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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 ”張澤衍頂著一片巨大的荷葉趴在地上, 用手肘捅了捅身旁同樣趴著的戚涵, “我昨日算了一卦,今日向北行為大忌, 唯有穿綠才能躲避災(zāi)禍,師弟我思來想去,覺得這個方法最為合適, 還可以有效遮蔽自己的行蹤,還為師兄你也準(zhǔn)備了一頂, 來,快戴上吧?!?/br> 戚涵看著遞到眼前的荷葉面露復(fù)雜之色, 不知道張口該說“大海里根本不長荷花,你是最顯眼的那個傻帽”還是“你小子有膽給我一頂綠帽子是不是已經(jīng)活夠了”,最后還是在張澤衍期待的目光中嘆口氣, “張師弟,你還是別學(xué)了吧。” “為什么呀?”張澤衍不解的問。 “以你的智商,我們倆很難溝通?!逼莺\懇的回答, 莫名其妙被師兄嫌棄的張澤衍很委屈, 他只好頂著自己那片大荷葉, 又趴回了原地。 戚涵用眼睛的余光掃到師弟萎靡的模樣,知道自己的態(tài)度傷到了這個跟兒子一樣看著長大的青年, 可看到那頂為他準(zhǔn)備的荷葉帽,嘴角又忍不住抽搐。 “你師弟自小在方仙道長大, 之前也沒有下過山,不知道一些凡間常識也是可以理解的,你看他自己戴的還不是很開心?” 魏舍人的勸慰之語又回蕩在耳邊,而戚涵還是堅定的不想陪自家?guī)煹墚?dāng)一對傻帽。 這感覺簡直就像是在養(yǎng)兒子,他心酸的想到,可不可以把這個假兒子換成真閨女,這樣他一定二話不說就戴上。 然而阿恬是不會提這種要求的,除開她并不傻帽這件事不說,她本人現(xiàn)在還呆在北海劍宗的周天星斗劍陣?yán)?,是萬萬不會出現(xiàn)在戚涵面前的。 這也是方仙道這對師兄弟趴在地上的原因。 此刻,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升仙鎮(zhèn)外的一個小山丘上,正好可以遠(yuǎn)遠(yuǎn)眺望到北海劍宗。 現(xiàn)在的北海劍宗可不是往日的仙島模樣,鋪展開的星辰劍陣把整個浮空島都包裹了起來,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就是星空的縮影,而一條前所未見的大魚正露出頭部,用一左一右兩個胸鰭巴住懸在空中的星空球,正在懶洋洋的曬太陽。 這條魚實在太大了,每當(dāng)它翻身,戚涵仿佛都能聽到星空球不堪重負(fù)的吱嘎聲。 或許是曬的舒服了,大魚用鰭拍了拍身下的浮空島,背部緩緩排出了數(shù)條水柱,原來圍困北海劍宗的那幾條龍吸水正是它的排氣孔。 只見那魚渾身呈灰藍(lán)色,通體光潔滑潤,露出水面的頭部像紡錘的前端,嘴巴前端呈楔形,開合之間還能看到里面一片又一片的長須。 “……這家伙一口能把北海劍宗吞進(jìn)去吧?”張澤衍咽了一口唾沫。 然后,他就遭到了自家?guī)熜譄o情的襲擊。 “烏鴉嘴!烏鴉嘴!”戚涵一邊揍他一邊念叨,“叫你烏鴉嘴,叫你烏鴉嘴!” 莫名其妙又挨了一頓打的張澤衍更萎靡了,覺得自己一定是跟師兄八字不合,戚涵以前守著練丹房不出來的時候,宗門大事小事都要他盯著,生怕一不注意那些分支就惹出事來,現(xiàn)在戚涵出門了,他的境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不僅如此,他還覺得這位師兄發(fā)自心底的認(rèn)為自己是個傻帽。 “修的人都那德行,不要理他,”魏舍人私底下是這么勸慰的,“當(dāng)年我?guī)熜忠策@么討人厭,可你看,最后掌門之位還不是我坐嗎?” 張澤衍憋了好久才把那句“可師伯飛升了啊”給憋了回去,看著圓滾滾的師父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頓生一股悲涼之意。 