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多，交流的越多，損失也越多。

    但奚清楷就是個傻逼。

    還是立馬倒閉吧，今天也瘋狂不要臉的男人，賠死算。

    她不是生氣傷心別的，是有感覺，奚清楷看出來了，他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就是在那裝傻。

    具體為什么覺得，虞安說不出來。

    只是有那么久的時間，他們?nèi)找瓜鄬?，她那時背對著都能感覺到他是不是在生氣。

    夜色混著寒氣撲面而來，她沿著酒店門口的下坡往街邊走，卻沒有注意迎面駛來的一輛車……沒有大燈，等對方到了跟前，才忽然擰開前燈，閃得她擋了擋自己眼睛，就是已經(jīng)躲閃不及了。

    ——司機開了二十五年車，第一次碰見這種事，他張著嘴，不知道該怎么說，應(yīng)該不會有人在酒店門口碰瓷吧？他絕對啥都沒撞上?。∧桥倪b遙一眼，晃了晃，pia就暈了。

    “奚董，我，我下去看看……”

    司機還沒把安全帶解開，耳邊已經(jīng)傳來一聲重重合上車門的巨響。

    奚清楷臉色發(fā)白地到車前，蹲下來時下意識墊起她后腦先護在懷里，往地上摸了一把，干涸的。

    他低頭，看見懷里這張藏在絨帽里緊閉雙眼的小臉，還能聽見她的呼吸綿長，他屏住的呼吸這才下沉了。

    “回織月，叫陸醫(yī)生派他……”奚清楷脫下西裝蓋在她身上，那一瞬改變了主意：“讓他自己來吧?！?/br>
    應(yīng)如軒一刻猶疑也沒有，立馬聯(lián)系，在撥電話的間隙，他不由透過后視鏡小心掃了一眼。

    幸好，奚清楷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

    他只是垂眸認真看著枕在膝蓋上的人。

    認真地好像，要在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似得。

    偶爾抬手撥開她沾著冷汗的碎發(fā)，手掌合在女生額頭上，大拇指很輕地摩挲，沉溺般地柔和。

    看著，竟然有一點美好。

    應(yīng)如軒心里立刻拍了自己一巴掌，犢子瞎說什么呢，老板工作的時候也很美好！

    * * *

    美好只維持在虞安睡著的時候。

    說起來正常人也可能不信，這位病人小姐醒了，坐起來，知道自己在哪里后……把這座別墅掃蕩式地砸了。

    怪也怪奚清楷極少來住這里，離市區(qū)很遠，大多是退休的富豪圖個清靜才來住。

    當(dāng)年奚清楷也蠻無聊的，賺了錢也沒什么好花的地方，他一有陰影不賭，二有潔癖不嫖，三不可能碰高壓黃線，也不玩高爾夫，也不釣魚，也不喜歡聚會，認識的女人能繼續(xù)的大都不超過一個月，最長的三周半吧，于是整個人業(yè)余時間活得就跟村口大爺一樣，小賣部買買東西，沒事看看夕陽。

    就是買東西要比別人稍微貴一點。

    說來也是賤，買什么他也奔著升值去。

    所以不動產(chǎn)，買；瓷器、古玩，可以。

    有靠譜的拍賣會或者古董店也去看。

    慢慢的，東西都堆到這個六百坪又空的別墅里。

    裝修倒是精裝了，從大的家具到小的細節(jié)都跟整體古典風(fēng)格配套，就是沿路不少地方插空有些花瓶瓷碗之類的。

    不多贅述，總之虞安燒得只剩本能行動的她自己，一路掃蕩下來，大概能再買一套織月的房。

    陸若禹跟付明浩先認識的，但后來跟奚清楷更合得來一些，他作為一個私立醫(yī)院的頭牌……不，頂尖的好醫(yī)生，好容易休一回比金子貴的假，還沒沾枕頭就被奚清楷叫來，不是不火的。

    但他給病人吊完水，黑著臉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他錯了，他錯的很離譜！

    這病人起尸先不說，整個一僵尸入城，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罵奚清楷的擲地有聲、詞匯之豐富，怕是十里八鄉(xiāng)都能聽清哦。

    還有各種……碎裂的聲音，金錢……燃燒的聲音！

    陸若禹舔舔嘴唇，俊逸的臉上掛上了‘還好我沒錯過這好戲’的欣慰，他也不聽ASMR上癮，但是這個姑娘揚手推瓶，就跟玩似得，推完了歪歪頭，薄唇張一張，不急不緩地繼續(xù)問候著奚清楷。

    最匪夷所思的是，他旁邊的人完全沒什么反應(yīng)。

    甚至在笑。

    還不是怒極反笑的那種笑。

    完全不急，還有時間點燃了一根煙，斜倚在一樓廚房門，抬頭看她，揚起的下顎線條流暢漂亮的要命，眼鏡掛在筆挺鼻梁上，彎著嘴角，是能讓人啞然的清淡瀟灑。

    “清楷，不生氣?。俊?/br>
    陸若禹試探地指了指虞安，她趴在樓梯口把玩著什么，不說話了。

    奚清楷笑笑：“生什么氣，砸了多少就賠多少啊?！?/br>
    沒當(dāng)回事的樣子。

    接著邁開腿，從一片狼藉里走出一條路，朝樓梯口的女人走去，順便沖別墅的李叔道了聲送客。

    陸若禹真想把他的頭卸下來踢到巴西去。

    當(dāng)八卦之心還是促使著他扒著門框看了最后一眼。

    奚清楷真的俯身了——?。?/br>
    這位選手真的心懷不軌！

    那還能讓對方真賠不成？

    陸若禹發(fā)現(xiàn)剛剛奚清楷說的話不能信，想了想，服了。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傳說中，財產(chǎn)自殺式泡妹。

    追女孩只會按照傳統(tǒng)普通送車送房的陸若禹甘拜下風(fēng)。

    以奚清楷的仇人遍布之廣，這種有市無價的東西，在最危急的時刻……很能賣出一點價錢的。

    財產(chǎn)燃燒中的奚清楷蹲在她下面兩階臺階，單腿半蹲著抬眸看進她眼里：“為什么那么生氣？因為沒有護著你嗎？”

    虞安把手上的小茶壺扔到一邊，撿起了不知哪個角落的小白兔子，毛乎乎的毛絨玩具，白兔子眼睛都被淹沒了，只有害羞的嘴角上翹……這是從她口袋里掉出來的，但她忘了，以為這也是奚清楷的，扯了扯耳朵，還是不舍得丟掉。

    于是抱在懷里，沒理人，繞過他走出了別墅大門。

    別墅前院有一座噴水池，雕塑上的女神剛好伸手捧住了月光，她就坐在那，誰勸都不走。

    就摸著兔子，耷拉著眼睛，安靜不少。

    清楷給她裹了一件又一件，直到虞安成了行走的北極熊。

    然后跟她一起靠在水池邊緣，環(huán)胸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