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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了。我做的事,都有譜!” 楊盼期期艾艾說:“阿父,李耶若出嫁,我們這里總要有人送嫁吧?” 皇帝注目過來,不再是剛剛寵溺地看小孩子的目光,鄭重地點點頭說:“自然?!?/br> “呃……”楊盼終于問,“誰去呢?我在想,羅逾既然是北燕人,讓他去其實反而合適:他并不知道我們其實已經(jīng)了解他的身份,還沾沾自喜,以為他在我國為間,神不知鬼不覺。若讓他前去,我相信他舍不得這里已經(jīng)達(dá)成的一切,一定會回來。到時候再想法子抓他的蛛絲馬跡,就知道北燕到底想干啥。” 皇帝認(rèn)真地聽著,聽完還認(rèn)真地想了想,最后點點頭又搖搖頭:“阿盼的想法也不錯,但是,就和阿父在賭桌上賭摴蒱一樣,并不是僅靠天命來決定勝負(fù)的。他知我們甚多,我們知他還是太少。若是放他走,就怕竹籃打水——一場空?!?/br> “我……”楊盼想說自己有個法子,但是話還沒出口,臉就先紅了。 皇帝知道她的法子,見她臉紅更是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拿女兒當(dāng)美人計的美人,雖然不是不可以,但其實心里是有點吃了蒼蠅一樣的不爽快的?;实蹖ε畠赫f:“你這個法子,日后再用。這次我已經(jīng)決定了,派王藹去送親?!?/br> 見楊盼臉色愕然,他又補(bǔ)充一句:“兩國交戰(zhàn),尚且不會輕易斬殺來使;何況這是結(jié)親,是要修好和平的,哪怕是表面文章呢,也會做得漂漂亮亮的?!?/br> “阿父真的就打算以后和北燕修好了?” 皇帝笑道:“不然呢?” “那黃河以北?并州、代州、朔州……” 皇帝笑容一斂:這些地方都是前朝遺恨了。前朝大楚治軍無力,治國更是無力,先是藩王坐擁封邑,擅自擴(kuò)軍,再是自家兄弟叔侄為一點私利打成一片,養(yǎng)肥了北邊的各個異族,接著就是五胡亂華,一個個小國家亂哄哄地建,建起來再亂哄哄地打,打到最后,成了如今這樣三國鼎立,小國乘隙存活的割裂局面。南邊一片終于在南秦手上統(tǒng)一了,但是黃河以北,大片的晉中平原已經(jīng)姓了叱羅。 讀過秦漢史,振奮于西漢的遼闊和強(qiáng)大,便不由地會黯然神傷如今的局面。 皇帝太息一聲,牽著女兒到沙盤前,給她指著看:“這座山脈便是秦嶺,這條河便是黃河。如今劃河而治,這北邊就是北燕。再北則是柔然,其地域苦寒,民風(fēng)彪悍,但并無合適的政體,所以尚不足以威懾北燕?!?/br> 他回眸看女兒認(rèn)真盯著沙盤的模樣,突然想起沈嶺以前給他的主張,心念陡然一動,旋即自己打消了念頭。 這可是他最寵愛的阿盼!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但也與作者最深的家國感有關(guān)。 ☆、第八十一章 中秋過后, 皇帝重新拔營到兩國交界的豫州。這地方地勢平坦, 貿(mào)易繁榮,遣使往來更為便利。 一個天朗氣清、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北燕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迤邐著一路而來。到了豫州城中皇帝的行宮里,受到了最隆重的接待。皇帝身著袞袍, 言笑晏晏, 對來使道:“兩國國君本是熟人,以前在公事上雖有罅隙,現(xiàn)在在私事上也可以彌補(bǔ)。歸義公主李耶若, 跟朕的女兒一起撫養(yǎng)宮中,一道長大,朕視作親生女兒一般寵愛。