想到獨占了三個煉丹爐的師父,張澤衍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來的時候他信誓旦旦的保證北海底下有寶貝,結(jié)果這是什么見鬼的寶貝?能連吃三年的鐵鍋魚嗎?能圍困北海劍宗的就算是鐵鍋魚也是鐵鍋魚中的戰(zhàn)斗魚啊! 說到鐵鍋魚,這到底是什么魚?。?/br> 于是張澤衍又用手肘捅了捅戚涵,“師兄,師兄,那到底是個什么?” 平心而論,雖然怨言很多,但張澤衍還是很信服戚涵的,說到他這位師兄,在自封于練丹房之前,也是個能與北海劍宗段煊爭鋒的天才人物。 當(dāng)然,不是在戰(zhàn)斗力方面爭鋒。 很多人都不知道,論年齡,戚涵和段煊才是同輩人,只不過北海劍宗的輩分太大,而段煊又在后來接掌了宗主之位,成為了跟魏舍人和天玄道人同級的人物,修真界才慢慢不再將后者與同齡人相提并論。 在十五年前,比起“修真界老好人”魏舍人,戚涵才更像是方仙道的活招牌。 “不知道!不知道!你這都不知道!”戚涵的回復(fù)是對著他腦門來了一巴掌。 張澤衍確定了,自己跟師兄確實是八字不合。 “那是北海中的異獸鯤鵬,”戚涵吐出了嘴里叼著的草梗,“海中為鯤,天上為鵬,據(jù)說身軀有幾千里那么大,現(xiàn)在看來,幾千里估計是有點夸張了,不過也可能是這只還沒長開?!?/br> 這么大還沒長開? 張澤衍一臉震驚。 “奇怪的是,這玩意兒活躍在太古時期,早在上古和中古就逐漸絕跡了,”戚涵玩味的摸了摸下巴,“現(xiàn)世根本不可能會見到才對。” “說不定是一直都有,只不過吾輩不知曉而已?!睆垵裳芟胍矝]想的回答。 “嘁,小孩子懂什么,”戚涵冷哼一聲,“你看看它的體型,知道要養(yǎng)活這么大一只異獸需要多少靈氣嗎?整個元光大陸的加在一起都不一定夠!只有天地初開、混沌之氣未散的太古時期才能有這樣的天生異獸,那時候的靈氣濃郁的能凝結(jié)成實體,遠(yuǎn)非現(xiàn)世可比?!?/br> “可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了啊!” “所以我才說奇怪……就算是從太古沉睡到現(xiàn)在,除非靈氣濃度上升……”戚涵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一眼張澤衍,突然換了話題,“你胳膊上的血點是怎么回事?” “血點?”張澤衍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掀開遮擋的衣袖,發(fā)現(xiàn)小臂到手背出現(xiàn)了星星點點的淡紅色斑點,“哎?我都沒發(fā)現(xiàn),北海上還有能咬修士的蚊蟲?” 他自己沒當(dāng)回事,倒是戚涵陡然變了臉色,他立馬爬起來蹲到張澤衍面前,抓著他的胳膊就端詳了起來。 “怎么了,師兄?”張澤衍不明所以。 然后他就被看上去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戚涵一下子拽了起來,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 “咱們其余的人在哪?”戚涵問道。 “都在升仙鎮(zhèn)上啊,其他門派的人也都在?!睆垵裳懿幻魉浴?/br> “除了咱們還有誰在?“戚涵接著問。 “太玄門、乾坤坊、浣花派……”張澤衍掰著手指頭數(shù)起來,“……哦對了,天星門也要來?!?/br> “走!走走走!”戚涵聞言立即拽著他下山坡,“還想要命就趕快走!” 張澤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