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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上就又有了無辜的人命, 而且也意味著與父汗的抗衡再難回頭了。 羅逾對外頭伺候的親兵問道:“平城的消息有沒有來?陛下的批復(fù)到了嗎?” 那親兵說:“回稟殿下,這兩天都是每兩個時辰看一次,確實沒有消息?!?/br> 他心里未免又有些焦躁起來。但是理智是明白的:驛馬來去, 總得七八日,這七八日會發(fā)生什么,誰也說不好。人生就像一場不知前路的賭局,哪有完全能夠掌控的局! “知道了?!绷_逾垂頭道,“白天改成一個時辰看一次軍報,一旦有平城那里的消息,不管我在哪里,在做什么,都要及時向我回報?!?/br> 可惜一個白天無數(shù)軍報,偏偏沒有平城來的消息,羅逾耐著性子一件件處置,最后用了半日時間給王藹寫信,吩咐他在柔然邊境留個契機,一旦時機到了,他就誘惑拔什羅將軍帶軍深入燕然山中峽谷,殺他奪-權(quán)。 寫完封好,有一點墨汁蹭在手指上,羅逾感覺自己的手中宛然又沾了鮮血一般,頓時心生厭惡,趕緊叫人打水給他,把一雙手浸在熱水里拿胰子搓洗了半天,皮膚都泡皺了。 端走熱水的是清荷,默默看了看羅逾泡得發(fā)白的手,好像忍了又忍才說:“奴婢給殿下拿點涂手的漚子吧。殿下這樣一雙手……”她低著頭,終于忍不住把嗔怪的話說出來:“自己不覺得可惜嗎?” 羅逾看看自己的手,只覺得上頭仿佛還沾著血污一般,不由皺眉,說:“好,但是不要花香味兒的漚子,若有零陵香則也罷了?!?/br> “是?!鼻搴纱饝?yīng)著,端起盆帶上門,過了一會兒又回來了,手里捧了個好大的提盒,羅逾挑著眉看她,最后道:“你不至于把你的妝奩匣子都搬來了吧?” 清荷“噗嗤”一笑,打開匣子,從里頭挑出好些個個瓷盒,一個個擰開蓋子擺著,然后取了其中一個放在羅逾鼻子下頭,笑問道:“這味道如何?” 味道清淡,溫暖,讓人舒適。羅逾點點頭說:“這也可以?!?/br> “這味道熟悉不熟悉?” “不熟悉?!?/br> 清荷笑容在嘴角略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復(fù)了自然的樣子,笑道:“奴婢幫殿下擦還是殿下自己來?” 羅逾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肌膚,伸手拿過瓷盒,摳出一些半透明岫玉般的膏子,在手心里搓勻,然后又在手背上抹勻。 清荷提醒道:“指縫里?!?/br> 他便依言把那漚子在指縫里也抹勻了。 清荷別著頭看他擦手的模樣。 他個子大,手也長,但是一點不顯得粗氣,手指關(guān)節(jié)略凸,但是也沒突兀之感,倒別有男人味。涂上漚子后,皮膚白亮光潤,指甲圓潤飽滿。 等他擦好手,清荷把各式瓷盒往提盒里收。然后說:“晚飯開在書房里嗎?” 羅逾想著后院的楊盼,正打算搖頭,突然他的親兵捧著一疊子軍報和信件過來,羅逾抽了口氣,又有些期待看到什么,于是點頭道:“就開在這里,半個時辰后。” 清荷點頭走了。 羅逾坐下來,先檢查火漆,再挑選貼著鳥羽的,一封一封地拆看。厚厚一摞,就看過去也很花時間,有燕然山附近軍情動態(tài)的匯報,有斥候傳來的各種消息,甚至有周邊農(nóng)牧之事的請示……真正是萬幾無暇。 