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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你傾國,我傾心(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66

分卷閱讀266

    三軍十萬人馬,還有烏由和祁翰的希望寄托著,你就可以隨便糟蹋自己身子?”

    辯不過她,羅逾只能認(rèn)栽。揭開碗盤上的蓋兒,還是熱騰騰的,趕緊招呼楊盼一道吃:“趁熱吧。餓著我的孩子,我會心疼呢!”

    “哼,餓著我,你就不心疼?”楊盼皺皺鼻子,對他撒嬌,“偏心眼兒!”

    若不是心里沉甸甸大石頭似的愁苦與擔(dān)憂,羅逾都該笑了,此刻苦笑兩聲,還是化作長長的楚嘆,把盤子里的羊羔兒rou揀了最嫩的肋條和臉頰切在楊盼的盤子里,見她不吃,只能自己先吃幾口,才終于看見楊盼高高興興邊吃邊嚷嚷:“真好吃呢!我都餓壞了!”

    她吃得香,羅逾也終于有了些胃口,眼見楊盼吃得肚子滾圓,打著飽嗝兒,他自覺也腹中硬邦邦的,應(yīng)該是飽了,便幫她擰手巾擦臉擦手。這樣世俗而繁雜的事情,反而心里排解了一些。

    楊盼在他涮手巾的時候,從背后抱住他,臉貼著他的背,手摟著他的胃部,柔柔說:“看你吃那么少,哪里像愛惜自己身子的樣子?逾郎,你心里急,我懂,你有放不下的事,我也懂,但是,你當(dāng)知道,若是你自己都拖垮了,這些急事、放不下的事,又有誰來做?”

    他硬邦邦的胃部,并不是因為吃飽,而是憂愁結(jié)下的痞塊,之前像個鉛做成的大球壓著,頂著胸膈,無比沉重,無比飽脹,使人產(chǎn)生了根本不餓的錯覺,此刻,那沉重的一團(tuán)卻如草原上烏古魯河剛剛?cè)诨膱员粯?,突然震破了一道口子,然后融融的春水帶著暖意一點點把堅冰融化,最終悉數(shù)變作河道里清澈的水流,“汩汩”地流淌起來。

    “阿盼,謝謝你的懂得。”羅逾鼻子里甕甕的,但這次是真切地露了點笑意,“確實心里有放不下的大事,事關(guān)我阿娘,我無法置身事外?!?/br>
    楊盼小心地問:“賀蘭部傳來的消息到底是什么?”

    羅逾說:“李耶若生了個兒子,我父汗寶愛異常。而我那位大阿干你也是見過的,顢頇無能的人,我父汗一直恨鐵不成鋼,這次愛妾生子,他大概是動了廢立太子的心思了?!?/br>
    但是,廢立太子到底是動搖國本的大事,尤其對骨子里信奉漢族那套體制的叱羅杜文而言,廢長立幼需有非常有力的理由。

    太子雖然無能,但是也算得上謹(jǐn)慎入微的性格,小錯雖有,從無大過?;实鄞蟾攀锹犘帕死钜舻亩居?,從皇甫中式曾經(jīng)巫蠱那件事,瓜蔓牽連其他嬪妃——這里可以做的文章極多,一旦開始瓜蔓抄,勢必人頭滾滾,只要有一個人咬出皇后,便可以廢后;再從皇后這頭抄揀——當(dāng)年皇后宮中的總管宦官曾和太子往來,只要拿住這個死xue,再構(gòu)陷太子也是易如反掌。而有了太子勾結(jié)皇后巫蠱后宮的實證,那這兩個人便是任由搓圓捏扁,一如當(dāng)年漢武帝廢殺戾太子,君父一言,做兒子的灰飛煙滅也不過手指頭動動而已!

    不得不說,這套說辭也沒有什么縫隙。

    但是羅逾說:“我只是有點奇怪,我現(xiàn)在在燕然山這么順利,我父汗是極為精明的人,廢后、廢太子我或許不會管,但是要把我阿娘置于風(fēng)口浪尖,作為巫蠱案的‘首惡’,總要先不動聲色釋我的權(quán)柄,剝除一切于他無利的事,而絕不會留隱患。所以,我這里一點動靜都沒有,殊不可解!”

