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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步極大,寫回來的字一次比一次漂亮,字句之間透露的自信也愈發(fā)明顯。 看來,讓他跟大哥出去的決定還是挺正確的。 她拿起針線,坐在燈下給他縫制新棉襖。 突然,外側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山伯去開門了。 一會兒后,小鄧子在外頭喊:“王妃!王妃!出事了!越王被人打傷了!大夫說很嚴重,恐怕……命不久矣!” 第三千一百二十三章 廢帝(二十一) 郝悠嚇了一跳,慌忙打開門。 只見小鄧子手里提著一把燈籠,氈帽上和身上都是雪花,整張臉凍得紅紅的。 她皺眉問:“怎么一回事?被誰打傷了?他現(xiàn)在在哪兒?” 小鄧子急忙解釋:“主子在賭場跟人起了沖突,跟對方打了起來,奴才也被人抓住了。那些人跟土匪一樣,下手又狠又毒,主子被打了一頓,扔出在大街上。小的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也不認得那些人。” 郝悠著急搓了搓手,問:“王爺呢?送去醫(yī)館了嗎?” 小鄧子答:“送去了……可是大夫說他身體虧損太多,虛得很,傷又太重,估計撐不過這兩天。” 山伯惶恐不安,緊張問:“王妃,現(xiàn)在怎么辦?” 郝悠望了一下雪花厚積的地面,道:“我記得大哥給我留下一條好人參,我立刻去翻找出來。天色一亮,我們就下山去救王爺!小鄧子,你先去吃點東西暖暖身?!?/br> 語罷,她轉身進屋,將門關上。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不如趁這個機會,讓“慕容稷”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 慕容浮巴巴等了一年多了,不正等著這一天嗎? 只要過了這一個關卡,以后真正的慕容稷才不會束手束腳,能真正在外頭自由行走,拓展他的未來。 只是事后她給如何脫身,如何名正言順跟小鄧子離開這個破落的山區(qū)…… 她也是被流放到此的,沒有朝廷的赦令,她根本無法回京。 最好的辦法便是她也趁這個機會“死掉”,不然以后要找機會脫身會更難! 想要成功,她必須需要大哥的幫忙! 她連忙抓出一只鴿子,寫了一行字,塞進小信筒中,匆匆放飛了。 想著明天還要折騰張三的破事,她逼自己上炕休息,直到天色微微亮了,才洗漱穿戴好出來。 小鄧子已經(jīng)做好了早餐。 三人匆匆用了早膳,隨后出發(fā)下山了。 雪下得很厚,郝悠走得磕磕碰碰,大概半個時辰后才走到山腳下。 小鄧子去附近農(nóng)家租了一輛驢車,載著他們往縣城奔去。 一個時辰后,驢車停在一家醫(yī)館的外頭。 大夫撫須嘆氣,解釋:“病人常年yin浸過度,身體早已被掏空,又常年喝酒,肝腎都不怎么好。五臟六腑現(xiàn)在又都傷得嚴重,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br> 郝悠將人參遞給大夫,殷切哀求:“請大夫盡力救我夫君吧!” 大夫解釋:“人參至多只能吊著他一口氣,延遲幾天罷了?!?/br> 郝悠眼睛微動,道:“多一天就多一天……請大夫施藥吧。” 大夫聽她這么說,點頭答應了。 張三一直昏迷不醒,臉色鐵青,一動不動。 一連四五天,他都沒醒來過。 人參吃完了,大夫搖頭說很快會撐不下去,讓他們早點兒做好準備。 郝悠則一直在等著郝斌和慕容稷,著急不已。 她偷偷遣開小鄧子,讓他去山口等他的真正主子。 山伯安靜守在一旁,眼睛從沒離開過張三。 “王妃……現(xiàn)在如何是好?。俊?/br> 第三千一百二十四章 廢帝(二十二) 郝悠神色凄然,吩咐:“你幫忙出去買一口棺木,再找人尋一塊好地方?!?/br> 山伯被順利支開了。 郝悠著急等待在醫(yī)館,心里亂糟糟的。 “二妹!”一道期待許久的嗓音終于響起! 郝悠驚喜不已,連忙轉身——只見郝斌身裹披風,風塵仆仆快步走來。 “大哥!” 她打完招呼,忍不住往他的身后張望幾下。 郝斌知曉她的意圖,低聲:“他也來了,只是他此時不能現(xiàn)身,我讓他躲起來了?!?/br> “嗯?!焙掠品畔滦膩?,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郝斌。 郝斌聞言點點頭,道:“甚好!我們接到你的傳信后,立刻趕路過來。路上我們也都商量過了,你也得趁這個機會離開才是。” …… 那天下午,張三死了。 郝悠哭得悲痛欲絕,不能自已。 山伯帶來了一口棺木,喘氣解釋:“地方已經(jīng)找好,就在山腳下?!?/br> 郝斌扶著meimei,吩咐山伯去打點。 山伯應好,隨后尋人過來幫忙,將尸體入殮后,運去山腳下掩埋下葬。 半個時辰后,郝斌帶著人運了另一口棺木過去。 “王妃跟王爺鶼鰈情深,竟持劍自殺,隨越王去了……” 山伯嚇得哭了起來,一把跪了下去。 郝斌擦著淚水,解釋:“他們夫妻情深,不忍生離死別。我決定將他們合葬在一起,希望他們來生再做恩愛夫妻。” …… 十幾里外,客棧 郝悠望著眼前挺拔玉立的少年,一時竟認不出來! 他長高了,足足高了半個多頭。 不僅高了,人也瘦了,壯了,身板也壯實許多。 額發(fā)飽滿,眉眼之間帶著自信,整個人宛如脫胎換骨般變了! 她笑了。 慕容稷激動盯著她看,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雙手。 “悠悠!” 郝悠低聲笑問:“看來我大哥的伙食比我的好太多了,讓你都樂不思蜀了,是嗎?” 慕容稷搖頭又搖頭,眼眸緊盯著她。 “是……也不是。” 她疑惑挑眉,不明他的意思。 他的嗓音已經(jīng)過了變音期,不再帶著嘶啞,而是低沉磁性,甚是好聽。 “伙食好不假。不過,我掛念你得很,不是樂不思蜀,而是相思成災了?!?/br> 郝悠的臉紅了,縮了縮手。 “……知道了?!?/br> 慕容稷見她羞云滿臉,自己的耳根也不知不覺紅了。 “悠悠,這一年來委屈你也辛苦你了。幸好你堅持了,我們才能守得云開見月明。以后我們都能一直在一起了?!?/br> 郝悠有些不習慣變化后的他,裝不出之前的“悍妻”模樣,反而鬧得有些窘。 “嗯……” 慕容稷拉住她的手,帶她進了房間。 “你先歇歇腳,烤烤火暖和一下?!?/br> 接著他揚聲吩咐下人去準備熱乎的飯菜,又派人前去接應郝斌。 郝悠“??!”了一聲,皺眉道:“我還有好些東西留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