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今天的發(fā)布會暫時就到這里了，謝謝大家趕過來……”

    張瑞鄰趁機(jī)起身，往內(nèi)場走去。

    盡管有保安攔著，記者群里也產(chǎn)生了不小的sao動，大家心里都明白，張瑞鄰這番話其實什么要緊的都沒說，全是官腔，拿到這點兒消息回去寫個新聞都得靠自己發(fā)揮，因此都想多問幾個問題，你推著我，我推著你地往前，企圖沖破保安的攔截。

    其中一個記者眼鏡都差點擠掉，被人群推推搡搡，重心不穩(wěn)就摔了出去，好在疾走了兩步緩了過來，一抬頭，正好堵在張瑞鄰前面。他連忙扶了扶眼鏡，“請問張副導(dǎo)，田瀚云被打事件是不是跟沈亭暄有關(guān)？參與爆料凌坦沈亭暄戀情的主要人物都先后受傷，您認(rèn)為這是單純的巧合嗎？”

    “田瀚云？我不認(rèn)識。”張瑞鄰一陣風(fēng)般地走了過去。

    ***

    沈亭暄關(guān)了電視，剛才還圍繞在身邊的嘈雜聲音頓時間消失無蹤了，她想了想，拿起手機(jī)給張瑞鄰發(fā)了條微信：需要我做什么嗎？

    張瑞鄰隔了幾分鐘回了過來：需要，到時候告訴你。

    沈亭暄：發(fā)布會很棒。

    張瑞鄰：全靠稿子背得好。

    沈亭暄笑了笑，不再回復(fù)，仍舊把手機(jī)放到一邊去，轉(zhuǎn)頭看坐在沙發(fā)里思考的肅海。

    他正十指交叉地抵著下巴，嘴唇微抿，略顯嚴(yán)肅的表情一半在陽光里，一半隱匿于無聲的陰影。沉默悄悄在房間里鋪開，從陽臺半敞開的窗簾到門廊處一人高的展示酒柜，都仿佛染上了靛青的沉靜。

    直到外面有人按響了門鈴，趁著肅海還沒起來，沈亭暄先一步開了門。

    “副隊?！?/br>
    因為昨天事發(fā)突然，問話的時候漏掉了凌坦的替身演員，所以陳季二人一早便找了過去。

    “怎么樣？”

    陳佳期搖了搖頭，“沒什么新進(jìn)展。”她說著打開了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又道，“原本我們還在想，會不會凌坦這次確實是意外，只是‘代人受過’，真正的兇手并不是我們一直在追蹤的那個嫌犯，而是另有其人，他的目標(biāo)原本是全磊，嗯……就是凌坦的替身演員，所以他通過某種方法弄松了欄桿上的螺絲，準(zhǔn)備讓全磊‘倒點兒霉’，但是沒想到凌坦臨時要求自己上戲，才發(fā)生了后面的事情?！?/br>
    “對，這個推論建立在我們?nèi)匀徽J(rèn)為，嫌犯原本是在應(yīng)援會的時候?qū)α杼瓜率?，但沒有找到合適的機(jī)會的基礎(chǔ)上。至于收到卡片和作案時間先后的問題，我們也傾向于這是嫌犯失去‘秩序’的表現(xiàn)?！奔咎鹧a(bǔ)充說道，“因此，我們早上找到全磊的時候，對他做了這方面的詢問。”

    陳季二人是在影視城的籃球場上找到全磊的，他作為一個武打演員，保持著自己早上健身慢跑的習(xí)慣，季甜和陳佳期向他走過去的時候，他剛剛跑完了三千米，正短暫地休息放松一下。

    兩個人說明了來意，他非常爽快地答應(yīng)配合，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你是臨時知道凌坦要求自己上那場戲的嗎？之前他沒有跟你或別人打過招呼嗎？”

    “對，”他點了點頭，“確實是臨時知道的，他沒跟我說過，至于有沒有跟別人說過，我就不清楚了?！?/br>
    “可是那天早上準(zhǔn)備開始拍攝的時候，你好像并不在現(xiàn)場？”

