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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免得沈老太太著急。記得替我問老太□□?!绷_氏抹抹眼,送她踏上馬車。 秦婠從車窗里鉆出頭來揮手,車轱轆轉(zhuǎn)動,馬蹄“踏踏”兩聲,就將馬車?yán)霰舜说囊暰€范圍。秦婠坐回車廂里窩著不動,出來一趟,帶回滿腹心事。 ———— 回到沈府時已近午飯,秦婠衣裳也沒換就先去豐桂堂見老太太。老太太屋里正在布飯,看到秦婠回來老太太似格外高興,知道她沒吃飯,老太太就拉著她坐在桌邊一同用飯,小陶氏就站在旁邊給老太太布菜。 “親家太太費心了,自己身子骨不好還收拾這些。”沈老太太聽到秦婠代母問候,又送了一大車禮物,不由客氣道,又問秦婠,“你怎不多在娘家呆兩日再陪陪你母親,家里也沒什么要緊的事。” 秦婠捋起袖接過小陶氏手里湯碗,道:“母親你坐下吧,我是小輩,這些事讓我來。”小陶氏還要推讓,卻被她按在椅子上,又回老太太:“多謝祖母體恤。母親身體已好轉(zhuǎn)許多,往后只要將養(yǎng)著些便好,況且南華法會馬上要到了,家里也有不少事要打點,所以我就回來了?!?/br> 憑心而論,沈家老太太比起她的親祖母要通情達(dá)理許多,她在娘家住了這些日子,沈府就沒派人來催促過,只隔三差五遣人過來看望她母親,又是送補(bǔ)品又是問候,還要幫他們請宮里御醫(yī)……秦婠自是心存感激的。 “行了,你們都坐下用飯吧,老太婆還沒老到連吃頓飯都要人服侍的地步。”老太太就將秦婠也拉到椅上,臉上一片慈愛,“你是個知道分寸又有孝心的,就是多呆幾日也無妨,誰還不是有父母的人?你母親病了你心里著急,我自然是明白的。不過既然回來了也罷,我正好問你,前頭我聽說你在找你哥哥的事,如今找得如何?可要府里再給你派些人?” 秦婠給老太太和小陶氏一人夾了筷翡翠袋,將尋找秦望這事細(xì)細(xì)說了。 “那就好。好孩子,你若有難處可以同我說,這兩年府里雖不像從前那樣風(fēng)光,但也還剩些底子,我會幫你的?!鄙蚶咸皖亹偵?。秦家三房的事,她亦早有耳聞,秦婠在秦府的所行所述旁人看來或許不孝無禮,不過在她瞧來卻是好的。 鎮(zhèn)遠(yuǎn)侯府的夫人,自然要有強(qiáng)于他人的手段氣勢日后方能撐起宅院,出去了又怎能任人欺凌。 “多謝老太太?!鼻貖刂幸慌謫柕?,“我?guī)兹詹辉诩?,不知家里如何??/br> “并沒要緊的事,只不過……”老太太欲言又止,看著小陶氏。 小陶氏便代為答道:“因為三meimei的婚事,你二嬸娘暫時從佛堂挪了出來,如今正置辦嫁妝,不過這嫁妝似乎出了些事……” “何事?”秦婠???。 “你清露嫂子訂了批布料和金飾給她做嫁妝,前幾天送過來過目,正好被她瞧見,除了幾匹上好宮緞,兩套紅寶石頭面外,其余的都是次品,你三meimei就把先前置辦的嫁妝全都翻出看了遍,發(fā)現(xiàn)大多都是次待貨。她越發(fā)鬧了起來,說她嫂子為了昧下她的嫁妝銀子,所以才置辦這樣的嫁妝,兩相揭開臉吵了,才知不是清露昧下銀子,是你二嬸把銀子挪走了……” 秦婠瞪大了眼:“三meimei是二嬸的親姑娘啊,她就芳齡一個女兒,這……” 太匪夷所思了,宋氏從前疼沈芳齡疼得像個寶,這會要出嫁了,拿著公中和老太太給的大筆嫁妝銀子,還有杜家的聘金,卻給女兒置辦這樣的嫁妝? 