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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宋心愈像是親近了森林似的滿足地笑了笑。 清晨瑜伽半小時后,她從冰箱里拿出兩個小紅薯,洗好放到鍋里煮上,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畢,拿出一盒低脂高鈣奶,打開放到微波爐低火加熱。 早餐完畢,房間清理完畢,她坐到工作桌前,打開電腦,登錄郵件下載主編發(fā)來的編劇寫的劇本,開始用數(shù)位板畫畫。 一天的工作,早上8點鐘,準時在她這個圈子小到只有50平米的家中開始。 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到坐到工作桌前的這一刻,每一步流暢得像是宋心愈每一天每一周每一年都是這樣度過的。 8點01分,宋心愈的手機響起微信的提示聲。 她正要看微信消息,手機突然黑屏。 手機……真的是要壞了…… 宋心愈反復敲打著手機,反復按開機鍵,終于成功開機,繼續(xù)點開微信看消息。 消息是來自于備注為“主編”二字的人,主編的頭像是簡單的手寫的三個白底黑字:不接活。 內(nèi)容是:“小魚,你的身份證要到期了。 記得去高新區(qū)派出所更新身份證。 不然有些銀行卡會被限制使用?!?/br> 身份證在包里,包又在柜子里,宋心愈便沒有起身去取,直接翻開手機的相冊,在一堆國畫插畫漫畫倫勃朗維米爾梵高之間找到她拍的身份證照片。 點開她拍的一張身份證看反面,簽發(fā)機關:阜賓市公安局。 有效期限:2007.9.12-2017.9.12。 有效期限這四個字……真是可怕,世上的所有事物都有期限,愛情有期限,婚姻有期限,房產(chǎn)有期限,甚至連生命都有生死期限,連殯儀館的牌位存放都有期限。 宋心愈搖了搖頭,不再想有效期限這四個字。 她滑動著手機屏幕看日期,今天是6月12日,周一。 還真是……身份證還有三個月到期……今天去辦……時間剛剛好…… 宋心愈打字回復道:我下午去辦,謝謝主編。 打開表情,宋心愈手指放到彎著眼睛可愛微笑的表情上,但又猶豫了。 反復兩次后,想想還是算了,宋心愈刪除表情,按下發(fā)送,繼而一句只有文字沒有表情的話顯示在聊天頁面中。 至于宋心愈的頭像,是她拍的村口的流蘇樹。 正午的夏日陽光灑在茂密的樹枝上,翠綠的枝葉和雪白的花瓣間紛紛反射著時光的恩賜。 ** 同一時間,時沐陽還在公寓里……睡覺。 時沐陽全身上下只穿著條藍白條的短褲,腦袋枕著個枕頭,一腿壓著個枕頭,咖啡色的被子已經(jīng)有一半掉到地上,睡得是大刀闊斧橫豎劈叉。 前一天穿的白襯衫和西裝凌亂地甩在地上,沾了泥巴的皮鞋一只甩在床前,另一只甩在門口。 時沐陽的家也是全通開的臥室客廳兼并的戶型,但比宋心愈的要大出三四倍,一眼望去又大又……亂。 茶幾上有些外賣盒子,地板上有八個空啤酒瓶,一個空白酒瓶,還有半灑的紅酒瓶,一個一米高的衣簍里已經(jīng)被待洗的衣服堆不下,浴袍搭在跑步機上,內(nèi)褲和襪子干脆被嫌棄地扔在垃圾桶里。 整個房間堪比開過聚會后的……狼藉。 時沐陽床頭正在充電的手機8點零1分時響了起來,時沐陽一個枕頭砸過去,手機依然堅-挺地響著,他只好滿頭茸毛睡眼惺忪地伸手接電話。 未看來電顯示,時沐陽抬手就按了接聽,在接通的那一瞬間,時沐陽的聲音就變得像是已經(jīng)坐在辦公室很久的清醒干凈,“您好,我是時沐陽?!?/br> 胡松在里面大聲說道:“快二十四小時了,該去派出所接可欣了。” “你他媽的……”時沐陽的聲音頓時被打回原形,翻身趴在床上,又懶又氣地說:“我昨天被她氣著了,我不去,你去接?!?/br> “我今天繼續(xù)談拆遷戶去,不能替你去接她了?!焙蓜裾f著:“趕緊起來吧,爭取九點出門,九點半我讓人去給你收拾房子去?!?/br> “昨天晚上和余塘在我家喝了一局,又在外面和那些老總喝到今天早上兩點,我早上四點才睡著。”時沐陽打了個哈欠,撓了撓發(fā)癢的腰窩,“還有個包工頭,對了,去西灘村盯著點兒,那個包工頭可能要對拆遷戶使陰招?!?/br> “你說那包工頭是李老板吧,他一直想使陰招呢,我知道?!焙砷e閑地問:“怎么的,余塘又上你那推銷賣東西?。俊?/br> “我也不可能再買了,他上回賣給我的東西還在我老房子里落灰呢,就是隨便聊聊感情問題?!睍r沐陽爬起來光腳走到洗手間,門也不關,就敞著門,邊撒尿邊對著電話說:“一會兒你把你那大眾車開走吧,我車取回來了?!?/br> 胡松聽見了尿進馬桶的聲音,大喊了一聲,“干嘛呢你?!” “如廁?!睍r沐陽說:“怎么的你從來不尿尿???對了,余塘還送了我兩張美術館畫展的票,讓咱倆去呢,熏陶熏陶藝術?!?/br> 胡松嫌棄道:“拉倒吧,讓我去畫展看畫,還不如讓我去養(yǎng)豬場看殺豬?!?/br> 時沐陽:“得,那我獎勵員工了?!?/br> 掛了電話,時沐陽抖了抖,放水結束,沉沉的眼皮慢悠悠地眨了兩次,算是徹底醒了。 手機扔到洗手間外,關上門。 緊接著又打開門,扔出條內(nèi)褲,再次關上門。 放水洗澡,伴著解乏的熱水,里面不時地發(fā)出哼哼唧唧的舒服的聲音。 洗漱完的時沐陽,精氣神兒十足。 他穿著新浴袍,倒了碗麥片,加了杯冷奶就對付吃完了,打開微信看各個公司群的新消息,時速拆遷群,時下賓館群,時景旅行社群,時食自助餐廳群,時間咖啡廳群,都沒什么特別的,再打開時今總公司的辦公系統(tǒng)看新消息,也一切正常。 又走到衣婁前,一件件的衣服褲子襯衫從衣婁扔到大黑色袋子里,邊扔衣服邊掏兜。 有名片,有現(xiàn)金,有充電器,一一扔到辦公桌上,直到翻到昨天穿的黑色西褲時,翻出來一張小紙條。 “夾傷你的手,對不起。房子的事,免談,請回?!?/br> 最后畫著個鞠躬的小人兒。 時沐陽笑了一下,隨手拿起書架上的一本書,把小紙條夾到了里面,又繼續(xù)把昨天踩了泥巴的新鞋一并扔到黑色袋子里。 時沐陽的家看起來沒有很特別,唯獨最特別的是他的衣柜。 拉開衣柜門,里面的西裝、襯衫、領帶、皮鞋甚至內(nèi)褲、襪子,都由淺至深,由短至長,由薄至厚井井有條的排列著,像是商場里面陳列師給陳列過一樣,簡直是強迫癥的福音。 再關上衣柜門時,時沐陽已經(jīng)搖身一變,又是一位瀟灑的精英風范。 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