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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出出的人,只是目光偶爾會越過書頁看看秦婠。 秦婠心不在焉地指使眾人將他的東西搬抬進(jìn)屋收好,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蔫兒叭嘰的,直到蟬枝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jìn)來,連禮都忘記要行,就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夫人,青紋回來了?!?/br> “回來就回來了,怎不進(jìn)屋?”秦婠沮喪地開口。 “她本來是要給夫人回話的,不過一聽侯爺在屋里,就嚇得不敢再進(jìn)來了?!毕s枝說話間還瞅了瞅次屋,生怕叫里面的人聽到自己的話。 “怎么了這是?就算沒成,也犯不著怕成這樣?”秦婠心里納悶非常,便扶著蟬枝的手出了屋子。 屋外天已暗透,只有檐下燈籠發(fā)出的光芒照亮半個院子。青紋還穿著秦婠賜的那身鮮亮衣裳,腳卻直打哆嗦,一看到秦婠出來馬上就跪下,哭哭啼啼道:“奴婢謝過夫人抬舉,求夫人收回成命,奴婢沒有服侍侯爺?shù)母7郑€是讓奴婢在蘅園跟著夫人吧,去小廚房也好,只求別再讓奴婢跟著侯爺了?!?/br> “怎么了?難道侯爺罵你打你了不成?”秦婠可不記得沈浩初有打罵下人的習(xí)慣。 青紋搖搖頭,哭得說不出話,還是替沈浩初送書過來的沈逍開了口。 “夫人,侯爺發(fā)話了,他身邊只要定力足、身手好的人,如果幾位姑娘想在他跟前服侍也成,需要先練練身手和定力。侯爺已經(jīng)給青紋姑娘布置了功課,下午她在瓊海閣外扎了兩個時辰的馬步,晚上再把這簸箕的豆子挑揀好算過了第一課,明天就能請劉師傅教她了,不出三個月,青紋姑娘應(yīng)能近身服侍侯爺。” 秦婠這時才發(fā)現(xiàn)青紋身邊擺的簸箕。綠豆、紅豆、黃豆混裝,滿滿一簸箕。 “挑揀好?是把豆子分開?”秦婠蹲下拔拉了一下豆子,問沈逍。 “正是,此法可練定力目力?!鄙蝈谢氐馈?/br> “……”秦婠看了眼青紋,忽然同情起她。 青紋“哇”一聲過來抱住秦婠的腿:“夫人,求您讓奴婢跟著您?!?/br> 比起面無表情的沈浩初,秦婠簡直是個活菩薩。 “行了行了,讓你跟著我就是。沈逍,你把這豆子撤了吧。”秦婠又揮手叫來兩個小丫鬟,“你們兩扶青紋回屋歇著,明天放她一天休沐?!?/br> 青紋總算吃了顆定心丸,啜泣著跟人走了。秦婠掃了眼院里的丫鬟,看到夏茉心有余悸的目光——得,這幾個丫鬟怕是不敢再接近沈浩初了。 ———— 秋夜涼如水,風(fēng)透過窗縫一絲絲鉆入,吹得秦婠搓了搓雙臂,撲到窗欞前把窗給關(guān)緊。一轉(zhuǎn)頭,她就看到仍舊坐在案前看書的沈浩初。從飯后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看了一個多時辰,起先她以為他不過裝裝樣子,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在看書。 一邊看一邊作批注,他沒有絲毫分心。倒是她,因為與他獨處一室而顯得緊張,總是時不時偷偷打量他。 “天冷了,記得添衣。時候不早,你去歇吧,不必管我?!?/br> 秦婠正想著,沈浩初卻頭也不抬地開了口。