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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件事,求老太太讓我去泰巖。僅憑他人三言兩語,若不能親眼見到他的尸骨,我不相信他死了。若生,我與他同歸,若死,我也將他尸骨帶回,親手安葬?!?/br> 縱是黃土十丈,她也要將他刨出帶回。 “你又發(fā)什么瘋,這事打發(fā)下人去做不就成了,你一個婦道人家跑那么遠(yuǎn)去到底要做什么?”宋氏歇了淚道。 沈浩文卻道:“是要親自去看看才好,我……”這事本應(yīng)他去才對,可他那自顧不暇,兩個孩子仍舊沒有消息,邱清露已擔(dān)心到要崩潰,他根本走不開。 “浩文,你陪她發(fā)什么瘋?”宋氏拍案,她自不會讓兒子去泰巖,那地方山洪爆發(fā)成災(zāi),死傷無數(shù),流民紛雜,必不安定。 “若不叫我親自跑這一趟,我絕不承認(rèn)他走了,便是鬧到皇上面上,我也還是這樣說。我是他的妻子,朝廷封的鎮(zhèn)遠(yuǎn)侯夫人,我不承認(rèn),誰敢說他死了?!”秦婠抬頭,盯著宋氏。 二房心思她如何不知,沈浩初若死了,她又沒有子嗣,爵位空出來,即便奪情降等襲爵,也是落在二房身上,他們自然盼著沈浩初死。 宋氏被她惡狠狠的眼神嚇得言語一滯。 秦婠又朝老太太拜倒:“求老太太成全!” 沈老太太已經(jīng)睜開雙眼,按著小陶氏的手坐起身來,踉蹌走到秦婠面前,道:“你真的能把浩初給我?guī)Щ貋???/br> 秦婠只看到老太太趿的鞋:“孫媳婦一定把人帶回來。” 不論生死。 “好!”蒼老的聲音長嘆一聲,“把靈棚撤了,告訴外邊的人,我孫子沒死!我等你回來!” 這話說到后來,只剩嘶啞。 “謝老太太成全?!鼻貖殿^。 ———— 焚了把寧神的四霧香,淡霧繚繞而起,氤氳滿屋,屋中燭色明亮,所有燭臺上的蠟燭都被點起,將夜晚照得如同白晝。秦婠坐在書案后,像沈浩初從前那樣,端端正正坐著,手執(zhí)狼毫沾墨,字斟句酌地落筆,在紙上寫下娟秀字跡。 這信,一寫就是三封,從天黑寫到天明。 “收拾得如何了?”罷筆之時,秦婠問秋璃。 秋璃帶著兩個丫鬟收拾了一宿的行囊,正在犯愁,總覺得帶得再多也還是缺這少那,她沒有出過這么遠(yuǎn)的門。秦婠掃了兩眼,淡道:“咱們不是去玩,那地方如今洪災(zāi)肆虐,必引得流民四亂,不安寧,這些東西都別帶了,挑最樸素的衣裳,要最普通的馬車,水和干糧多備些,輕車簡從吧。” 她揀去了一大半東西后,方又叫來奉哥奉嫂。 “這里有三封信,分別是給我父母、哥哥及北安叔叔的。你們待我走后一天,先把我父母的信送過去吧?!鼻貖⑷庖逊饬嘶鹌岬男欧旁谧郎?,給卓北安的信是最厚的。 沈家出了這樣大事,她父親母親怕是憂急不已,她卻又在此時離京,累得二老擔(dān)驚受怕,真是不孝,幸而兄長已回,縱她不在,家中也有人可依。 “這封,是給我兄長的,不過他現(xiàn)下不在京中,待他回京,你們就送過去吧。” 她既要離京,自要交托一番,故在信中將江南王的心思與秦家大房的心思并秦舒的親事都提了提,以秦望的聰敏,自然知道該如何做。 “最后這封,是給北安叔叔的,不過你們務(wù)必要等到他身體好轉(zhuǎn),已無大礙再送過去?!鼻貖瞥鲎詈竦哪欠庑拧?