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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安看著,心里莫名柔軟,他有些想抱,可是不敢,怕粗手笨腳傷了小家伙。 “取名了嗎?”他問道。 “取了,澤城,沈澤城。”沈浩初上前,伸出手指逗逗兒子的臉頰。 小家伙被他的動作驚醒,眼皮一張,眼睛大得驚人,嘴唇一扁,眼看就要哭。 秦婠氣急,小聲罵道:“沈浩初,鬧醒了你哄去!” 沈浩初訕訕一笑,縮回手,想求這小祖宗別鬧騰。 天知道,這孩子有多難帶。 卓北安瞧這兩人都是剛得子的小夫妻模樣,心中溝壑沉沉,面上只笑了笑,將注意轉(zhuǎn)到沈澤城身上,向小家伙揮了揮手。 小家伙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腳齊揮,竟突然間笑起來。 這一笑,便叫他想起多年前的秦婠,偷偷吃著饅頭,笑得一臉無辜。 “北安叔叔……”秦婠見著他專注的神情,忽然開口。 “嗯?”卓北安沒頭,正陪小家伙玩。 “我們想讓澤城拜你為義父,請你賜他字?!?/br> “……”卓北安陡然抬頭,錯愕非常。 ———— 春去冬往,轉(zhuǎn)眼三年。 沈澤城已能開口說話,小家伙生得越發(fā)俊秀,像極了小號沈浩初,只有那微卷的發(fā),還有些許秦婠的影子。 “義父——”看到卓北安從官衙里出來,小家伙撒腿就要沖上前,卻被人拽住后領(lǐng)。 “爹。”沈澤城轉(zhuǎn)頭,看著自家親爹面色不善。 “你義父這幾日身體不適,你別鬧騰?!鄙蚝瞥醯闪怂谎邸?/br> 沈澤念老實下來。 天不怕地不怕,他只怕他爹。母親是慣著他的,義父也溫柔,只有親爹,每日板著臉訓斥他。 卓北安瞧見蔫茄子一樣的小家伙,唇邊揚起笑,可還沒說話,便重重咳嗽起來。 開了春,他的宿疾發(fā)作,來勢洶洶,竟沒大好過。 “義父。”聽得他的嗽聲,小蔫茄子飛快抬頭,眨著可憐兮兮的眼睛心疼地看他。 “義父沒事?!弊勘卑矒釗崴念^,問,“今日怎么到這里來?” 兩年前沈浩初就已調(diào)離大理寺,沒過一年就進了內(nèi)閣,早就不是當初的小寺正了。 “聽說你病了,他鬧著要來看你,今日我休沐,就帶他來了?!鄙蚝瞥醯?。 很難想象,人前不茍言笑的卓北安,對沈澤城卻極有耐心,教文識字,讀經(jīng)史故事,十分得沈澤城喜歡,算是沈澤城的啟蒙老師。 “無妨。年年都發(fā)作。”卓北安輕描淡寫。 “在我面前,你何必說這些。”沈浩初嘆了嘆,這世上還有第二人比他更了解卓北安的身體? 不知不覺,他又想起昨夜秦婠之語。 三年了,離“沈浩初”遇刺,秦婠被冤之日越來越近。 縱然風波已定,可這一天卻始終是他們心頭懸而未落的劍。 怕只怕,舊事再現(xiàn)。 作者有話要說: 3 小伙伴們:為什么懷孕就要暈? 親媽:因為一暈你們就能猜到我要寫啥啊,就會來看小家伙了。 第170章 殤逝 秦婠這幾日心神不寧。 輩子沈浩初遇刺的日子近在眼前。時間離得越近,她就越不安,總覺得這個日子像個詛咒,壓在心頭懸而不落。 沈浩初早已察覺她的不安,總是勸他,今世不同上世,那個人不會再出現(xiàn),他也不會再遇害,她心里也清楚,但始終無法放下。 