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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打聲招呼勉強應(yīng)付。 好在沈浩文并不講究這些,也只回了聲“弟妹來了,快進屋”,便當先一步進去。 這沈浩文雖是二房所出,但生得比沈浩初早,大了他四歲,如今已二十有五。鎮(zhèn)遠侯的爵位落在長房,二房這一支要想有所發(fā)展只能走科舉之途,不過二老爺沈從遠是個不長進的,仗著祖上福蔭鎮(zhèn)日胡混,慣會在外散財享樂,只考到個秀才就再沒作為,幸而生的這嫡子沈浩文在宋氏嚴厲教導(dǎo)下還算成材,前年秋闈已得了舉人,又在家里刻苦攻讀一年,如今打算參加年后的春闈,若能一舉登科成為貢士,那也算功名在望了。 可以說,沈浩文是整個二房的希望,不過秦婠記得,沈浩文在這次春闈里并未高中,自那以后沈浩文便有些消沉,每日怨天尤人,倒把課業(yè)荒廢大半,宋氏便打起鎮(zhèn)遠侯爵位的主意,與大房勢如水火。 秦婠有時會想,如果沈浩文能夠振作起來考得功名,不必再依賴鎮(zhèn)遠侯的祖蔭,大房二房雖有嫌隙,也不會走到那般田地。 必有欲求之物,求而不得,私心才生。 “進去吧?!鄙蚝瞥鯛恐餐镒呷ァ?/br> 秦婠甩手:“你來這兒做什么?也來看大嫂?” “我來接你的。剛才和大哥在外院見客,聽說這事猜到你會在這里,所以過來了。順便,再給你當回擋箭牌,走吧。”沈浩初拉得緊,沒讓她甩開手。 擋箭牌? 秦婠心里琢磨一下,忽然明白,頓時滿面發(fā)燙。 ———— 屋里攏著炭火,廳中坐滿人,屋內(nèi)雖暖和卻發(fā)悶,還散發(fā)著濃郁的藥味,聞著不太舒服。笑聲不斷響起,大多是道喜的吉祥話,秦婠跟著沈浩初進去,展眼望過,邱清露并不在廳上,想來在寢間里頭歇著,堂中坐著的人怕吵到她休息,就在這里說說話,除了老太太與宋氏之外,另外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穿著緞面襖子,頭上簪著兩根赤金簪子,見到沈浩初與沈浩文進來就先起身,朝兩人行禮:“侯爺,浩文?!?/br> 沈浩初不過點點頭,沈浩文已親切道:“姨媽來了?” 原來那婦人便是宋氏的娘家meimei小宋氏,嫁給臨省的富戶,不過三年前男人病死了,族里為了家產(chǎn)爭奪不休,她這一房被族中欺負得厲害,就帶著兒子一家和女兒進京投奔宋氏。 “瑜meimei?!鄙蚝莆挠殖∷问仙砗笳镜纳倥c頭招呼,得了聲嬌柔的“浩文表哥”,他這才臉皮微紅地與去給老太太和宋氏見禮。 那廂沈浩初早就帶著秦婠見完禮,秦婠便趁沈浩文行禮的空檔打量站在小宋氏身后的姑娘。那姑娘穿桃紅的百蝶穿花襖,怯生生的瓜子臉上一雙杏眼含煙汪水地看人,多說兩句話就要臉紅,正是沈浩文的表妹岳瑜。 若是秦婠沒記錯,這位岳瑜表妹正是宋氏看中想讓沈浩文收進房的人,岳瑜出身商賈之家,家中又兄弟照拂,小宋氏看中了鎮(zhèn)遠侯家的爵位勢力,想將女兒嫁進來好鎮(zhèn)鎮(zhèn)丈夫族人,兒子也能多分點家產(chǎn),所以允了這門婚,甘愿讓女兒為良妾。而這岳瑜和沈浩文自小相識,有些青梅竹馬的情份,再加上岳瑜雖為商賈之女,卻從小識文認字,與沈浩文相處時紅袖添香,自有一段邱清露及不上的溫柔勁兒,沈浩文也是喜歡得很。 