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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海鮮飯啊?!?/br> “怎么了?”夏若回頭看到他的表情,試探地道,“你該不會,吃不了海鮮吧?” 察覺到夏若眼神里的愧色和擔憂,凌昭陽笑著打開了盒飯,裝作欣賞美味地嗅了嗅飯香:“很香啊,買的飯不錯。” 夏若咽了咽唾沫,凌昭陽笑得有多勉強當她看不出來么:“那個,你要是真的吃不了,就別吃了,是我不對,自作主張給你要的海鮮飯,我去再給你一份別的?!闭f著,就拎起包要跑出去。 凌昭陽喊住她:“回來回來,你跑哪去,我有說我不能吃海鮮么?我只是不想吃飯而已,行了行了,買都買了,我吃了?!闭f完,他拆開一次性筷,大快朵頤。 看到凌昭陽放心地食用,夏若放下心來,卻不知道,在她離開去處理垃圾時,凌昭陽把所有的海鮮都丟進了垃圾桶。 正如堅硬的巨石也怕滴水一般,再厲害的人也有軟肋。凌昭陽估摸著自己是上輩子準備投胎時,吃多了海鮮,這輩子一讓海鮮進肚,身體就耍性子鬧別扭了,即便是只吃了與海鮮接觸過的米飯。 他身體起了疹子,就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害羞帶怯地紅了邊,然后逐漸從皮膚染到了臉上。 夏若發(fā)現(xiàn)的時候,嚇得差點以為他中了毒,焦急又愧疚,立刻要請假帶他去醫(yī)院。 “急什么急,不就是過敏么,我又不是沒得過。請假扣工資的好么,”凌昭陽扶額,“你不心疼工資,也心疼我的飯錢啊?!?/br> “都什么時候了,還說工資,萬一你出什么事怎么辦?”夏若急得跺腳,拉著凌昭陽大步往門口去,“走,我們到醫(yī)院去?!?/br> “行行行,怕你了,去就去,”凌昭陽甩開夏若的手,“不過我要下班再去,不準反駁,我決定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 夏若更急了:“假我已請了,工資扣定了?!?/br> 凌昭陽把臉一橫:“下班再去?!?/br> “你真不去?” “不去,有本事你拉得動我?!绷枵殃栯p手環(huán)胸,夏若一惱,拉他拽他,他依然像尊大佛一般杵在門口,雷打不動。 “你!”夏若沖他大吼,“你知不知道有病耽誤不起的啊!萬一你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公司頓時安靜了,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夏若,噤若寒蟬。 凌昭陽還沒意識到氣氛不對:“你喊這么大聲干什么?只是過敏而已,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br> “你是醫(yī)生嗎,你知道什么,萬一不是過敏是中.毒呢!”夏若眼眶泛起了紅,“你根本就不懂我的心情!你不去,那我就去把醫(yī)生請過來!”她氣惱地推開凌昭陽,沖進了正好到達的電梯,不停地按關(guān)門鍵。 電梯門在凌昭陽眼前無聲地關(guān)上,留給他的最后一抹記憶,就是夏若紅了的眼眶。 那眼神太悲哀、太無奈,仿佛飽經(jīng)風霜,歷經(jīng)滄桑,看透了世間冷暖,品盡了世態(tài)炎涼,然后將這些復(fù)雜融進獨屬于夏若的故事里,等待有人掀開故事的篇章,感受字里行間的悲傷。 凌昭陽心口像被名為“愧疚”的刀鋒趟過,一陣一陣泛著涼,他似乎愚蠢地做了一件很荒謬的事,讓不該受傷的人受了傷,即便他至今不知自己到底做錯什么。 “搞什么,”凌昭陽試圖用悲哀的笑緩解尷尬,“她這么緊張干什么?” “我想,”與夏若關(guān)系較近的女同事舉起了手,“我大概能猜到她為什么這么緊張?!?/br> “夏若母親三年前突然病倒,具體病因和病情我不清楚,夏若沒說,我只知道她母親在一個月前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不適,可她母親以為沒什么毛病,就自己買藥吃,沒去看醫(yī)生,等拖到實在受不了去看醫(yī)生時,就出大事了。那年夏若請了兩個月的長假,等她回來上班的時候,整個人都瘦得像根竹竿,據(jù)說她母親治療的費用,花光了他們家的所有積蓄,一家人靠吃饅頭咬牙堅持了兩個月,才吃得上飯?!?/br> 凌昭陽腦海里像被植入了播放器,反復(fù)重播著這段話,怪道一個他以為沒事的毛病能讓夏若如此緊張,怪道夏若對四塊錢都如此看重,原來,都是因為痛苦的經(jīng)歷。他不知道夏若如何熬過那段日子,他只知道現(xiàn)在他必須找到夏若,然后歉疚地道歉。 他拿起手機剛想聯(lián)系夏若,卻諷刺地想起自己沒話費,于是只能跑到附近的藥店去問,店員說沒見過她,他一拍腦袋,笑自己笨,既然夏若說要請醫(yī)生來,怎么還會跑藥店,于是他便往附近的私人診所和大醫(yī)院跑。 他仿佛化身陀螺,被夏若這根無形的線牽著鼻頭跑,行進的范圍再大,也逃不出夏若的掌心。 附近的私人診所遛了個遍,沒有夏若的身影。如再遠一點,就到三站公交車遠的大醫(yī)院了。 凌昭陽直至此刻才明白錢的重要性,他正苦惱身無分文的自己要如何去大醫(yī)院時,從褲帶里摸出了當初吃大排檔時補的四塊錢,因為洗衣時被水泡過而發(fā)了皺,幸好不影響使用。他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展開兩張錢,跳上剛進站的公交車,顫著手將錢投入,前往目的地。 公車晃著慢悠悠的步伐,一搖一擺地到達了醫(yī)院,凌昭陽心急如焚地跳下車,嘴上不饒人地責怪司機開車太慢,然后跑進了醫(yī)院。 嘈雜的人聲提醒他這里人多得不可思議,光是往來一層辦理手續(xù)的人,便有好幾十人,要從中黑壓壓的人群里拎出夏若,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凌昭陽苦惱地撓了撓發(fā),心念一閃,快步跑進了廣播室。 一分鐘后,醫(yī)院四面八方蕩起廣播員清亮的聲音。 “下面廣播找人,夏若女士,夏若女士,請您聽到廣播后,速到廣播室,您朋友圈的老公正在等您。” 滑稽的廣播響了足足三次才停歇,不到十分鐘,便聽粗重的高跟鞋聲伴隨著抓狂聲響起。 “凌昭陽,你給我滾出來?。?!” 凌昭陽朝美女廣播員眨了眨眼,打開廣播室門,以360度自由轉(zhuǎn)體的方式“滾”了出去。 夏若目瞪口呆:“你干嘛?腦子有坑?。俊?/br> 凌昭陽特委屈地扁嘴:“不是你叫我‘滾’出來?站著滾不行?” 夏若噗嗤一聲笑了,氣惱地拍他:“你要笑死我啊。” “夏jiejie,”凌昭陽揪著她的衣袖,搖啊搖,嗲聲嗲氣,“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是我錯了,你要打要罵都可以,但是千萬別打臉,答應(yīng)我好不好?” 夏若被雷翻得雞皮疙瘩掉一地,笑得停不下來,拱開凌昭陽湊過來的腦袋:“行了行了,你要雷死我?!?/br> “那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凌昭陽咬咬唇,撲棱撲棱地眨巴著眼睛,再次把夏若雷得七葷八素。 “行了,不生氣了,拜托你恢復(fù)正常吧?!?/br> “吶,說好不生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