也許,這一世的幸福來得不易,她才這般害怕。 雖是重生,然而有些生死終究逃不過去,比如連氏,比如老太太,她害怕他也像她們,逃不過劫數(shù)。 “夫人,明日夜里各處值夜的人手都加派一倍,夜里巡園的護院也安排妥當。”秋璃小心翼翼地稟報,這幾天秦婠情緒不太對,做下人的都跟著揪緊神經(jīng),稟完事,她又問,“夫人,明日到底是什么日子?” 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只對他們兩人有意義的日子。 秦婠無從說起。 ———— 這三年,鎮(zhèn)遠侯府早已大變樣,里里外外都被秦婠和沈浩初肅整得像個滴水不漏的鐵桶。宅里的下人除了幾個貼身心腹外,也都已徹底換過一輪血,如今在內(nèi)宅當差的都是秦婠后來精挑細選的,四周還有沈浩初親自挑選培養(yǎng)的護衛(wèi)明里暗里地守著,而三年前何寄擅闖侯府之后秦婠就將此事告訴了沈浩初,他耗了兩月功夫?qū)⒄麄€侯府外圍重新鞏固,各種隱密洞xue死角盡皆封死,以杜絕后患,所以這幾年,鎮(zhèn)遠侯府很平靜。 沈浩初除她之外,一個妾室通房都沒有,兒子也只得沈澤城一個,府內(nèi)人口簡單,秦婠把持后宅,日子很是舒坦,府中也沒再生過禍事,平平安定,淡如水。 照理,她不該如此害怕。 “明日我哪兒都不去,就在家陪著你?!鄙蚝瞥跽驹谒砗?,拿著篦梳輕輕梳她鴉青的長發(fā)。 秦婠轉(zhuǎn)頭,抱住他的腰,什么也沒說。外頭有道小影子貓兒般沖過來,闖進夫妻二人之間,小手巴住父親一條腿:“我也要陪娘。” “世子今晚鬧著一定要過來看夫人與侯爺。”無可奈何的聲音響起。 照顧沈澤城的是徐嬤嬤。老太太走后沈浩初原讓頤養(yǎng)天年,不過老太太臨終之時仍舊放心不下秦婠腹中骨rou,徐嬤嬤便握著老太太的手承諾替她看著小世子長大,所以如今沈澤城的起居飲食都由徐嬤嬤把關(guān),有她在,秦婠與沈浩初自然放心。 算上沈澤城,這已是她服侍的第四代主子了。 “澤城?”沈浩初對沈澤城是極嚴厲的,沈澤城剛滿三歲就被他勒令要獨睡一室。 沈澤城怵他,秦婠看著與他一個模子倒出的小臉聳眉癟唇,很是苦惱的模樣,不由抱起兒子:“今晚陪娘睡?就一晚?!闭f話間看的卻是沈浩初。 娘倆一起撒嬌,沈浩初是沒轍的。平時他管教兒子,秦婠縱是心疼,也很少說什么,今日情況特殊,他縱容一次也是應該,正要點頭,卻聽小家伙卷糯的聲音響起。 “不和娘睡,嬤嬤說,和娘親睡,就沒有meimei。娘,我想要個meimei?!毙∧X袋搖晃著說得一本正經(jīng)。 “……”秦婠紅了臉。 “你既要陪娘,又不愿睡?明天不想去找你舅舅玩了?”沈浩初盯著兒子道。 秦婠怕明日出事,安排把沈澤城送去娘家小住兩日。 “要去要去!”沈澤城眼睛一亮笑出兩個梨渦,那甜像得了秦婠真?zhèn)?。和玩比起來,其他都靠邊站,“那我回房睡,娘給我生小meimei,要和娘親一樣漂亮的。” 小家伙回頭又拉著徐嬤嬤的手,樂呵呵地走了。 “你聽到了?”房中沉寂,沈浩初目光灼灼。 “聽到什么?”秦婠不解。 “給你兒子生個meimei?!鄙蚝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