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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特別愛笑,也能笑出聲音來,但他經(jīng)常笑到一半就停住,惹得眾人提心吊膽地看著他,然后他就像得逞了一般,重又出其不意地笑出來。 他的模樣長開了不少,眉眼和嘴唇越來越像宋如慧,臉頰帶著嬰兒肥,rou嘟嘟的泛著粉色。睫毛很長,眨著眼看過來的時候,眼眸便忽閃忽閃的,可愛得很。 天氣暖和,地上鋪著薄毯,小君陽就坐在地上玩——他如今已經(jīng)能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不會突然向后栽倒?/br> “我覺得大殿下真是太好伺候了?!彼稳珏\一本正經(jīng)道,“又不哭鬧,又不好動,都不用怎么費神?!?/br> 結果她話音剛落,一直安安靜靜坐著的小君陽就挪著小胳膊小腿朝她爬了過來,拉扯著她的裙裾,咿呀說了幾個沒人聽得懂的字眼,然后就自顧自地咧嘴笑起來。 他已經(jīng)開始長牙了,張嘴笑的時候,宋如錦一眼就能看見他牙床上鼓起的小白點。 乳娘們笑道:“殿下喜歡姑娘呢?!?/br> 宋如錦便蹲下來,面對著小君陽的臉,鄭重其事道:“我也喜歡大殿下。” 說話間,已換好衣裳的宋如慧走了過來。今天是她的生辰,又是宮宴,所以穿得格外繁復華美,宋如錦看著她一身層層疊疊的衣裳,也數(shù)不清總共穿了多少件,忍不住道:“娘娘不熱嗎?” 宋如慧拿帕子擦了擦額上的薄汗,道:“還好?!?/br> 第50章 千秋節(jié)宴 宋如錦瞧見她額上的汗珠, 嘟囔道:“娘娘還說不熱?!眳s拿起一旁的竹骨扇子,替宋如慧扇了扇風。 劉氏很是心疼, “娘娘總是這樣, 有什么不舒坦都自己忍著,從不肯告訴旁人?!?/br> 但她也知道, 位在中宮, 總不比尋常人家逍遙自在。 夏日的夜晚一向來得很遲,夕陽鋪開絢麗的晚霞, 蟬鳴嘶啞長鳴,夏風和暖, 夕陽的余暉也蘊著溫度。 姐妹倆挽著手去了大殿, 劉氏抱著小君陽跟著, 兩排宮人舉著儀仗緊隨其后。 外命婦們已經(jīng)到齊了,各自搖著繡面團扇——殿內也是有些悶熱的。見皇后來了,紛紛起身見禮。 宋如慧微笑著頷首, 遇見稍年長些的,還會親自把人家扶起來。 梁宣還沒到。但沒過多久, 他便傳旨,讓殿內用冰。 幾個宮侍搬著冰盆進來,擺在楠木架子上。宮婢們執(zhí)扇立在冰盆旁, 對著絲絲冷氣外冒的冰塊扇風。 涼風徐來,大殿之內一下子沁爽了許多。 宋如錦悄聲道:“陛下定是心疼娘娘,怕娘娘熱著,才傳了冰。” 她說完抿嘴一笑, 兩頰的rou堆了起來,露出一對笑靨。宋如慧掐了掐她的腮幫子,眼中也蘊著笑意,嘴上卻排揎道:“你又知道了?!?/br> 她們兩人的說話聲并不大,所以旁人也聽不清她們在說什么,只覺得這場景鮮妍美好,讓人忍不住會心而笑。 宋如錦今天梳著飛仙髻,因她還在孝中,便沒有戴釵環(huán)絹花,僅僅在發(fā)間別了一柄珍珠華勝,配一襲玉蘭云紋裙衫,和盛裝打扮的宋如慧站在一起,當真各有千秋。一個明艷若牡丹,一個清皎若新荷。 在座的夫人們都有些羨慕劉氏。大女兒當了皇后自不必提,天下女子的極致也便是如此了。二女兒不僅模樣好,還和靖西王的世子訂了親——那位世子幼年頑劣,當年靖西王妃替他挑媳婦兒,許多夫人都是瞧不上的,沒想到“昔日齷齪不足夸”,如今人家也是馳騁疆場的少年將軍了。 