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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蜉蝣卷(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7

分卷閱讀137

    ,下去了跟緊我?!?/br>
    秦婠心里高興,嘴上卻道:“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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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著沈浩初的手下了馬車,秦婠馬上望向后邊。后邊還跟著兩輛馬車,前面一輛坐著小陶氏、沈芳華、芳潤與芳善四人,這趟他們不止將三個姑娘帶出來,連小陶氏也一并叫上了。最后那輛馬車上坐的都是隨行的丫鬟婆子,下來后就簇?fù)矶痢?/br>
    元宵燈會照例是在狀元街,此時已是掌燈時刻,街上花燈齊亮,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只見人頭攢動,是京城少有的熱鬧喧囂。馬車只能停在西街,再不能往里,沈浩初帶著家眷踱步過去,左右與后邊都是沈家隨從,普通人很難靠近他們。

    小陶氏自嫁入沈家后已有幾年沒出過府,這時見了燈會,既興奮又膽怯,只將三個丫頭都緊緊拴在身邊,生怕一個人潮涌動就要將小姑娘們帶走。秦婠跟著沈浩初,回頭朝她們笑,她倒想過去和小姑娘們玩耍,可沈浩初牽著她的手就不肯放。

    大庭廣眾下拉手,真是有傷風(fēng)化,不過天黑也瞧不清楚,誰管這些呢?

    秦婠隨他牽著,難得安分地跟在他身邊。

    狀元街兩邊樹木拉好的長繩上掛著五色絹燈,商肆門庭前也垂著形態(tài)各異的燈,路一側(cè)擺著各種露天小攤,小吃有糖葫蘆、蒸糕、油糍粑;玩的有套圈、投壺、擲鏢;姑娘們喜歡的有脂粉、頭油、簪釵;雜耍的有頂碗、吞劍、戲法……東西都不是貴重的,但難得的是走南闖北的人聚到一塊,一年到頭也就只有這么一天,可以同時瞧見這些熱鬧。

    作為這一年人間煙火最熱鬧的收場,燈會自然吸引了全京城的人。

    “燈,沈浩初,我想要那盞最大最好看的!”秦婠東張西望半天,在賣花燈的攤前賴著不走了。

    “這位娘子好眼力,不過這盞燈是我的鎮(zhèn)店之寶,只送不賣。您猜對了上頭的燈謎,我就送您了?!睙魯偟睦蠣斪哟┲[衫,笑嘻嘻著拈著須看沈浩初,“這位公子要試試嗎?”

    燈攤前已聚集不少人,都是文人雅士,大冷的天手里還攥著折扇,聽到老爺子的話都開始起哄。沈浩初接過老爺子遞來的謎面,紅紙上是龍飛鳳舞的字,是個字謎。

    “二形一體,四支八頭,四八一八,飛泉仰流?!彼吥钸吙辞貖诖哪抗猓闹芷鸷宓娜艘舶察o下來,等他猜。

    “是個井字吧?”沈浩初把謎底還給老爺子。

    賣燈的老爺子拾掌一拍,見燈謎被猜中并無心疼之色,反倒?jié)M面喜色恭喜沈浩初,又命人取燈。四周爆起陣陣掌聲,三房的兩個丫頭掩了嘴直笑,秦婠也興奮得抱住沈芳華,直到那燈被沈浩初送到她手里。

    “娘子拿好。”沈浩初喚她。

    秦婠橫他一眼,眼波瀲滟,在燈下璀璨生輝。

    因她得了燈,也不好讓幾個姑娘空著手,秦婠又讓她們挑燈,最后將這攤上最漂亮的幾盞絹都買下才作罷。

    街巷盡頭傳來鑼鼓喧天聲,沈浩初正付錢,忽見原來還在攤上流連的士子都往巷尾跑去,連秦婠也道了聲糟糕,她玩得高興,差點(diǎn)把正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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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元街的巷尾是文宣王廟,每到元宵必有詩會。原來這詩會在廟外舉行,后來因?yàn)槿嗽絹碓蕉?,官府怕出意外,就在廟的正對面建了個狀元樓,平時是酒樓,到了這日便用作詩會場地。

