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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也瞥了一眼自己的雙膝:“這樣說話,挺累人的?!?/br> 常蕓皺眉,高喊道:“來人,松綁!” 待守衛(wèi)給牧也松了綁,甚至給他端來了座椅扶他安穩(wěn)坐下之后,他才舒舒服服地嘆了一口氣,嘴角浮出了慣有的微笑。 “小姑娘,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前些年,我為了尋人,去了你們云國。我這樣子嘛,終究是跟你們云國道貌岸然的模樣是不搭的,所以我就隨意裝扮了下,看上去像個公子哥兒。我一路尋人尋不到,沒辦法,我就去了你們云國的皇宮,剛巧,我也想看看你們云國的掌權(quán)者,到底是什么樣的。 說到這里,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你們先帝的故事。當(dāng)年就是他,親自率兵跟我們羯國作戰(zhàn),甚至動用了巫女的實力,傳說啊,那個時候便有一個神女般的存在……說遠了,我其實是想說明,對你們的先帝,我那時的心里是敬畏的,我也想看看這樣一個智勇雙全的上位者,他的繼承者又是什么樣的。 可惜啊……我見到的那個繼承者,終日荒yin度日,沉溺女色,是非不分,甚至隨意斬殺大臣和平民。多可笑呵,曾經(jīng)敗給了那個男人,我們認(rèn)了,但五十年后面對這么個玩意兒,你說我們能認(rèn)嗎?能眼睜睜地看著嗎? 更可笑的是,你們的皇帝,你們絕對權(quán)力的掌握者,居然把一個巫女當(dāng)成了自己的寵妃!巫女啊,那是在我們羯國不容玷污的存在,怎么到了你們云國,就成了跪地承歡的俗媚賤人了呢? 就在這個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更好玩的事情……我發(fā)現(xiàn)啊,那個美艷的寵妃,那個實力強大的紅帶巫女,她看向你們皇帝的眼睛里,刨去那些偽裝出來的脈脈深情,居然還有一種東西……這東西我太熟悉了……你猜,那是什么?” 見常蕓面色沉沉不語,他舔了舔猩紅的嘴唇,繼續(xù)說道: “那東西我太明白了……那是殺意,那是想要永遠抹殺他存在的**。你說好玩不好玩,你們云國上最有權(quán)勢的女人,居然對最有權(quán)勢的男人懷有這么深沉的殺意,一個每夜承歡酣睡的女人,居然想殺了她的男人!現(xiàn)在問題出現(xiàn)了,你說,她是真的恨這個男人嗎,還是別的什么? 所以啊,我就去做了一點小小的試探,我發(fā)現(xiàn)那個女人啊,她野心勃勃,她……” “她叛國了?”常蕓心中駭動。 “你別急,”牧也似乎很滿意常蕓的表現(xiàn),“我嘛,先把她勾上了床,小嘗了嘗那具曼妙身子的滋味;然后,我就跟她做了一筆交易……她先用毒藥將那個形同虛設(shè)的皇后弄上西天,然后嘛,只需要在我國攻入的時候,煽動民意,大肆抨擊那男人的不作為就行了……再之后……” “她弒君登基,然后向你們臣服?”常蕓冷然道。 “哈!”牧也哈哈大笑,“你也這樣想的對吧,那個女人,當(dāng)個傀儡的確是不錯。” 常蕓冷哼一聲,不作一語。 “不過……” 牧也突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他踱步來到常蕓面前,盡管步履有些虛浮,但他面色不改,仍是極度的自信。 他俯身,湊到常蕓的耳邊。 一股血腥之氣撲到常蕓的側(cè)臉。 “如果……我說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呢?” 他低沉而隱秘地講述了自己的構(gòu)想。 常蕓的眼睛倏地睜大。 男人說完,微微退后幾步。他滿意地看著眼前女子神色的波動。 初見面時,這女子不過是一個橙帶巫女,雖然果決少言,但到底沒多少出彩之處。 但如今…… 眼前的女子竟已突破到了紅帶。 許多巫女窮極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竟被這個女子這么輕易,甚至隨意地達到了。 并且…… 她一身戎裝的樣子,竟是那么的眼熟。 也難怪自己落到她的手里,甚至不覺得遺憾了。 …… 那一晚,云國的國民沉沉睡著,無人知曉自己的命運已被改寫。 常蕓離開地牢之時,已是深夜。 三日過后,羯國出乎意料地,宣布停戰(zhàn)。 第一百九十四章 無所畏懼 停戰(zhàn)。頂點 更新最快 這兩個字傳來的時機實在太過微妙,云國的將士和百姓先是震驚,繼而是nongnong的困惑。但是很快的,對曾經(jīng)恬淡生活的懷念,以及對和平的向往,讓喜悅?cè)绯彼话憔韥?,將所有的莫名情緒全都沖刷掉了。 云國各地,歡欣鼓舞,大肆慶祝。 也就是在這樣的氛圍里,皇上突發(fā)病重的消息才沒掀起什么軒然大波。在云國人的心中,那個高高在上的君主,已經(jīng)開始隕落。 但,人們不知,這樣的隕落看在某一些人的眼里,卻是一道極為有力的強心劑。 黑暗中,男人坐在龍飛獸繞的黑色座椅之上,俯視著大廳里跪著的少女。 少女低著頭,顫顫巍巍地說道:“那一晚,他們密謀了很久……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煙花一樣的東西射到了天上。再之后……就是停戰(zhàn),和皇上病重的事了?!?/br> “說結(jié)論?!?/br> 男人雄渾的聲音在大廳里回響。 少女一驚,偷偷抬頭看向上方的男人。男人坐得筆直,一雙眼睛像鷹似的。 “小的覺得……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彼柿艘豢谕倌?。 “呵?!蹦腥税l(fā)出低沉的笑聲。這是這么久以來,少女第一次聽見男人發(fā)出笑聲。 “你走吧。繼續(xù)給我監(jiān)視著,一有消息,回來稟報?!?/br> “是是……”少女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下了。 黑暗幽靜的大廳里,唯有男人坐著。 他想起來,初見那人時的震驚,駭動還有恐懼。 那個時候他以為,他潛心謀劃的一切,他得到的一切,都將轟然倒下,不復(fù)存在。 然而現(xiàn)在 一切盡在他的手中,他已無所畏懼。 那夜,祝蓉從韓靈所在的帳篷里走出來,將手中盆里的污水潑在土溝里。 自從停戰(zhàn)以來,她就受常蕓囑托,開始照料起韓靈的日常起居。因得她先前在軍醫(yī)所的經(jīng)歷,對于這樣的病患她能夠游刃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