    全磊聳了聳肩，“我前一天晚上跟朋友喝酒，吃了點兒烤rou，有些鬧肚子，拍攝之前上廁所去了?！?/br>
    “雖然只是替身的戲份，你應(yīng)該也很看重吧？就我所知，你是按戲份拿錢的，”季甜注意觀察著他的表情，“凌坦這樣，你心里會不舒服嗎？”

    “當(dāng)然?！比跊]有否認(rèn)，承認(rèn)的十分干脆，看到陳佳期露出了點驚訝的神色，甚至還笑了笑，“畢竟他多上一場，我就少拿一場的錢嘛。但是這種事兒呢，我其實也習(xí)慣了。”

    “怎么說？”

    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略想了想，開口道，“其實也沒什么，大部分演員嘛，如果沒什么太大的風(fēng)險、能自己上的時候，都不太愿意讓我們上，尤其是凌坦這種，入圈多年，好不容易才紅起來的，能多露一秒的臉，絕對不只露半秒，你們懂吧？”看陳季二人點了點頭，他又接著說道，“而且替身演員要求身高體重什么的，所以圈子其實挺窄，我跟凌坦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他是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做法，我心里有數(shù)?！?/br>
    “那你對他不滿嗎？”

    “那倒不至于，我又不止賺這一份錢，平常沒安排的時候，我也接別的戲，有安排再提前過來。所以不至于為這點兒事對他下手。”

    陳佳期笑了笑，“這可不是我們說的啊?！?/br>
    全磊也笑，“你們沒說，你們就是暗示。”

    “那你自己呢？平時有跟誰發(fā)生過沖突嗎？”話鋒一轉(zhuǎn)，季甜問道。

    “嗯？”全磊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么問，不由愣了一下，“你們問這個做什么？”

    “隨便問問?！?/br>
    “唔，我自認(rèn)為人緣還行，畢竟混這個圈兒，人情方面還是很重要的，沒結(jié)過什么仇。”他想了想，“而且我也比不上那些紅了的明星，更不會擋誰的路，讓人看不順眼?！?/br>
    “他說的基本屬實?！奔咎鹂粗P記本上的記錄，把當(dāng)時的詢問過程簡略地說了。“我跟佳期后面又問了問經(jīng)常跟全磊在一起的人，包括劇務(wù)、化妝師和其他替身演員，甚至是影視城里的保安，他們都說全磊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很熱心，不會跟人結(jié)仇?！?/br>
    “所以，這就推翻了我們一開始的猜想，這次的意外并不是針對全磊而凌坦意外中招，”陳佳期說著，皺起了眉頭，“我們又回到了原點——”

    客廳里一時間靜的沒有半點波瀾。

    直到沈亭暄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從旁邊拿了紙筆攤開：“我們從頭梳理一下這件事?！彼呎f，邊在紙上寫下了第一個數(shù)字：“拋開前情提要，首先是凌坦放出他和我的緋聞，從客觀上來說，這件事對我和我的形象確實造成了一些負(fù)面影響——這符合我們之前對嫌犯作案動機(jī)的推測，然后這里又恰好有個非常合適的機(jī)會，凌坦出道十周年應(yīng)援會，于是我們針對這個應(yīng)援會，做了一系列準(zhǔn)備工作，作為大家努力的回報，在整個過程里，凌坦都平安無事。接著，”她又寫下了“2”，并在旁邊畫了一個小小的三角符號，“在應(yīng)援會當(dāng)天晚上的九點半，客房服務(wù)員李月玲在打掃對面房間的時候，將卡片放到了房間門口，我們則是在九點五十三分發(fā)現(xiàn)?！?/br>
    “據(jù)李月玲的說法，她是下午三點五十左右遇見嫌犯，對方拜托她將這個卡片放到我的房間，她因為工作繁忙而忘記了，直到晚上才想起來。這里存在的問題是，這一次我仍舊和之前一樣收到了卡片，但是嫌犯卻沒有作案，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