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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進(jìn)來,反而是進(jìn)來了一個隨著楊盼出嫁的南秦宮廷老嬤嬤。老婦人笑微微的,打發(fā)走了幾個小侍女,親手把楊盼的長發(fā)綰成漂亮的靈蛇髻,對著銅鏡贊了幾聲。 然后,老婦人低聲說:“女郎家變作新婦人,可大有不同呢……” 楊盼呆呆地問:“嬤嬤你想說什么?” 老婦人從懷里掏出一張帛畫,慢慢展開在楊盼面前,低聲道:“公主別害羞,這些道理遲早要知道。女郎家變作婦人,總少不了男人……” 楊盼一看,好家伙!帛畫上栩栩如生畫著“妖精打架”! 她上一世是結(jié)過婚的人,夫妻之道完全曉得,姿勢都不知道嘗試過多少!閨房樂趣那是足足的。不過現(xiàn)在看到這樣的畫兒,還是紅了臉,別過頭半真半假地說:“嬤嬤你把這個拿走!什么呀這是!” 嬤嬤笑得顫巍巍的:“公主別害臊,老奴慢慢給你講。洞房花燭夜啊,妙處可不少哩……” 楊盼欲哭無淚地聽著;老婦人倒跟個教坊司里的老積年似的,講得繪聲繪色,怎么親吻、怎么撫摸、怎么寬衣解帶……男人家若是摸到那些羞臊的地方,怎么忍住別怕;若是男人家也露出身體,會有哪些地方與女人家不同;要生出孩子,需要這般那般…… 楊盼的一個白天,就消磨在紅著臉蛋聽老嬤嬤繪聲繪色講故事上了。 好容易入夜,老嬤嬤再三問:“公主可曾懂了?” 楊盼恨不得她趕緊滾,連連點頭:“我懂了!我兩個時辰前就懂了!” 老嬤嬤笑道:“公主還害臊啊,這些故事您現(xiàn)在不愿意聽,將來可沒人講咯。不過學(xué)問放在肚子里,總歸是好的!” 楊盼揉了揉餓扁了的肚子,聲兒都發(fā)顫:“好,我將來再聽嬤嬤講故事。什么時候開飯?!” 老嫗笑道:“這就開飯了!” 她剛剛出門,突然驚叫了一聲:“哦喲!好多人?。 ?/br> 楊盼踏出帳篷門,看了看遠(yuǎn)處一道逶迤而來的火光,大概是上百名騎兵正策馬趕來,馬蹄嘚嘚,火把迎風(fēng)獵獵,看得出速度極快。 來了! 背叛她的事總是逃不過! 羅逾,你可以的! 楊盼冷靜而不做聲,退回帳篷里,看了看屋子中間的火盆:雖然沒有油,到了最急的時候,打翻炭盆,羊毛的氍毹、絲綿的被子、狼皮的褥子、竹子的帳篷架子……都是可燃的。 她寧肯死,也絕不活著在羅逾手下受罪! 但是在死之前,她還要和他斗一斗,哪怕咬他一塊rou,或者打他一個耳光,也算是對他的“報答”! ☆、第一三一章 轉(zhuǎn)眼, 這支騎兵已經(jīng)到了他們所住的營帳外圍。南秦送親的侍衛(wèi)被收繳了兵器, 手里只有棍子,根本擋不住馬匹放開來一沖。小小的一圈營地壁壘, 瞬間被騎兵四面團(tuán)圍,牢牢地占領(lǐng)了。 楊盼的營帳在這片壁壘的最中央,她揭開一點門簾朝外瞧, 跳躍的火光中, 羅逾騎著高頭大馬的身影格外凸顯,他本就是個頎長的身條,配著紫色的繡花襜褕, 外頭锃亮的鎖子甲,還披著一件大紅斗篷,出鋒的黑狐毛拂在他白皙的臉上,熊熊的火光中, 俊美威武得如畫上的天神。 但是楊盼不怕他。 沒有兵器,她默默地用手絹包住一條帳篷骨架上抽出來的竹條,這玩意兒抗不住刀兵, 但是可以給她爭取一點點時間,狠狠揍羅逾兩下, 然后就踢翻火盆,跟他來個玉石俱焚。 