難怪她能一下子還錢家那七千兩的虧空,敢情銀子都是這樣來的。 “我真不想看到她們,婠兒,你得空替我跑一趟吧,清露夾在中間難做人,你幫我安慰安慰她,順便看看嫁妝到底怎樣了?!鄙蚶咸T筷站起,長嘆一聲。 “知道了,我晚些時候就過去?!鼻貖λ问系男袕胶喼眹@為觀止。 ———— 回蘅園后,秦婠仍不得空,將帶回來的禮物分好,拿人送到各房各院去,又在屋里讓蟬枝將近日的事一一說過。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倒沒什么棘手的事,不安分的就只有二房,不過二房關(guān)上門自己鬧,與她也沒有干系。 理事理到夕陽西沉,秦婠方攜禮去看邱清露。 落日余暉將路染成金色,兩邊草木嫩綠新生,一派蔥郁。秦婠緩步走著,不多時便帶著秋璃走到芷園外的夾道上,正要過去,卻見芷園的門大敞著,幾個丫鬟婆子站在附近,卻都不敢靠近門口,兩道人影在門檐下站著。 她定睛一看,卻是邱清露和沈浩文。 ———— 邱清露穿著半新的松花色襖裙,面上脂粉未施,臉色蒼白,雙眸泛紅,鬢發(fā)有些凌亂,正用低吼的聲音沖沈浩文哭道:“沈浩文,你我夫妻多年,在你心目中,原來我竟是這樣的女人?我在你沈家勞心勞力,夾在大家與小家之間煎熬,費盡心力保全二房,換來的就是你一句‘市儈精明,斂財成性’?你連問也不問一聲,便將罪過歸到我頭上?” 她氣得發(fā)抖,再也沒有從前干練沉穩(wěn)的模樣,也不愿再忍。 沈芳齡為嫁妝之事鬧了起來,一切未撕開時,她派人去沈浩文那里告了狀,沈浩文今日從書院回來,不問緣由劈頭蓋臉一陣指責(zé),將邱清露氣到寒心。 諸般隱忍再也裝不下去。 “meimei的嫁妝由你采買,不是你還會是誰?你若對我有怨沖我來便罷,何必拿芳齡的婚姻大事作伐子,你可知那是一個女人后半輩子的幸福!”沈浩文齊整的發(fā)髻也已微亂,白凈的臉上泛著潮紅,他總覺得邱清露變了,從前那樣通情達(dá)理的人,漸漸變得不可理喻。 邱清露拍著胸脯:“我不知?我怎么不知?你心疼你meimei后半輩子的幸福,那我呢?誰心疼我后半輩子的幸福?我嫁你近十年,為了讓你安心讀書,我攬走宅中大小事務(wù),即使再艱難的境地我也不叫你費半分神,可你呢?一轉(zhuǎn)頭就要娶青梅竹馬的表妹,你們在房里紅袖添香人間樂事,我在家里替你們勞心勞力?原來你也知道女人后半輩子的幸福是婚姻?” “清露,一事歸一事,我與表妹的事情已經(jīng)作罷,你又提來作甚?”沈浩文聽到這話狠狠蹙眉。 “我怎不能提?你日日將此事存在心上,不過疑我使計趕走岳瑜,拆散你們這對鴛鴦。那是我腹中骨rou啊,你竟能如此想我?”邱清露一抹臉頰淚痕,也顧不上儀態(tài),只想將這些年的怨言一吐為快,“你只知聽你母親的話,她說一便是一,便是挑撥你我夫妻感情,你也只叫我忍,我忍得還不夠嗎?你也不看看你母親都做了什么事?” “夠了,清露,那是我母親!”沈浩文不想再聽她說自己母親的不是。 “她是你母親,可我是你妻子!她從不維護(hù)你我夫妻感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