雖說搬回蘅園,沈浩初也沒打算與她同房,所以在次間鋪了床。小丫頭戒心太重,想要她敞開心扉并不容易,所有復(fù)雜的故事,也只能循序漸進(jìn)地讓她接受。 “你在批注什么?”秦婠好奇地湊上前,發(fā)現(xiàn)他竟是在的上作批注。 沈浩初看了許久,脖頸正有些酸疼,聞言便放下筆,道:“我大安現(xiàn)行律法有諸多不足之處,如今雖是太平盛世,但弊端已現(xiàn),正是思變之時。這些是我批出的問題所在?!?/br> 重讀這三十卷的,不止是為了應(yīng)對大理寺的考核,也是為了延續(xù)他上一世未完成之心愿。律法已舊,積弊甚重,長此以往必至國政動蕩,他有心變革,卻苦于力不從心,受病痛困擾,這輩子,也不知能否一展抱負(fù)。 變法之途,猶如刀火前路,稍有不慎,便是血光之災(zāi),而…… 他看了眼秦婠,她正對著他的字滿臉疑惑。 “這字……” “字怎么了?”他問她。 “沒什么?!鼻貖u搖頭,是她想差了吧。 沈浩初的字,怎會與卓北安如出一轍?還有他的想法,也與卓北安不謀而和。 要知道上一世她死之前,卓北安也正在修訂,更得皇帝賞識,力爭革新,若不是他那身體……只怕那時的他早已不是區(qū)區(qū)大理寺少卿了。 她記得自己父親說過,皇帝有意讓卓北安進(jìn)內(nèi)閣,不過礙于他的身體情況而遲遲沒有下詔。以卓北安的身體,若是進(jìn)了內(nèi)閣,恐怕是加速他的死亡。 “發(fā)什么呆?早點去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去看望岳父大人與母親。”沈浩初拿狼毫筆管點了下她的鼻子,催她去休息。 秦婠摸摸鼻頭,扭身進(jìn)了里間。 算了,管他在想什么,反正別來尋她就是。 ———— 翌日天晴,秋高氣爽,秦婠精神爽利地起個大早。她本以為沈浩初在蘅園她必睡不安穩(wěn),豈料竟是一夜好眠。她起來時,沈浩初已經(jīng)在院里練罷一回拳,正在院里拿冷水沷臉,秦婠回想昨個兒夜里次間那點火光隱約燒到三更天,恐怕這人很晚才睡,不想竟比她起得還早。 因要回娘家,老太太又打點了不少禮物,秦婠忙了半天才算把東西裝妥,與沈浩初踏上馬車,往秦家駛?cè)ァ?/br> 秦家那邊,卻出了件極不光彩的事。 當(dāng)初推秦婠入池的兇手被人找了出來,一口咬定了二房秦雅。 作者有話要說: 唔,誰說一定是北安叔叔教育秦婠,難道不能反過來? PS:我在盡量讓文看起來輕松些,所以不會像那樣,寫戾氣比較重的角色和情節(jié),希望大伙能笑笑哈…… 第31章 正名 馬車晃悠悠地往秦府駕去,秦婠有一顆沒一顆地嗑著新炒的瓜子,嗑嗑噠噠的聲音一點也沒驚擾到倚在迎枕上看書的沈浩初。沈浩初話不多,拿起書來就更是沉默,兩人這樣倒也相安無事。 不多時馬車就到秦府,秦婠深呼吸——又到了裝恩愛的時間。 馬車停穩(wěn),沈浩初也放下書,一整衣冠,率先掀簾踏下馬車。秦婠隨后跟出,正要踩上小杌,眼前便有手伸來,她抬頭,竟是沈浩初親自來扶她。秦府門口站滿小廝仆婦,數(shù)雙眼睛瞪著,秦婠不作多想,把手往他掌中一放,跟著下了馬車。 “多謝侯爺?!碧鹛鸬肋^謝,秦婠就要收手,豈料他大掌合攏,竟將她的手牢牢攥住。 秦婠被他拉著往里走,門前行禮的小廝與仆婦們望來的目光多少叫她難為情,她想要他松手,不過沈浩初卻已坦然自若地進(jìn)了府,她也只好隨他去。 剛邁過門檻,秦婠迎面就撞見自己的爹娘。 雖然爹娘疼自己,卻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