他全部看了一遍,失望地發(fā)現(xiàn)沒有他最渴望的消息,癱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才重新打疊起精神,揀需要批復(fù)的、需要回信的,掭筆濡墨,一封封開始寫。 不覺半個時辰早過去了,外頭傳報飯食送到也傳報了幾遍,羅逾只是叫“等會兒”,終于換成清荷過來勸:“殿下,就不能吃完了再看?飯菜涼了,吃起來不落胃,還容易積食。” 羅逾看看一桌子攤放得亂糟糟的文書,心里就煩躁,叫聲:“你進來。” 俟清荷進來了,他指著書桌說:“左邊是我已經(jīng)寫好回復(fù)的信件,右邊是沒有的。左邊的信還裝到信封里,右邊的擺著別動。會做不?” 在燕然山駐軍的時候,都是粗手粗腳的親兵干這差使,每每不能讓強迫癥的他滿意。今日見清荷謹慎地點了點頭:“奴婢會。只是做得不好的話,還望殿下饒恕?!庇袟l不紊給他收拾起來。 人各有才。楊盼溫暖而迷糊,但是清荷一如其名,清冷而練達,做事手腳輕盈,動作麻利。羅逾在一旁的食案邊用餐,時不時瞥見她一身碧衣,動如流水,烏黑的發(fā)梢在背上拂來拂去。 轉(zhuǎn)眼他飯吃了一半,清荷已經(jīng)把他的書桌歸置好了。她把手洗得干干凈凈,又來伺候羅逾用膳。 羅逾拒絕:“我自己來就好?!?/br> 清荷挓挲著手,有些委屈地說:“奴婢遞遞手巾不行么?” 人家溫柔,他總不好峻拒,只能苦笑著搖搖頭:“我真不習(xí)慣。你也別為難我,成么?” 清荷身份畢竟是奴婢,見做主子的那么和顏悅色,自然不好再強。她低聲說:“是……”接著又問:“今日吃的都是葷食,奴婢取些藥浸的酒給殿下吧,飲酒適量,活血強筋骨,晚上也能安枕。” 心里煩憂,似乎也確實可以酒澆,羅逾猶豫了片刻,答應(yīng)道:“好吧,少少一杯即可?!?/br> 清荷一如既往端來兩只酒杯,一囊北酒,當(dāng)著他的面給兩只杯子都斟滿了,然后示意他先挑,接著自己把另一只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這酒大概有些烈性,眼見清荷的臉上就浮起兩團酡紅,掩口咳嗽著:“奴婢可不耐這么烈性的酒……” 羅逾見著好笑,對她說:“我也不敢這樣子一口悶,你倒好。”見她酒勁上來,周身仿佛軟綿綿的,在一旁說是服侍,站都站不穩(wěn),只好說:“你找個窗邊通風(fēng)的地方坐下來歇一會兒,等這陣勁過去,就會好些?!?/br> 清荷應(yīng)了一聲,手撐著頭,風(fēng)擺塘荷似的挪到靠窗的條榻上,也顧不得平日的上下規(guī)矩,歪在榻上,斜倚著窗欞,自己揉著額角兩邊,喃喃說:“了不得……了不得……” 這藥酒確實烈,琥珀色的濃稠酒液,晃一晃還會掛杯,而且?guī)е难任?。羅逾喝了幾口,問:“里頭浸的什么藥?” 清荷聲音蚊子叫似的:“鹿茸、黨參、砂仁、rou蓯蓉……還有……” 大約已經(jīng)醉了,越到后面聲音越低。 有鹿茸,難怪帶血腥氣,不過也是大補的藥材,對他這陣心血虧虛的癥狀有些用處。羅逾就著藥酒,把晚餐吃掉了。見清荷歪在一邊這副模樣,只能叫親兵進來收拾餐桌。那親兵進門邊干活邊看扶風(fēng)王的婢女這樣一副德行,不由臉上就帶著了詭異的笑容。 羅逾呵斥道:“好好做事就是,眼睛到處看什么?” 那親兵和他熟不拘禮的,咧嘴一笑,收拾了東西出門,居然還把門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