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請他通容一番，讓他接兒子回家，說是家中有事。

    這本不是休沐時間，舍監(jiān)正在拒絕，沒想到李小明的用著袖子掩飾，遞過來一個東西，他用手摸了一下，是元寶形狀，心里樂開了花，馬上答應了。

    看守書院大門的雜役撓了撓頭，有點奇怪，這個舍監(jiān)姓張，平素里最是不好說話，一天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板著一張棺材臉，逮到機會就要錢要物的，恨不得多生幾只手摟錢，學生們背后都叫他八爪張，就是八爪章魚的意思。

    這個八爪張嘴巴還很惡毒，很久以前有一個學生的父親重病，家人前來尋找，沒有給他財物，他直接問人家說死了沒，死了才能請假，把那學生的家人氣得找方山長告狀，方山長安慰學生的家人半天，卻沒有責斥他八爪張，從那以后他就更囂張了。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個八爪張竟然同意李小明的父親等課上完畢后與孩子相見，看門的雜役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看到李小明的父親跟著八爪張進去，方知自己剛才沒聽錯。

    看到父親跟著舍監(jiān)后面，李小明很是意外，“父親，家里沒什么事吧？”父親是個貨郎，挑著擔走街串巷，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會來到書院。

    李小明的父親看著比周圍同學高一個頭的兒子，臉上的欣喜差點掩蓋不住，他看著兒子旁邊的同窗和旁邊的舍監(jiān)，急忙苦著臉說：“兒子呀，你祖母快不行了，臨終就念著想你一面，你快收拾行李跟爹回去吧?！?/br>
    因為轉變太快，這臉怎么看怎么猙獰，也不知道是孝順的還是不孝順的。

    “我祖母......”李小時剛要說他的祖母他上次休沐回去還很健康呀，可看到父親一直眨眼，便頓了一下，把剛要說出口的話吞進去，捂著頭配合父親，哭著叫了好幾聲祖母。

    剛走出書院，李小明便停下腳步：“父親，你為什么要騙人?！?/br>
    李父嘿嘿幾聲，才告訴李小明，“.....你不是心心念念想去當兵想學宋將軍當武狀元嗎？現(xiàn)在機會來了，只會你抓住這個這個機會，就能跟著將軍上陣殺敵。

    李小明的父親雖說只是一個搖鼓擔郎，但走街穿巷這么多年，消息比一般人靈通許多。

    兒子讀書不是很靈光，但有了一把怪力氣，這力氣在農(nóng)村，也就砍柴和挑擔比別人重些，三餐的米飯比別人多些，要靠此賺大錢絕不可能。

    第二百八十八章 報名軼事（三）

    他聽說跟著宋將軍的幾個小廝現(xiàn)在都有了出息，心里早就活動開來。若是能去琉霞陶瓷學院跟了大將軍，即使不是大將軍本人賞識，也比在書院混日子強?？伤植豢赡芘噬线@些大人物，苦思許久都沒有辦法，可現(xiàn)在琉霞山莊陶瓷學院招生，他可是聽說了，這學院的山長是宋大將軍的妻子，還是皇上賜婚的，只要山長喜歡小明，吹一下枕頭風，說不定比直接跟著宋大將軍強。

    “小明，你要回家嗎？”路過的同窗和夫子看到李小明和他父親兩個卷著行李走，紛紛打招呼。

    “是呀，他祖母病重，要看小明最后一面。”小明的父親一臉沉痛，但語音里還有抑制不住的興奮之意，至于小明同學，早就低著頭不發(fā)一言，沒辦法，他年紀小，還學不會父親張嘴就來的謊話，他祖母至今依然健在，身體健康得能拎著小棍子追他三個村莊都不用停下來喘氣。

    聽的人感到有點違和，有人實在好奇，“那怎么還卷著鋪蓋呢？”如果是奔喪，怎么還收拾那么多行李，而且沒幾天就回來了，有必要卷鋪蓋嗎？

    “他祖母實在疼他，孩子心里不好受，激動之下打翻水了?！边€是小明父親回答。

    等到無人處，小明也忍不住，“父親，為什么我們不稟明書院直接退學呢？”這樣欺騙夫子和同窗，他還是不好受的。

    “那學院到底怎么樣我們并不清楚，我給你請了一旬的假，如果你去學的話覺得合適，我們就留下來，如果不合適，我們就回來。”做為一個走街串巷的搖鼓郎，小明的父親還是有些小智慧的，小明就是很佩服父親這一點，他會占小便宜，但從來不會吃大虧。

    看著小明仰望的儒慕眼神，小明的父親滿意極了，他伸手把小明背上的行囊移到擔子上，剛才在書院里他沒有那么做，是為了讓小明給夫子和同窗留下好印象，現(xiàn)在走出書院了，盡管孩子壯得象小牛犢一樣，可他還是舍不得他辛苦。

    東江縣一條偏僻的小巷子，一個穿得很舊的三十幾歲婦人帶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正緊張地在后門外的小巷子轉來轉去。

    小婦人的二兒子常二牛來這家家俱行當學徒已經(jīng)一年多了，這家的師傅和師母是刻薄的，不僅不教孩子手藝，對孩子整天都是呼來喝去的，臟活重活要活，吃的是殘羹剩飯，睡的是兩塊硬木板鋪的柴房，好好的孩子來了一年多，瘦成皮包骨，一點也沒長高。

    叫人的是木行的另一學徒，他有點羨慕地看著常二牛，他的家人離得遠，每次回家聽他說木行很好就放心了，也不會前來看他，不象常二牛的家人偶爾還會來看他，每次看他的時候都不會空著手，可這次他看到常二牛的母親和meimei都是空著手的，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

    常二牛正在涮鍋，師傅一家人吃完晚飯剩下的飯菜很少，他吃不飽，就把鍋涮一下，熱湯加入剩飯里，這樣雖然吃不飽，但也暖肚，雖然每次這樣時師母都會罵他浪費柴火，可那些柴火都是做家俱時的刨花，除了燒火也沒什么用，因此她罵歸罵，卻也不會阻止。

    一聽到母親和meimei前來，常二牛扔下勺子轉頭就走，邊走邊說：“那個涮鍋水我就不喝了，你喝掉吧。”母親每次來都帶點饅頭包子，足夠他晚上吃了。

    進來的師兄晚上本來就不飽，剛才去后門倒垃圾時又有點著涼，雖說是涮鍋水，可也不嫌棄，拿起勺子，裝在一個豁嘴的碗里仰頭就喝。

    等急的婦人顧不上問兒子最近的情形，直接對兒子說了這件事。

    “娘，你是說去那邊學習，不用交學費也不被打罵，還能學東西?”常二牛有點不相信，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真的，娘都打聽過了，琉霞山莊連乞丐都收留，何況你這樣的，聽說去了也不是光學習，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不管怎么樣，也比你在這里吃不飽穿不暖還被打罵，什么都學不到強?！倍匪齻儙讉€的寢衣坊繡活都是外放的，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