    楊盼簡直是欣慰:羅逾想到娘親要被殺時沖動,但經(jīng)過這冷靜地仔細(xì)一想,終究還是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不對勁兒——還不是個一味魯莽的人。

    她點點頭,蹭了蹭他的背說:“可不是!畢竟,他沒必要把自己的兒子逼到絕境啊。再寵李耶若,也不會是非不分到這個程度吧?”

    羅逾轉(zhuǎn)過身來說:“當(dāng)然,無風(fēng)不起浪。賀蘭氏的人過來告訴我這個消息,確實是看中我的實力,大概要為皇后留條后路。京里的情形,我這里一概不知……”他有些后悔,在平城時,到底太沖淡了,一點沒想著結(jié)交些能與聞事的要職官員,現(xiàn)在兩眼一抹黑似的,消息閉塞,不知信哪里才好。

    他終于說:“上次寫的奏折,父汗那里一直沒有回音。我再寫一份密折過去,同時……”

    他瞇縫著眼睛,越過楊盼的頭頂,皺著眉看著遠(yuǎn)處的沙盤。

    楊盼回頭也看了看沙盤,他們在的地方是燕然山,長長一條高聳的山脈;向南的谷底和平原是平城和晉中,桑干河和汾河交匯而過,都是物富人豐的好地方。

    她一瞬間心里有些糾結(jié),覺得若是和羅逾在草原上自由生活,不再去管朝堂上那些紛爭未必不是好事。

    羅逾已經(jīng)盤膝坐下,在書案上撫平了一張紙,拿起墨錠,楊盼到他對面坐下:“我來?!蓖熘渥咏o他磨墨。羅逾對她感激一笑,掭筆濡墨,想了一想,提筆給皇帝叱羅杜文寫奏報。

    剛剛?cè)崛灰粦?zhàn)大獲全勝,他是立功的兒子,但愿父汗能夠稍許給他一些薄面,不要做出必得父子反目的事來。

    楊盼孕后慵懶,不耐長久跪坐,見墨汁應(yīng)該夠了,便起身散散腿,說:“你先寫著,我出去走走。”

    兩條腿都有點麻了,不過心里還算欣慰,走在化了凍的草地上,枯莖之間,能夠看到細(xì)嫩的綠意,腳底感覺軟綿綿的。她這次到燕然山來,走得急,什么貓貓狗狗都沒帶出來,懷孕之后,因著軍醫(yī)條條框框多,連軍營里的獵犬都不許她接觸,喜歡這些小生靈的楊盼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看天空的各種鳥兒和軍營里養(yǎng)的各種馬牛羊,感受一點戰(zhàn)爭之外的活潑潑的溫情。

    天空中已經(jīng)看到不少北歸的大雁,排成一道道人字形從天空飛過。藍(lán)天如洗,一團(tuán)團(tuán)春日的和煦云團(tuán)像軟綿綿的棉花包似的。看著這些景致,心情自然地為之一擴(kuò)。

    楊盼又看見,好幾只鴿子騰空而起,在藍(lán)天盤旋了一陣,在頭鴿的帶領(lǐng)下,朝著南邊飛去。

    楊盼起先還沒覺得什么,可是片刻后突然一懔:羅逾雖然也有豢養(yǎng)的信鴿,但是那是與當(dāng)時在扶風(fēng)郡的她互通消息的,他往平城發(fā)送奏折,往周圍的城池傳遞消息,用的還是略慢、但是更保險的驛遞——馬匹按驛路送達(dá),不像鴿子遞信那樣會有丟失信件的風(fēng)險。

    她趕緊飛奔幾步,到一旁一位哨兵身邊,急急說:“快!射箭!把那些鴿子射下來!”

    哨兵望了她一眼,沒奈何拿起隨身的弓箭朝天空射了一箭。

    但是已經(jīng)晚了,一群鴿子都在射程之外,眼看著箭飛到半空,又一道弧線栽落下來。

    “再射!再射!”她吩咐了這個,又吩咐旁邊的人,臉都急紅了。

    王藹的聲音從她身后傳過來:“公主要射什么?”

    “鴿子?!睏钆位仡^,欲言又止地咬了咬嘴唇,“王藹,你的箭法好,你試一試??!”

    王藹無奈地取了柄弓,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