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留下顧少茴一臉懵逼，“不是好好的走路嗎，怎么就開始虐狗了呢？”

    韓耀寧半揚著嘴角，眉梢抖落著深深淺淺的笑意，“走吧，狗?！?/br>
    肅海在屋檐下收傘，沈亭暄急忙沖了進去，然而桌子上光禿禿的，已然沒有手機的蹤影。她遲疑了片刻，穿過客廳，撩起簾子走到后面。

    “黃嬸？”

    黃嬸正捧著一個大碗吃飯，雪白的面條上碼著幾顆鮮嫩的青菜，淡色的魚丸在碗里浮沉，只冒出個圓圓的腦袋頂來，榨菜切得細細的，配上幾粒炸的酥脆的花生米，看起來格外誘人。

    見沈亭暄進來，黃嬸趕忙放下碗，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我正吃飯呢……忙了一早上沒來得及吃飯。”

    “沒事沒事，”沈亭暄說，鼻尖還嗅著面條的香氣，絲絲縷縷的，勾得饞蟲頗有些不安分，“黃嬸，您見我手機了嗎？我剛才放在外面的桌子上了。”

    “哎，見了，我給收起來了，”黃嬸說著，走到一邊，從柜子里取出手機遞給她，“我就說應(yīng)該是你們誰落下的，是這個吧？”

    “嗯！謝謝黃嬸！”

    道了謝，沈亭暄轉(zhuǎn)身離開了。在門口等她的肅?？匆娝鰜頃r似乎若有所思，側(cè)了頭去問她，“怎么？”

    “……黃嬸在里面吃飯呢?！?/br>
    “？”

    沈亭暄遲疑了一會兒，忽然吸了吸鼻子，“面好香呀?！?/br>
    “……”

    ***

    按照肅海的意思，陳落英暫時搬到了韓耀寧住的院子里，這個院子里一共三間房，住了韓耀寧和其他三個劇組工作人員，兩人一間，剛好還剩了一間，可以騰給陳落英。

    肅海原本也想搬過去，卻被韓耀寧笑著拒絕了。

    “你就老實住在那兒吧，”他說著，五根手指在桌上有節(jié)奏的次第敲擊著，沉悶的響聲一下下像敲在心上，“亭暄不安全?！?/br>
    “……”

    “對啊，湘湘也是個女孩子，要是真有什么事兒，都沒人能保護一下她們?！表n耀寧仍舊笑瞇瞇地，“不是懷疑有兩個兇手嗎？陳落英這兒我看著，我一個大男人，你還擔心?。俊?/br>
    “嗯，”肅海認真地點點頭，在韓耀寧張口之前先說道：“劉云昌和吳逍遙還是兩個大男人，現(xiàn)在尸體都涼了?！?/br>
    “……”

    “總之你一定要當心?！?/br>
    韓耀寧感覺自己的五官一定猙獰到了生命的新高度，幾個字從齒縫里艱難地擠了出來：“我謝謝你??！”

    稍后對陳落英的問話進行得很不順利。

    她一進屋子，就縮在床上，抱著膝蓋，把自己團成小小的一團，從手臂間的空隙里去看窗外陰沉的天空，目光專注，幾乎是隔離了外界一切的聲響，仿佛注視著虛空里許多無色無形的故事，被深深吸引。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問她什么問題，她都一概充耳不聞，更不用說回答。

    肅海向來是耐性不夠的人設(shè)，半個小時的單方面問話問得有些氣悶，再加上手里沒有切實的證據(jù)，索性不問了，合上了筆記本，站起身去外面透透氣。

    “我沒有殺人?！?/br>
    就在他踏出房門的那一刻，陳落英在背后忽然說了一句。這聲音很輕，似乎禁不住一點重量，隨著呼吸就淡了。

    “我的工作是調(diào)查你，不是相信你。”肅海微微抿起了唇角，“無論你配不配合?！?/br>
    剛一踏出門，坐在桌邊的沈亭暄就一下站了起來，“小海，這是燈光組的小趙，”她用眼神指了指桌子另一邊坐著的年輕男人，“他有些事情想跟你說?！?/br>
    “肅警官?！毙≮w站了起來，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些許笑意。

    “坐吧?！泵C海說著，自己也坐在了另一邊，沈亭暄便也挨著他坐下，“小趙，叫什么？”

    “趙華。”

    “今年多大了？”

    “二十九了……警官，我沒犯事兒，我就是來反映點兒情況，問我這些干嘛?。俊壁w華有些怯怯，目光里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不安，來回在眼前的有限空間里游移著。

    肅海翻開筆記本，一邊記下他的名字和年齡，一邊說，“沒關(guān)系，只是記錄一下個人相關(guān)信息，如果后面有問題，也方便聯(lián)系你。你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br>
    趙華哭喪著臉，從他手里接過紙筆，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要這么麻煩啊……”

    “謝謝。你想說什么事情？”

    “哦……”說到正事，他稍稍收住了郁悶的表情，但眉宇間聚集的不安卻更濃重了些，“是這樣的，我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忘了把院子的大門栓住，夜里刮風下雨的，把門板吹得來回晃，砰砰的怪吵人的。我沒辦法，就起來去栓門，結(jié)果剛出房門，就隱約聽到李牧老師的聲音，他好像在跟人吵架?！?/br>
    “李牧？”肅海的尾音微微上揚著。

    接收到疑問訊息的沈亭暄立刻說，“李牧老師是劇組的動作指導?！?/br>
    “對，李牧老師就住在我們隔壁的房子，跟我們在一個院子里，”趙華點了點頭，“在房子里因為門關(guān)著，還聽不見他的聲音，結(jié)果我一出門，就聽見他在跟人吵架。李牧老師就站在院子門口，披著件衣服，連傘也沒打，看上去特別激動，聲音很大，不過因為有風，所以聽得不是很清楚，后來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又小了下去?！?/br>
    “跟誰吵架？你看見了嗎？”

    這個問題好像觸及到了趙華身上的某個開關(guān)，只見他渾身哆嗦了一下，臉色又一分分地白了下去，猶豫了半晌，才總算積攢了足夠多的勇氣，使勁兒咽了咽唾沫，干澀地說，“看見了……是吳哥?！?/br>
    “吳逍遙？”

    “對，”他點了點頭，“我當時也有點好奇，悄悄繞到另一邊想看看李牧老師跟誰在吵架，畢竟平常他是個脾氣特別好的人，不管誰犯錯都沒見他發(fā)過火……當時特別黑，他們也沒打手電，我都以為看不見了，結(jié)果那個人忽然拿出手機，屏幕的光照在他臉上，我才看清，就是吳哥。”

    “你聽到他們說什么了嗎？”

    “他們在說……”趙華又有些遲疑，眼神也隨之躲閃著，兩只手彼此交握，用力到指尖都泛出白色。

    沈亭暄適時地端來一杯熱水，遞到他面前，笑了笑，“別緊張，你只是反應(yīng)情況，其他的都跟你沒關(guān)系?！?/br>
    “嗯?！彼攘丝谒?，微燙的溫度似乎讓他好了一點兒，這才接著說下去，“好像是吳哥在問李牧老師要錢。”

    “要錢？”肅海筆尖頓了一下，“勒索？”

    第40章 致命電影 15

    “我不知道，”趙華搖了搖頭，露出十分為難的模樣，“不過，應(yīng)該也可以這么說吧。”

    “當時具體是什么樣的，你能復述一遍嗎？”

    按趙華的說法，當時的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