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將軍身上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br>
    一拍腦瓜，賀二道，“與其在這里猜來猜去，我可以問她本人啊。”

    他扔了長矛，避開魏源，回頭牽了自己的馬，一一下躍上馬背，一股風兒地離開了軍營。

    清晨街上人少，賀二盡情地策馬奔騰，沿著落雨街一路狂奔，不到一會兒，便來到了賀宅。

    翻身下馬，賀宅的看門小廝早已識得他，蹭蹭過來牽馬。

    賀二進了門，問，“你們將軍呢？”

    “將回府沒多大一會兒?！毙P回。

    “喂喂馬，我去找將軍了?！?/br>
    賀二腳步加快，他對賀宅輕車熟路，穿過前院，越過拱門，來到了后院。

    卻不想老管家在院門口守著，“賀二？”

    “喬伯！”賀二欣喜，“將軍可在里面？”

    “歇著呢，你有事？”喬伯打量著他，眼神好似在說，沒事就趕緊走吧。

    喬伯也挺奇怪的，哪次，賀將軍的手下來尋她，喬伯都一臉不滿，恨不得將人掃地出門。

    “那我等將軍歇好了，再同她說話?！辟R二扶著喬伯，“您累不？累了，我給您搬凳子去！”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喬伯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你來找將軍到底何事？”

    賀二嘿嘿笑：“喬伯，我總覺著將軍回來后，和以前不一樣了，您沒發(fā)覺么？”

    “當然不一樣了，將軍現(xiàn)在是個大姑娘了，知道和你們的不同了?！眴滩畬嵲诓辉敢馇埔妼④娡姞I跑，整天混跡在男人堆里，怎么變得美美的，尋個如意郎君呢！

    “額，這個?！辟R二摸摸鼻子，“將軍是姑娘，我們都曉得的啊?！?/br>
    還是個很美的姑娘。賀二初見時，就喜歡上她了，后來發(fā)現(xiàn)賀將軍身為一個女子，太過彪悍，他還是安安心心當她的屬下吧。

    “我的意思是，將軍在其他方面有了變化，比如在軍營單獨呆著時，喜歡發(fā)呆了?！辟R二搖著腦袋，“這可不好，發(fā)呆時間長了，聽說容易癡呆?！?/br>
    “你才容易癡呆！你才容易癡呆！”喬伯像個孩子般，氣得用手去捶賀二，賀二也不覺著疼，仍由他捶來捶去，“我就說說，喬伯別動氣啊?！?/br>
    喬伯捶他累得氣喘吁吁，賀二扶他坐在地上，“喬伯，我是真心擔心將軍的，將軍都回來一個多月了，我總覺著她心里有事，做其他事的都心不在焉的?！?/br>
    喬伯一聽，也覺著有理，仔細想了想，“你這么一說，確實有不太對勁的地方?！?/br>
    “她以往很很少在屋里，可回來后，一從軍營回來，她便將自己關在屋里，說是累了，要歇歇。”

    “不尋常對不對！”賀二激動了，“話說，將軍離開這么久，到底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眴滩@個回答得很干脆，也很有自知之明，“不該我們知道的，我們就別問?！?/br>
    “好，不問。可將軍怎么辦？”兩人發(fā)起了愁，似乎他們猜想的都已成了真。

    而內(nèi)院的房間里，賀賀將他們所說的聽了個一清二楚。她坐在鏡子前，端詳著自己的臉，心中竟隱隱害怕起來。

    她竟會覺著鏡中人陌生。這可是她自己真實的模樣！

    閉上眼，耳邊全是聲音，很多，也很亂，她仔細分辨，唇色慢慢發(fā)白了起來。

    “賀賀，我回來了。”

    “賀賀，我皇兄很喜歡你啊?！?/br>
    “太子妃，該吃飯了，不要玩了?！?/br>
    “我說賀賀，朕都道歉了，你還哭什么……”

    一道又一道，劇烈地侵蝕著她的意識，她捂著腦袋倒在鏡子前，耳邊又換了幾道聲音。

    “師父，你就原諒我一次吧?！辟R小五的撒嬌聲。

    “將軍，我瞧大家都練累了，不歇著啊?！边@是，校場上，賀二的聲音。

    “大將軍，朕待會同你一起出去，好么？”少年皇帝渴求的聲音。

    “將軍呦，你長得心吧，別總往軍營鉆……”喬伯絮絮叨叨，無休無止。

    對了！

    對！

    她現(xiàn)在是南照的大將軍，肩上可是挑了重任的，她可不再是大陵那個癡傻的太子妃了。

    是的，她是大將軍。

    賀賀一字一頓地對自己說。她慢慢松開手，抬起頭來，鏡中的自己，頭發(fā)束起，容顏雪白，眸中全是自信。

    賀賀一笑，這才是南照人人追捧的賀大將軍！

    摒棄心中雜念，她起身整理好衣服，推門而出，聽見喬伯賀二還在胡說，不由揚聲道：“喬伯可在？”

    ?

    下一刻，喬伯蹦出來，“將軍，老奴在這，您有何吩咐？”

    “將軍，早上好！”賀二從他身后躥了出來。

    賀賀微笑，“吃飯了嗎？”

    “嘿嘿，哪里來得及啊，一起來就往將軍這趕了?！?/br>
    “喬伯，讓廚娘多做一份早飯?！眴滩畱?，忙去傳話。

    “聽魏源說，昨夜您在宮里飲酒了？”賀二仔細打量她，未發(fā)現(xiàn)她臉色有何異常，“沒事就好，盡讓我白擔心了?！?/br>
    “你現(xiàn)在啊，好的不學，整日里盡想著不招邊際的事，浪費時間。”賀賀領著他往家里的校場去，賀二頓時想逃。

    “你這是什么表情？”賀賀禁不住想抽他，“本將軍就想檢查檢查，看看我不在時，你是否真如自己說的那樣勤學苦練？”

    “唉，將軍呦，你就放過我吧?！辟R二苦著臉。

    二人到了校場。

    校場有小廝在打掃，賀二故意支開了他們，他可不能讓別人瞧見自己出丑的模樣。

    賀賀溜了一眼成排的兵器，選了把短劍，回頭朝賀二道，“你用什么？”

    “和將軍一樣?！?/br>
    賀賀便隨手將手里的短劍扔給了他，自己回身又尋了一把。

    賀二臥劍之后便正色道：“還請將軍手下留情?！?/br>
    “那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br>
    一道閃影掠過，卻是賀二先出了手。

    兩道身影很快交織，有飛速分離，賀二站定，脖子上劍痕滴著血絲。

    “你變?nèi)趿?，賀二?！?/br>
    賀賀風輕云淡。

    她的身后，一輪紅日躍出東方，冉冉升起。

    新的一天來了。

    ………………

    皇宮里，御書房。

    “師父不在宮里？”賀小五氣急敗壞地嚷嚷，“她昨夜不是宿在了宮里么？”

    他可是一大早就過來了，就是為了找賀賀切磋切磋。

    “大將軍一早就回了，這會應該在軍營?！币娻w蘇埋頭苦干不出聲，一旁服侍的官宦李儀道：“賀護衛(wèi)可去軍營看一看?！薄罢业街?，讓她進宮一趟。”鄔蘇突然抬頭道。賀小五嗯嗯兩聲，旋身就跑了。

    李儀詫異，“皇上喚大將軍還有事？”語罷又覺失禮，趕緊埋下頭去，“是奴才多嘴了。”

    “確實是有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