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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應(yīng)天府衙門口。 秦婠略驚,難怪卓北安有恃無恐,他竟將此人給請來了。 卓北安的恩師,刑部尚書孔正。 她忽然間意識到,沈浩初作的安排,都在配合卓北安,她的心漸漸安下—— 還差一個(gè)人。 ———— 天已露出魚肚白,豐桂堂的回憶仍在繼續(xù)。 “那是從山喜歡的姑娘,從山在我跟前磕得頭破血流,求我救她,我不能袖手旁觀……”老太太抹著混濁的眼眸,她臉上沒有脂粉,皺紋在昏暗的燭火下像枯朽的樹木。 “老太太,您說了整夜,換奴婢來說給侯爺聽吧?!毙鞁邒呓酉吕咸脑挕?/br> 老太太疲倦地點(diǎn)頭,將頸沉沉后垂到枕上。 “侯爺,后來的事,都是奴婢按老太太的意思辦的,就由奴婢來說吧?!毙鞁邒叱蚝瞥蹰_口。 “有勞徐嬤嬤?!鄙蚝瞥醯脑捄苌?,大部分時(shí)間只聽不說。 徐嬤嬤緩緩坐到繡凳上,道:“那時(shí)老太太還是夫人,我是她身邊最得信的大丫鬟,夫人將這件事交給我。出了這樣的事,我怕那姑娘想不開,就帶著人悄悄去了慶喜莊,正碰見喬家二老帶著人上林家討要聘禮,打算解除喬林兩家的婚約,喬義不在場,聽說只顧著像瘋子一樣滿山找兇手。我趁著他們鬧事的時(shí)候去了林家后院,瞧見林……就是三太太,三太太正被母親與哥哥逼著上吊。我到的時(shí)候,人已經(jīng)被掛上去了……” 一身白衣的林凈秀,就那么懸在梁上,像段柳條隨風(fēng)搖擺,只有面容扭曲猙獰,雙手緊緊攥著脖間那段白綾。 “逼她上吊的人把人掛上去后就離開了,我?guī)е诉M(jìn)去,把三太太解下來,帶了出去,安置在村尾的小屋里。我按太太的吩咐,告訴她,我們會給她一大筆銀兩,讓喬義帶著她遠(yuǎn)走高飛,離開慶喜莊,只要她能說服喬義?!闭f到這里,徐嬤嬤嘆了口氣,“她答應(yīng)了,就在小屋里等喬義,等了半日,喬義終于來了,喝得醉醺醺地過來?!?/br> 她們都以為,喬義會愿意帶她遠(yuǎn)走高飛,畢竟按目前的情況,林凈秀若是回家,只怕還要被親人逼著了斷。 在性命倏關(guān)的關(guān)頭,她們以為……他會以她為重,不料…… 他拒絕了她。 ———— 這是個(gè)無眠的夜。 燭火燒了整晚,屋里一個(gè)下人也沒有,林凈秀只能自己剪燭芯,自己換蠟燭。 身后有人靜靜站著,手里拿著銅扣摩挲著,清秀的眉目之間,是濃得散不開的郁氣。 “把你兩個(gè)meimei放出來?!睋Q過一輪蠟燭,屋里再度亮堂,但天也要亮了,林凈秀坐回堂間,望向他。 “放?為何要放?母親不恨他們嗎?”沈浩允穿著薄薄的淺青長衫,細(xì)瘦的身子倚在案旁,仿佛沒骨頭似的軟,乍一望去像個(gè)女孩兒。 “那是你的meimei。況且你已經(jīng)有那么多枚棋子了,少她們二人并無影響?!绷謨粜愕纳ひ魩е焐木d軟,這么多年過去,聽起來尤似少女。 沈浩允收起那枚銅扣,桀桀笑道:“棋子?母親,你以為我回來,真的只是幫他下完這盤棋嗎?” 林凈秀眉頭一斂,娟秀的臉龐浮現(xiàn)疑惑:“那你要做什么?” “母親,我要報(bào)仇啊!他的仇是假的,我的仇是真的!”沈浩允舔舔唇,笑出一抹血色,“我當(dāng)然是要借他的手,把沈家這群人,通通殺了,最好能放一把火,燒個(gè)干凈!” 出人意料的答案讓林凈秀嚯然從椅上站起:“你……你瘋了嗎?” “怎么?