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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地倚在車門上等著人來,進入正常理賠流程。 周圍不知不覺圍上了十幾個人,那肇事者自知理虧,可還是想盡辦法把黑鍋推一半出去:“現(xiàn)在的女司機也真是的,開車反應那么慢!” 人群里有人跟他應和了兩句,說來說去無非是“女司機開車怎么怎么差勁”和“幸好人沒事”之類不痛不癢的話。紀桐揉了揉眉心,真覺得有些累,還很吵。打開手機看時間的時候,忽然發(fā)覺,一個人還是難免力不從心。通訊錄從頭拖到底,除去客戶和同事外所剩無幾。 有個名字她注視了很久,最后還是把手機重新收回了口袋。 而這時卻有一道清晰的聲音傳過來:“紀桐?!?/br> 她轉(zhuǎn)過身,看到杭迦白漸漸靠近的身影,有些不真實,尤其是他眼底籠罩的氤氳,把他的模樣變得清冷了些。 “車禍?” 紀桐一時語塞,只得點點頭。 對方又說:“別擔心,我來處理?!?/br> 他說完,動作自然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其實也不需要他來處理什么棘手的事,他只是站在這,就多多少少安撫到了她緊繃的神經(jīng)。 紀桐狀似平靜地抬眸看他:“不用上班嗎?” “今天請假?!?/br> “嗯。”簡單的寒暄到此為止。 ** 在等杭迦白處理車禍期間紀桐接了個電話,是小萱打來通風報信的,說是那陳太太跑到經(jīng)理那去投訴了,說的話完全歪曲事實,還揚言要解約。 “正常啊。”紀桐早已有心理準備,“以她的智商,也想不出別的方法能解氣了。讓她投訴吧,她高興就好?!?/br> 她不急,小萱倒是急了:“經(jīng)理這回可真信了她的話,在那發(fā)飚呢,說明天要開大會,好好整頓整頓公司里的不良風氣。你明天可當心點啊,說話也別太沖,犯不著為了這么個小人搞得工作受影響,知道嗎?” “okok,都聽你的,我盡量不跟經(jīng)理對著干?!?/br> 掛了電話,杭迦白剛好從便利店回來,遞給她一罐熱奶茶捂手。他大約是聽到了些什么,不經(jīng)意似地問她:“工作上有什么事嗎?” 其實要算有事的話,也和他杭迦白有很大的關(guān)系??杉o桐是不可能把那些難聽的話悉數(shù)告訴他的,只含糊其辭:“就是跟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吵了一架?!?/br> “你吵贏了?” “你怎么知道?” “要不怎么被投訴了呢?!焙煎劝踪繝栞p笑起來,“而且在我的記憶里,我還從沒見過你有吵輸?shù)臅r候?!?/br> “那是以前和你在一起,根本吵不起來好不好!”她的語氣半是抱怨半是撒嬌,脫口而出后才發(fā)覺提到了敏感的話題。 而杭迦白似乎沒什么特別的反應,接著她的話說:“對,吵架確實是我的弱項?!?/br> 此后兩人再沒了對話,直到警察和保險公司的人來,走程序,判定對方全責,圍觀的人也都漸漸散了。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在身邊,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很順利。 等事情結(jié)束了,杭迦白幫她叫了拖車。其實車也沒壞到不能開的地步,只是她茫然的目光里,藏著的隱約的恐懼,剛好被他捕捉了去。 杭迦白把自己的車開過來打算送她回去,她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開車這么穩(wěn),他有所有駕駛的好習慣,是那種可以被當作范本的人。 紀桐低著頭玩手機游戲,一個造商鋪賺錢的養(yǎng)成類游戲,她擁有一整個富裕的小鎮(zhèn)。杭迦白瞥了一眼就笑了:“這游戲你還在玩???” 他不說的話,她都沒發(fā)覺已經(jīng)這么多年過去了。 “嗯,習慣了,新出來的游戲都玩不慣?!?/br> “有些東西,確實是舊的好?!焙煎劝自捯舻?,卻如同藏著深邃的隱喻。 Chapter 11 他們開車經(jīng)過河橋邊的時候,路越來越窄,前面有個拾荒老人,拎著兩大袋空塑料瓶在路邊慢慢走,幾乎擋住了半條路。前面的司機等不及了,喇叭一按就踩油門,把袋子里的東西撞翻了一地。 杭迦白把車停了下來,開門下去幫忙。后面的人也在起哄按喇叭,仿佛篤定自己的時間比別人的更寶貴。這世界那么冷漠,唯有那個彎著腰幫忙撿瓶子的人,看上去遺世而獨立。 杭迦白把老人的東西都收拾完,又挪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次回到車上的時候,邊系安全帶邊問她趕不趕時間。 “本來有點趕,現(xiàn)在不趕了?!奔o桐沒說明白,事實上她還有一堆工作沒完成,可此時此刻已然沒辦法靜下心來了。 杭迦白轉(zhuǎn)過頭看著她,溫和的聲音低低地傳來:“紀桐,開心點,別被外面的事情影響自己心情?!?/br> 紀桐怔了怔,覺得自己沒表現(xiàn)出很不開心的樣子啊…… 她抬起眸,剛好對上杭迦白篤定的目光。轉(zhuǎn)眼間窗外的景色開始后退,他還是開得不快,不知道是不是也受到了幾年前那場車禍的影響。一路上兩人斷斷續(xù)續(xù)聊了幾句,都是無關(guān)痛癢的瑣事。 回市區(qū)的時候已是傍晚,杭迦白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個飯。紀桐下意識想拒絕,可一想起今天的日子特殊,也就答應了。 結(jié)果杭迦白只是帶她去吃了個簡餐,點了兩人份的套餐,幾口下去就吃飽了。 吃完飯也不過晚上六點多,兩人走著走著就到了外灘。他記得她以前不開心的時候,總要他帶著來外灘聽鐘聲。那種由遠及近,貫穿整個城市上空的空靈聲音,像是能飄進人心里。 這幾年外灘的游客越來越多,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多了一些附近學校下了課來散步的小情侶。 有兩個穿著校服的高中生經(jīng)過的時候,女孩的鞋帶散了,男孩蹲下身為她綁鞋帶?;腥婚g覺得這樣的畫面既普通又熟悉,她轉(zhuǎn)過頭,剛好杭迦白也在看著那里。他倒是不怎么避諱,直接問她還記不記得從前。 紀桐這姑娘從小就古靈精怪,他以前每次幫她綁完鞋帶,總免不了被她順便調(diào)戲一番,她喜歡故作受寵若驚的樣子說:“愛妃為何行如此大禮,快快平身?!?/br> 他倒是不介意她對自己的稱呼,反正“愛妃”平身后總能得到女王大人一個主動的親吻。 江上往來的船笛聲把紀桐的思緒扯回現(xiàn)實,那對小情侶已經(jīng)走遠了,而杭迦白雙手十指交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