    春闈在即,趕考的士子早已齊集京城,正是各路青年才俊最多的時候,到這日都要前來試筆,每年詩會上選出的詩魁,都會是當(dāng)年春闈的頭三甲,故而這元宵詩會又被稱為試筆會。聽說前幾年皇上也會微服至此聽他們作詩議事,作為朝廷選拔人才的參考,所以吸引了一大批學(xué)子前來。

    秦婠拉著沈浩初是去湊熱鬧的,她早就在狀元樓上訂了雅間。詩會在一樓大堂,從二樓的環(huán)廊雅間可以直接看到。因?yàn)槿硕?,即便是雅間也不過是以屏風(fēng)與竹簾隔開的圓桌,但比起樓下?lián)頂D的人潮也已經(jīng)好多了。

    “剛好走累了可以歇腳,咱們瞧瞧熱鬧?!鼻貖泻糁√帐吓c三個姑娘坐了,這才在沈浩初坐下,見與他同桌她們還很拘謹(jǐn),便找話題聊起,“你們知道第一屆詩會的詩魁是誰嗎?”

    沈浩初正品茶,聽到這問題,心道她又來了。

    “是何人?”沈芳潤好奇道。

    果然,秦婠仰起下巴:“是咱們兆京三子之首,如今的大理寺少卿卓北安卓大人。那年他剛滿十八,這狀元樓還沒蓋,他就在對面的文宣廟里舌戰(zhàn)群儒,不僅賽詩,還針砭時蔽,正巧被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今上看到,太子親賜龍佩以示嘉許,一時之間引為佳話。你們不知道,那時的北安叔叔風(fēng)采綽然,讓多少姑娘失了芳心?!?/br>
    沈浩初一口茶差點(diǎn)沒噴出來——哪里有她說得這樣夸張,這丫頭是酒樓說書聽多了吧?

    “你說得好像自己親眼見過一樣?”沈芳華笑了。

    “可不是親眼見的?那年我爹帶我去看詩會了,北安叔叔獨(dú)領(lǐng)風(fēng)sao,那叫一個厲害!”秦婠夸著,忽然發(fā)現(xiàn)身邊的沈浩初良久未語,立刻轉(zhuǎn)頭,“當(dāng)然,那是因?yàn)樗麤]遇上我們侯爺,要是我們侯爺也去了,北安叔叔肯定不會贏得那么容易?!?/br>
    沈浩初以為她要拍馬屁,不料轉(zhuǎn)個彎卻只是安慰他,簡直不知該笑還是該氣,一時又想起自己的少年時。他十八歲的時候,她才十歲吧,他想像小一號的秦婠牽著秦少白的手被人群擋在外頭,她必是不安分的,肯定要掙開父親的手往人群里頭鉆,直到鉆到最前面看得到他為止。那時的秦婠,應(yīng)該有rou嘟嘟的臉頰,穿一身喜氣的紅衣,頭上梳兩個小髻,綁著紅絲帶,特別像年畫上的娃娃。

    如果沒有這樣陰差陽錯的重生,他和她恐怕再有十輩子,也走不到一塊去。于她而言,他是風(fēng)采綽絕的長輩;于他而言,她也只是故人之女。

    如此而已,沒有交集,也不會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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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兩口茶,樓下銅鑼聲又起,詩會開始。主持者是名廬詩社的年輕學(xué)子,聲音洪亮,說著“以詩會友”之類的開場白。第一場賽詩為命題詩,限題限韻,要參與的才子均可上場。場上已擺著長案,案上是文房四寶,供賽詩的才子使用。時限為一支香,銅鑼再次敲響時,香被點(diǎn)燃,燃盡之時停筆。

    “看,是我們家的浩文哥哥?!鄙蚍忌谱谧羁客猓鋈磺埔娚蚝莆墓笆稚吓_,不由嚷起。

    幾雙目光都集中到了場上,秦婠嫌坐在桌前看得不真切,索性拉著三個姑娘坐到外推的美人靠上往下看去。

    “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再出一個驚世之才呢?”秦婠意有所指地拉著沈芳華往某處呶呶唇。

    沈芳華正納悶著,忽然瞧見秦婠所示之處站的人,頓時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