多時,季梵塵收起筆,看向旁邊趴在桌上的趙年年,她的眼睛下面,有一圈很明顯的青色,擱在白皙的臉上格外醒目,不用照鏡子,估計自己也是一樣。 他注視片刻,聲音輕柔的喚著:“年年,我寫完了?!?/br> “嗯…”趙年年懶懶的應(yīng)了一聲,揉了揉眼睛抓起旁邊的書包,起身:“那就走吧。” 兩人走出教學(xué)樓,外頭一片燈火通明,這棟樓前面就是宿舍樓,此時還未熄燈,里頭傳來各種男聲女聲,吵吵鬧鬧,歡聲笑語,趙年年和季梵塵并肩走過,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問道:“你怎么不住宿?” “我家近”,他答。 “可以感受一下集體生活嘛”,趙年年挑眉揚(yáng)聲說道。 “那你上學(xué)期感受的怎么樣呢?”他聞言,側(cè)頭看她,意味不明的開口,眼里明晃晃的的都是嘲笑。 趙年年:“……” “我那不一樣!”須臾,她反駁。 “哪里不一樣?” “有句話叫君子無罪,懷璧其罪你懂不懂?” “恩,對”,他點(diǎn)頭,隨后說道:“確實(shí)是塊寶?!?/br> “……” 趙年年不想再和他聊下去了。 兩人一路無言,穿過宿舍樓,還要經(jīng)過一片小樹林,然后才到校門口,最近恰好那里路邊的燈壞了一盞,寂靜的夜里,一陣風(fēng)吹來,樹影幢幢,映在墻上,莫名有幾分可怖。 趙年年身子往季梵塵那邊靠近了幾分。 沒走幾步,耳邊突然傳來了男孩子的呻|吟聲,還伴隨著一些其他的聲音,在夜里格外醒目,兩人默默對視一眼,無一例外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怒。 趙年年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朝季梵塵示意,兩人輕手輕腳的朝聲音源頭靠近。 穿過一個拐角,視線頓時開闊,小樹林的一塊空地上,五六個男孩子圍著中間蜷縮的一團(tuán)拳打腳踢,月光下表情十分猙獰,仿佛是對著一個破碎的玩偶。 趙年年瞬間瞳孔放大,握緊了拳頭,身子微微有些顫抖。 她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 也是這般毫無還手之力,如雨點(diǎn)般落在身上的拳頭,怎么都躲不掉,無助絕望。 看著眼前的一幕,趙年年只覺的氣血上涌,立刻轉(zhuǎn)身往門衛(wèi)處走去,動作迅速的連季梵塵都沒反應(yīng)過來,看著趙年年跑遠(yuǎn)的身影,他想了想,快步跟了上去。 帶著保安趕到的時候,那群人還在繼續(xù),嚴(yán)厲的呵斥聲和明晃晃的燈光射過來時,幾人才慌張的抬起頭,然后如鳥獸散般四處逃竄。 保安迅速追了過去,趙年年拿著手電筒慢慢靠近地上蜷縮的那人,蹲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還好嗎?” 片刻,他才慢慢的抬起頭,那是什么樣的目光啊,趙年年一輩子都忘不掉。 空洞,木然,絕望,像是兩潭死水,濺不起一絲波瀾,更讓她震驚的是那張臉,唇紅齒白,俊俏秀氣,正是那次在樓梯間撞到的林祁。 趙年年立刻上前,伸手穿過他臂彎,欲把他扶起,季梵塵連忙上前,伸手扶著他的另一邊,兩人攙扶著他,慢慢往外面走去。 在小樹林外的木椅上坐下時,保安也趕回來了,氣喘吁吁的說著那幾人都跑了,趙年年見狀,輕聲對身旁那人說道:“我們送你去醫(yī)院吧。” “不用了…”他開口,氣若游絲,無力的倚在兩人身上,斷斷續(xù)續(xù)說:“我休息一晚上就好了,今天,謝謝你們了?!?/br> 他說完,緩慢的起身,朝幾人微微鞠了個躬。 眾人連忙擺手。 “你現(xiàn)在跟我去保安處登記一下吧”,那幾個保安開口說道。 “不用了”,林祁態(tài)度無比堅定的拒絕, “為什么?”趙年年連忙焦急的追問。 “因?yàn)槟遣⒉荒芨淖兪裁础?,他語氣淡然的說完,深深的看了趙年年一眼,隨后往宿舍方向走去,步履蹣跚,身姿微晃,背影清瘦的可怕。 趙年年莫名就紅了眼眶。 那幾個保安聞言有些生氣,張口欲說些什么,被趙年年抬手?jǐn)r住,她看著那個背影,目光幽暗,隨后,輕輕的開口:“他說的沒錯,鬧大以后,那幾個人只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趙年年有件事情,一直沒有和任何人說過,當(dāng)年那幾個女孩子被放出來之后,曾經(jīng)在回家路上的那條小巷堵過她,后來被她拿著刀面色兇狠的模樣嚇退了。 因?yàn)樽詮哪羌虑檫^后,趙年年出門隨時都會攜帶著一把水果刀。 沒開刃的那種。 第24章 chapter 24 兩人和保安告完別,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