最緊張的時候, 腦子里一片空白,連害怕、擔(dān)憂和傷感都沒有,溫暖的帳篷里仿佛突然間跟冰窖似的, 楊盼的雙手微微顫抖,緊緊地盯著帳篷門。 外頭的火光越來越簇?fù)磉^來,紅光映得帳篷半邊都是赤色,人影幢幢,最中間那個斗篷展開,就如同一只巨鷹,慢慢地向她翱翔過來。外面熱鬧得緊,漢語夾雜著鮮卑語,好像有她的侍女在問“你們干什么?”“別碰廣陵公主?!薄孟襁€傳來粗魯?shù)男β暫瓦诘匿J聲。 俄而,帳篷門突然被打開了。 那團(tuán)碩大的、巨鷹一樣的影子變作了穿著大紅斗篷、白銀色鎖子甲和紫色襜褕的羅逾,嘴角勾著一絲笑意,鉆進(jìn)門時把外頭巨大的寒氣一起帶了進(jìn)來。 他很知趣地沒有帶其他人進(jìn)來,目光亮閃閃地盯著楊盼,最后落到楊盼手里的竹條上,咧嘴笑道:“原來你都知道?。俊?/br> 楊盼冷笑道:“我都知道。今日你不要想得逞!” “那試一試?”他挑眉笑著,像一頭小狼一樣,滿臉都似乎“颼颼”地放著志在必得的光芒。 楊盼仔細(xì)打量他:他腰間掖著短劍,還套著那個舊了的絳紅劍套,手上有弓,腰囊里有箭,但慣用的右手上握的是馬鞭——她可能的死法還真是多樣??!楊盼咽了咽唾沫,目光瞟了瞟旁邊的火盆,退了兩步到火盆邊上,隨時打算踢翻它——燒死聽說也不好過,但是至少是她自己能選的唯一途徑,可以有尊嚴(yán)。 羅逾已經(jīng)一步步逼過來,握著鞭子的手伸出來,鞭桿兒繩掛在他的手腕上,他笑著說:“阿盼,乖乖跟我走吧?!?/br> 楊盼突然大聲叱道:“你休想!” 揚手把竹片揮了出去。 她想打他個滿臉花,卻高估了自己的力氣,低估了他的個子。用作搭帳篷的竹片揮舞起來感覺好重,根本舉不高,然而他的個頭又太高了,只能打在他的胳膊上。 鎖子甲只護(hù)著肩膀和上臂。羅逾被她這狠狠的一下打得跳起來,揉著胳膊委屈地說:“你用好大的力氣呀!” 楊盼頓時勇氣上來,兩只手抓著竹片,狠狠對他揮了第二下:“我打死你!” 羅逾見勢不妙,趕緊跳起來退了兩步,雙手?jǐn)[擺說:“好了好了,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別來真的。打傷了我豈不是你自己遭罪?” 楊盼眼睛里迸出淚花來,顫著聲兒說:“我自己遭罪?現(xiàn)在在你的地盤兒上,周圍都是你的人,所以你打量著我只能束手就擒,乖乖當(dāng)俎上之rou?我今天就打了你,隨你之后用什么刑罰來折磨我!” 她居然生出偌大的勇氣,奔上兩步把他逼退到帳篷壁邊,亂舞著竹片就攻擊過去,心里想:打到一下,也是好的!打到兩下,我就賺了!…… 羅逾這時才意識到她大概是誤會了,心里又好笑,又必得把她惹哭,見那竹片完全沒有規(guī)律地一團(tuán)亂舞,而她力氣又不夠,小臉蛋急得紅撲撲,額角亮晶晶的都是汗,又氣又累,小胸脯上下起伏——渾圓的兩團(tuán)裹在衣服里,比昨夜看到的清荷的那兩團(tuán)可愛、誘惑得多了,他頓時喉嚨口一緊,眼神也變得肅殺起來,充滿了攻擊和掠奪的欲望。 楊盼那手三腳貓功夫哪里是一個訓(xùn)練有素的戰(zhàn)士的對手!羅逾瞧準(zhǔn)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