于是諸位夫人夾羨含嫉地同劉氏攀談起來。 宋如慧走去首座端坐,宋如錦就挨著劉氏坐下。面前的桌案上擺著炒得金黃的腰果,宋如錦抓了一把在手上,一邊吃一邊聽眾位夫人彼此恭維。 這時,一個穿著華麗的少女走到宋如錦跟前,上下掃了她一眼,道:“原來你就是忠勤侯府的二姑娘啊?!?/br> 她的眼中帶著些許輕視,宋如錦被她看得很不舒服,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身旁有命婦提醒劉氏:“這是晉國公的獨女,那個叫殷惠的?!?/br> 宋如錦頓時反應過來。這姑娘不就是徐牧之祖母相中的孫媳婦嗎? 她也不吃腰果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正,目光也把殷惠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她長得不差,美貌可人,身上穿的戴的也很精致,一眼就能看出生在富貴之家。 晉國公府世代為官,族中子弟入閣拜相的,一雙手都數(shù)不過來。 他們家的先祖姓殷名其華,曾是前朝的肱股之臣。當年前朝昭文帝耽于酒色,苛捐雜稅名目繁多,百姓苦不堪言。太|祖陛下也深受其害,后來忍無可忍,集合了近萬勇士,舉兵起義。 大軍抵臨盛京城的城門,殷其華審時度勢,決意“棄暗投明”,開城門放夏軍進城,后又和太|祖陛下里應外合,一同殺進了皇宮。據(jù)說他提著刀沖進禁庭的時候,昭文帝正摟著兩個美人飲酒作畫,見殷其華身著盔甲手提刺刀走了進來,還失措大喊:“逆賊!逆賊!” 時過境遷,太|祖陛下登基坐上了皇位,殷其華便摘了“亂臣賊子”的帽子,搖身一變,成了本朝的開國功臣,榮封晉國公。因為從龍之功,后來還尚了公主——京中這一眾勛貴世家,姻親盤根錯節(jié),當真論起來,都和皇族結過親。 殷惠生在晉國公府,按理說,應當不愁嫁,但她今年已經(jīng)十五及笄,還沒有定下親事。 卻是親娘已然過世的緣故。 當初殷惠尚在襁褓,娘親便染了重病撒手人寰。幾年后晉國公就娶了繼妻。繼母倒也不曾苛待她,吃用都揀好的給她,出門交際也會帶上她一起,從來不尋她的錯處說她的不是。 多少有些“捧殺”的意味。 殷惠便漸漸養(yǎng)成了目中無人的性子,闖再大的禍也沒有怕過——反正也有人替她收拾。 當世的貴女標范是謝昱卿那樣的溫婉柔儀,殷惠這樣的性情便不是十分討喜。京中的勛貴夫人們相看了一番,都不太想讓殷惠當兒媳。 好人家都看不上她,次一等的人家她又不想嫁。親事就這么耽擱了下來。 直到三個月前,她的姑婆,靖西王府的老王妃笑瞇瞇地拉著她的手,道:“牧之定下的人家要守孝三年,我讓他把親事退了,娶你可好?” 殷惠終于覺得自己可以嫁出去了。 結果徐世子轉頭就請旨打仗去了。這不是……明擺著不想娶她嗎! 她今日原也不想來宮中赴宴,但忖著宋如錦興許會來,不知怎的,就想跟過來瞧瞧。 她想看看徐牧之認定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模樣。 現(xiàn)在瞧見了,倒有些失望。 “我還當是什么樣的天仙人物……也不過如此。”殷惠望著宋如錦輕笑了一聲。 宋如錦心頭一陣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