要說沈浩文和沈浩初這兩兄弟,性格真是南轅北轍,一個崇文,一個好武,一個多情,一個專情。多情的那個是各花皆好,個個都想要,最后個個都傷;專情的那位,深情錯付,傷人傷己,也沒落個好。 說到底,都是一樣。 秦婠又望向這兩兄弟。二人并排站在老太太面前,都是玉樹臨風的模樣,沈浩文比沈浩初瘦些,身上有屬于文人特有的風流意態(tài),眉眼溫潤多情,與沈浩初的少年英挺不一樣。沈浩初比沈浩文長得好,身量也更健碩些,卻不如他溫文爾雅,身上還有紈绔戾氣——當然,這是過去的沈浩初,現(xiàn)在嘛……原諒她,她怎么看,怎么都覺得如今的沈浩初沉穩(wěn)有余,厚重有加,倒比年長了四歲的沈浩文還要成熟。 “看什么呢?”沈浩初暗暗扯了她一下。 秦婠想歸想,一心兩用并沒走神,早就聽到小宋氏在夸自己,千篇一律的褒贊,她只禮貌地謙虛兩聲,豈料這小宋氏大約是在商賈之家呆久了,說話總帶著刻意討好,也有些粗鄙,不知分寸。 “老太太真有福氣,我瞧夫人這身段也是個好生養(yǎng)的,想必將來也要兒女滿堂,不知現(xiàn)下……” 說話間,她只拿眼睛在秦婠腹臀間來回掃。 秦婠被看得羞惱,往沈浩初身后一縮, “你不是來看大嫂的,還有些家事要請教她?快進去吧。我在這里等你?!鄙蚝瞥醪粍勇暽_口。 秦婠如獲大赦般往內(nèi)室避去,還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后宋氏溫柔慈愛的聲音。 “瞧你們夫妻兩恩愛和睦,倒是極好的,只是這子嗣之事,你二人也該多盡些力。大伯的血脈就剩下你一個,多開枝散葉才是正理,別只顧著玩兒?!?/br> 老太太沒出聲,只有沈浩初略冷的話語響起:“多謝嬸娘關(guān)心,這些事我與秦婠自有分寸,不勞嬸娘cao心?!?/br> 秦婠胸中一暖,心頭大定,往屋里徑直去了。 余話是何,她便不知。 ———— 天青色的幔帳半落,屋中所有的熏香都被撤下,只??澙@未散的藥味。邱清露已醒,正倚在床頭吃夢芝喂的燕窩粥,見到秦婠進來便將夢芝的手推開,掙扎著坐直來。 “嫂子莫動?!鼻貖ι锨拜p按她的肩頭,“快好生坐著歇息。” “你來看我?多謝了,我沒事。”邱清露溫和笑道。她長發(fā)披散,脂粉全無,臉色蒼白,眼底浮著憔悴,比平日盛妝時少了威嚴,說話也虛弱無力,愈發(fā)可憐。 秦婠從夢芝手里接過銀勺,坐到床沿代替她喂起邱清露來,一面又道:“恭喜嫂子有孕,這可是好事,大夫怎么說的?這一胎還安穩(wěn),怎會暈闕?月份多少了?” 夢芝滿懷喜氣代為答道 :“已經(jīng)兩個月了,胎象尚穩(wěn),不過大夫說我們奶奶近日cao勞過度,缺之調(diào)養(yǎng),所以才會突然昏闕,往后只要多加歇息便無恙?!?/br> “那就好,嫂子可要多加歇息才是。”秦婠溫聲道。 “我也知道,不過眼下年節(jié),家里事多,我一時也撂不開手去?!鼻袂迓冻酝暧嘞碌陌胪胫啵砩弦坏?,嘆道。 夢芝取來絲帕替她拭唇,聞言只道:“如今不是有夫人協(xié)理家事?求夫人心疼心疼咱們奶奶,萬事多擔待一些?!?/br> “這是自然的,不過我也不敢托大,家事我比不過大嫂,那些跑腿兒的辛苦活我替嫂子擔著,家里大事還需要嫂子裁奪拿主意。”秦婠按住邱清露的手背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