如今她長大成人,能夠為她覓得這樣好的歸宿, 也不枉費咱們兩國的交好。” 政治上嘛,反正是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兩國相互間只行詭道, 從無所謂的交好。但皇帝一本正經(jīng)地說,北燕來使也是一本正經(jīng)地回:“陛下厚恩, 臣等感佩于懷!兩國自交好以來,尚未締結(jié)婚姻, 如今得蒙陛下下降公主,以后世世代代便是姻戚了。” 于是都是舉杯,高高興興地喝酒。 三朝宴飲, 第四天就要送李耶若出嫁。 比照著北燕給的聘禮,南秦給的嫁妝也是極為豐厚的:除了陪送李耶若私人的首飾細(xì)軟外,還有成車成車的絲帛,成車成車的瓷器,成車成車的稻種與麥種,都是南方特產(chǎn)而北方少見的。陪嫁李耶若的另有四十名宮女和四十名宦官,精挑細(xì)選出來,個個是相貌端正,聰明伶俐,又肯到北邊陌生的國度里吃苦。 李耶若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之前再說了那些豪言壯語,真正面對了未知的未來,還是緊張害怕的。 她仔細(xì)打量著菱花鏡中的自己的容顏,小心地把畫了四遍的眉毛又修了修,看到面頰上一塊粉似乎淡了,又補(bǔ)了一些。頭上梳著高髻,插戴的都是最精致的金簪玉釵,垂掛著指頂大的珍珠,與她面部的光澤一樣柔潤。 一身嫁衣是正紅色的,織繡繁復(fù)精美,金線盤得亮閃閃的,珍珠一顆顆綴在其間——一個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在穿上這件嫁衣的時候,就預(yù)示著開始。 李耶若毫無征兆地落了兩滴淚在上衣襟擺的大紅的緞子上,和那珍珠一樣明亮璀璨。她趕緊地說:“快!臉上要再補(bǔ)鉛粉和胭脂!” 外頭鼓樂聲聲,送親的喜娘進(jìn)來看了三四回,終于見她打扮好了,便喜滋滋說:“恭喜歸義公主,吉時已經(jīng)到了,請公主移步上轎!” 她上了花轎,聽著外頭陣陣鼓樂,轎子輕悄悄起身,她心里一顫,隨即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這會兒可沒法補(bǔ)妝了。只能在到處是紅艷艷的轎子里盯著各種吉祥花紋瞧,以轉(zhuǎn)移思緒。 不知怎么想起了自己的阿娘,想起她總是以淚洗面,抱怨阿耶薄幸的怨婦模樣;又想起了自己的阿耶——原本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但是自打看到他的頭顱長久地懸在西涼都城張掖的城中鬧市里,開始還滴滴答答滴著血水,接著就灰敗得沒有人色,最后在西域干燥的風(fēng)里成了一個枯槁的顱骨,空洞的眼睛瞪著地面——她那時候也不害怕,這會兒卻想起了他。 轎子微微顛簸,她的思緒也在顛簸。 如同喝酒糊涂的武州郡王,她心里總記得他醉后顛簸著走路的傻樣。寵妾滅妻,忽視嫡子,最后落得武州被攻,被迫獻(xiàn)女求和——武州郡王的血管里空流著皇族的血液。但是父親臨淵躊躇的那一刻,她終于看到了父親對女兒依依不舍的眼淚——可惜這依依不舍來得太晚了,她已經(jīng)不相信他了。 她的路,她只能自己走下去。 比如,像今天這樣一切未知。 她驀地又想起與她同病相憐的人——他隱姓埋名,為人冷淡,若不是心里有一個根深蒂固的目標(biāo),哪個少年郎能受得了那么多孤苦和恐懼的折磨? 李耶若掀起轎子窗簾的一角,朝外張望著。外頭的人吹吹打打十分熱鬧,但是外頭的景已經(jīng)變了。樹仍然是綠的,只是顏色變得蒼老,土地依然是黃的,只是風(fēng)沙一起就揚起漫天的塵灰。兩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