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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溫不夠火候,下次上這種武夷茶的時候記得用剛燒開的沸水。” “奴婢記住了,三老爺?!毖诀呖嘀樀皖^應了。 任時敏灑脫的走了。 待快走到紫薇院的時候,他遠遠看見院門口站了一個穿著厚厚的毛皮大氅,用風帽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身影。 走近了些,那人似乎看見了他,急急的往前迎了兩步,卻是差點因為踩空了石階而摔倒,風帽也因此滑落了下來,露出一張精致的小臉。 任時敏見了哈哈大笑,快步走了過去,愉悅清朗的聲音在冰雪正消融著的庭院中回蕩:“瑤瑤,你是在等爹爹嗎?” 任瑤期看著朝自己大步走來的俊朗男子,看著他依舊飛揚的眉采,看著他連行走都不忘講究儀態(tài),淚水模糊了眼眶。 “爹爹” 她曾經怪過自己的父親,怪他一心只沉迷在書畫里,卻對任家的事情毫不關心,對長輩的決策沒有半分發(fā)言的權利。 可是最后,他卻用自己的生命來為她抗爭。 任瑤期猛地撲上去抱住了任時敏,將滿是淚水的臉埋在了他的胸口的衣襟上。 任時敏原本還很高興,這會兒卻是身子一僵,滿臉糾結的瞪著自己的小女兒的頭頂,終于還是忍不住將雙手按上她的肩膀把人給扒拉了開去。 “瑤瑤,爹爹的衣裳被你弄臟了!”任時敏一臉嫌棄的看著胸口處那一團水漬,指責道。 任瑤期看著他那一臉嫌惡的模樣卻是“噗哧”一笑,再也哭不出來了:“爹爹,您還是這樣”她輕聲道。 “什么?” 任時敏掏出手帕先將自己的衣裳擦干凈了,才用兩根手指捏了帕子遞給任瑤期。 “快把臉擦擦,臟的跟只小花貓兒似的。” 任瑤期無語地看了那帕子一眼,搖了搖頭,從袖口掏出了自己的:“沒有,您回來了,我很開心。” 任時敏隨手將帕子扔了,拍了拍任瑤期的頭:“乖,爹爹記得你要的衣裳和首飾,給你買了兩大箱子,等會兒讓人送你屋里去。” 任瑤期正想說什么,卻見任時敏將視線移到了她身后,還愣了愣。 她跟著回頭,便看見只穿了一身胭脂色棉襖棉裙的任瑤華站在了門后,正看著她與任時敏。 “啊,瑤華回來了?”任時敏面帶笑意地朝著任瑤華點了點頭。 任瑤華上前幾步朝著任時敏屈膝行禮:“父親?!彼藨B(tài)端正,低著的頭讓她看上去少了幾分平日的跋扈與矜傲。 第20章 字畫 任瑤期與任瑤華跟在任時敏身后往正房去。 任時敏時而轉頭與任瑤期說起他在京城參加畫會的事情。 “這次奪得魁首的是我們燕北王世子的,不過為父最喜歡的還是陳景陽老前輩的那幅,當真是氣骨古雅、神韻秀逸、使筆無痕、用墨精彩、布局變化、設色高華” 任瑤期見他一說起畫來就搖頭晃腦激動不已的模樣,忍不住莞爾:“爹爹這次不是也參加了嗎?我記得是您最得意的那副?!?/br> 任時敏話語一頓,有些羞斂:“這是為父第一次參加畫會,進京之前還信心滿滿,以為即便不奪魁首,前三甲也定是逃不的??墒窃谝娺^陳老先生的畫之后,為父深以為自己之前是夜郎自大了” 任瑤期聞言搖頭:“陳老先生已是年過花甲,爹爹您卻還未到而立。他是您這個年紀的時候未必會強過您,我聽人說畫畫雖然倚重于功底技巧,個人的人生之閱歷卻也不容忽視。即便是同一個人,三十歲的時候眼中的秋景與他五十歲的時候眼中的秋景都是不同的。眼界不同,心態(tài)不同,筆下自然就不同?!?/br> 任時敏聞言驚愕,甚至停下步子仔細琢磨了一番,隨即轉頭看著任瑤期大笑:“瑤瑤,你這話倒是新鮮,不過也極有些道理。不知是聽哪位高人說的?為父一定要找他討教一番。” 任瑤期低頭一笑,思緒卻有些飄遠。 她爹爹的這一幅沒有參加今年的畫會其實挺可惜的。這幅畫是她當年離開任家之時唯一帶出府的東西。后來無意間被裴先生看見之后驚嘆不已,直問她作畫之人在何處。當得知是她亡父的時候,扼腕不已。 裴先生曾與他一些友人品評過這幅畫,都說作畫之人極具靈氣,只是稍稍欠缺一些火候,假以時日必定能名揚天下。靈氣才是作畫之人最為珍貴且不可或缺的靈魂。 “瑤瑤?”任時敏湊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任瑤期不滿道:“爹爹,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拍我的頭!”語氣中不自覺的帶著小姑娘的嬌嗔,讓她自己也愣了愣。 任時敏卻是已經習慣了小女兒時不時的撒嬌,哈哈大笑:“你小小年紀就能這么聰慧,說不得就是為父這每日一拍的功勞,這叫做當頭棒喝!” 看著他自得的表情,任瑤期忍不住微笑。在任家所有人眼中都是任瑤華比任瑤期聰明懂事,她的母親也不例外。 唯獨她爹爹覺得,自己的小女兒比誰都好。 她自幼就對畫畫表現出了異于同齡人的天賦,又為了與自己的jiejie別苗頭,爭取父親的寵愛,肯在書畫上頭下足苦功。 雖然后來裴先生評價她的畫是急功近利而太過匠氣,永遠成不了大家。在她爹爹眼中,這個年紀小小就能與他談論琴棋書畫的女兒是最像他的。 也因此,他對自己的其他幾個兒女都是淡淡的,唯獨對她十分疼愛。 任瑤期往一旁的任瑤華看過去,任瑤華一路上十分沉默,事實上她在面對任時敏的時候向來是十分沉默的。對于父親,她并不親近。 說笑間已經到了正房。 周嬤嬤早就在門口探頭探腦了,見她們三人走來忙笑著上前來行禮:“老爺,您總算回來了,太太和兩位小姐一直念叨著。聽聞大雪封了城外好幾條道,不少商旅都被阻在了半道上,知道您已經從京中出發(fā)太太急的不得了,打發(fā)了好幾撥人去探聽消息” 任時敏朝她微微頷首,帶頭進了正房。 李氏早已經得知了任時敏回來的消息,已經讓人梳好了頭,換了身顏色鮮艷些的衣裳,坐靠在床頭。聽見外頭的說話聲的時候就將目光定在了隔簾上。 等父女三人進來的時候,李氏忙坐直了身子,有些拘謹的看著任時敏道:“你,你回來了” 任時敏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然后找了離著床邊較近的一張椅子坐了,溫和道:“聽聞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