母親不恨?”沈浩允將銅扣彈入燈里,雙手朝后攏起鬢角。 他的鬢角很整齊,并未散落。 林凈秀沒回答,他繼續(xù):“母親莫非到現(xiàn)在還覺得喬宜松愛著你,所以你想留著沈家這些冤孽替他下完這盤棋?還是你對沈家存有感情,狠不下手?” 她沉默地思考這兩個(gè)問題的答案。 喬宜松還愛她嗎?她心知肚明——他早已不愛了,亦或是并未深愛過。 對沈家存有感情嗎?——有的,那個(gè)唯一真心待過她的男人,也姓沈。 可惜,死得太早,還來不及化解她的滿腔仇恨。 沈家庶出的三老爺,沈從溪。 那個(gè)因?yàn)橛H生母親是皇帝安插在沈家作妾為眼線而受盡折磨的庶三子,正是由于他母親下的藥,老侯夫人才生下了畸兒沈從山。 她的人生因?yàn)樯驈纳蕉鴱氐妆粴?,最后,卻嫁給了造成沈從山悲劇和她不幸的那個(gè)人的兒子。 因果就像一個(gè)輪回循環(huán),不論哪條,都是死胡同。 ———— “喬義沒有聽從三太太的勸說,他們在屋里大吵一架,他執(zhí)意要找出害她的兇手,三太太卻只想離開重頭開始。她說服不了徐義,徐義怒氣沖沖地離開。林家人發(fā)現(xiàn)三太太不見了,又開始滿村子找她,我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是我們救了她,便只對外說是喬義救下的?!?/br> 徐嬤嬤嘆了一聲,將脈絡(luò)回憶清楚,才接著往下說。 “三太太自然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哭喊掙扎著被人拖回家去。我見事態(tài)緊急,便馬上回了夫人。夫人想了很久,才想到了一個(gè)人?!?/br> “誰?”沈浩初問徐嬤嬤。 徐嬤嬤看了眼老太太,道:“你的小叔叔,沈家庶出的三爺?!?/br> 名為沈從溪的三爺。 前面的兄弟,不是山,就是海,亦或遠(yuǎn),只有這位三爺,得個(gè)溪字,親疏立見。 那時(shí)沈從溪已到婚齡,卻還未婚配,他是整個(gè)沈府最不受待見的一個(gè)兒子,父親不愛,主母不疼,親生母親早逝,從小受盡諸般冷眼,身體又差,在沈府向來毫無存在感。 林凈秀是不可能再留在慶喜莊的,那些迂腐愚昧的人會逼死她,喬義倒想娶她,可他做不到,他父母抵死相逼,外界流言蜚語滿天,他只有一腔忿恨。 他們都沒得選擇。 “夫人命我?guī)еy兩連夜趕去林家,向林家下聘求娶三太太。沈家高門大戶,沈家三爺?shù)恼蓿钟心敲簇S厚的聘禮,林家人怎會不同意?他們收了銀子,答應(yīng)了我的要求,去應(yīng)天府銷案,再舉家搬離慶喜莊,帶著銀子遠(yuǎn)走高飛。我?guī)е?,暗中盯著他們將這些事完成,送他們離京,把三太太秘密接到別苑先養(yǎng)著,待風(fēng)頭過了,再行婚禮。事情到這,原本應(yīng)該了結(jié),可誰知那喬義見三太太失蹤,更是憤怒,死咬著這樁事不放,非要追究到底,慢慢地查到了棲源庵……老侯爺便無法再坐視不理,終于出了手。” 老侯爺?shù)氖侄?,可一點(diǎn)都不溫柔。戰(zhàn)場上回來的人,除了對至親之外,在外都是心狠手辣的——隨便找個(gè)了罪名讓官府抓走喬義,判他流放西疆,誰料拿人的過程中,卻不慎害死了喬義之父,喬家的寡母與幼妹,最終也沒能熬過那個(gè)旱年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