/br> 給卓北安的信里,她已將沈家的秘辛與她查到的所有事,并王新、陳三一案及瑞來堂的疑點等自重生到現(xiàn)在所遇一切都寫盡。這封信花了她最長時間,希望能助他勘破黃氏之案,也希望能救回沈嘉敏與沈澤念…… “是?!狈罡绶钌┠眯磐讼?。 秦婠又叫來蟬枝,將家事仔細(xì)叮囑一遍,又吩咐自她離府起,蘅園便閉園謝客。 如此這般,待到出行前要準(zhǔn)備的事全部妥當(dāng),時已過午。秦婠摘去簪環(huán),換上布衣,前往豐桂堂拜別沈老太太。 此番離京,也不知何時能歸。 午后,驕陽似火,蟬鳴震耳,兩輛馬車并五個護衛(wèi)自侯府駛出,往泰巖行去。 ———— 兆京東城門外的三里坡上,一人一騎正在樹蔭下站著,馬兒正輕甩尾巴啃著樹下長的草,馬的主人漫不經(jīng)心地?fù)嶂R鬃,目光卻落在坡下的官道上。 陽光灼熱,便是樹蔭也涼快不了多少,那人臉上的汗珠子滾過雙頰,自下巴滴到地上。他取出水囊,隨意飲了兩口,眼角忽見官道上馳過馬車與隨從,他一眼便認(rèn)出。 “果然……你就這么喜歡他?”他自嘲笑笑,把水囊收起,翻身上馬。 那話,問的是秦婠,也問自己。 你就這么喜歡她? ———— 天越發(fā)熱起來,連風(fēng)吹來都是燙的,人稍動動就是身汗,粘得難受。提著桶熱水的小廝已被水溫熏得大汗淋漓,將熱水傾入銅盆,又兌些冷水,書童試試水溫,這才抽下巾帕在水中搓揉,要給在床上暈迷了四天的擦身。 絞干帕子,他轉(zhuǎn)身卻是一驚:“大人,你終于醒了?!?/br> 卓北安已醒,眼里有三分迷茫,正費力地從床上撐起,聲音沙啞地開口:“這是……” “這是咱們家,大人你的屋子?!毙P忙先倒了水過來,一邊解釋道,“你那日見鎮(zhèn)遠(yuǎn)侯夫人時舊疾復(fù)發(fā),暈了過去,被抬回家中了?!?/br> 卓北安飲了兩口水,才漸漸想起發(fā)生的事。 秦婠蒼白的臉與乞求的神情似還在眼前晃動,他想起自己答應(yīng)了她要帶她去泰巖找沈浩初。 “我暈了幾天?” “到今天是第四天了。”小廝又將濕帕遞予他。 “四天……”他迷茫地嚼著天數(shù),忽然一醒,揮開小廝的手,掀被下床,趿了鞋就往外走,腳步仍是虛浮,身形不穩(wěn)。 “大人,你要去哪里?”小廝大驚,忙搶上前扶人。 “把越興叫來,備馬車,收拾行囊,你去請鎮(zhèn)遠(yuǎn)侯夫人……” “大人!”小廝打斷他的話,“鎮(zhèn)遠(yuǎn)侯夫人已經(jīng)走了?!?/br> “走了?”卓北安喃喃著停步。 “是啊,她帶著鎮(zhèn)遠(yuǎn)侯府的人去了泰巖,已經(jīng)走了兩天,大人,趕不上了。”小廝見卓北安失神的模樣,不由紅了眼。 卓北安怔怔踱回床榻坐下,一動不動,仿如入定,眼中沒有波瀾,似古井沉水。 片刻后,有人捧著湯藥進(jìn)屋,小廝便將藥端到他榻前:“大人,該喝藥了?!?/br> 卓北安無意識地接下他遞來的碗,習(xí)慣性低頭飲藥,卻見碗中湯藥漆黑如墨,十年如一日的苦澀,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的絕望。 “大人……藥已經(jīng)涼了?!毙P見卓北安失神,不由輕聲勸道。 回答他的,是一聲裂瓷。 “砰——”碗碎藥灑,漆黑的湯汁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