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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痹S任文瞧了眼她齊腰的長發(fā),“尤其是長頭發(fā)的漂亮女人。” 許任文沒說得太詳細,說不定是因為,里面的信息可能太駭人。 經歷這樁事后,許溫嵐開始思量,她哥帶來的人,比想象中復雜得多。 不過,她能確認的一點是,男人比女人要懶惰得多,他們根本不愿料理方奕旸,送飯的任務徹底抗在她肩上。 除了第一次送飯,后面幾次送飯,她為了保持距離,沒跟方奕旸搭過幾句話,比較冷漠的送完飯就走。 然而這次,在她遞上飯之后,他突然開口:“你心情不太好?!?/br> 這句話是陳述句。 許溫嵐詫異地回頭,盯著他蒙上眼罩的臉,琢磨他是怎么看穿的。 他笑著解釋:“你放碗的力道比以前重,碰的一下聲音很大,所以我猜測你是不是有心思,可能在生誰的悶氣?!?/br> 她當然在生許任文的氣,恨他把她往泥潭里拽。 他長指摩擦手銬的鏈子,像把玩似的:“心情不好,可以適當解壓。” 這種情形下,他居然在安慰她,明明最該解壓的是他才對。 不知道他被困的每天,打發(fā)時間的方式,是在發(fā)呆還是睡覺。 許溫嵐問:“那你是怎么解壓的?” “天氣好的時候,跟朋友出去打高爾夫?!彼D了頓,“實在找不到人,自己關在房間唱首歌?!?/br> 許溫嵐想出那個畫面,忍不住笑了:“干嘛不去KTV唱?” 他放低嗓音,聲色無比動人:“我喜歡清唱,不介意的話,耽誤你一首歌的時間?!?/br> ☆、浮夸 經歷昨夜的九死一生,她仿佛被透支過身心,唯一的想法是回房休息,不想在其他地方停留片刻。 一首歌的時間能做什么。發(fā)發(fā)呆,聊聊天,聽聽歌,翻會書,四五分鐘完全不太夠用,何必吝嗇于擠出空閑呢。 許溫嵐開口問:“你需要什么?” “我不需要其他的?!彼麚u搖頭,“只是祈求你多呆會,一會就好了?!?/br> 她面露吃驚:“就這樣?” 窗外傳來喜鵲的啼叫,他牽扯手腳的鎖鏈,費力的旋過身,蒙著黑色眼罩的臉,順著聲音面向被樹蔭遮擋的窗臺。 “這房間太沉悶,獨處太久,擔心話也不會說了。” 現(xiàn)代的人精神世界豐富,整天吃喝玩樂,不是手機就是電腦,幾個人受得了幽禁的日子。 但是許任文曾說過,不能跟被綁架者聊天談心,不能告訴他所處地理位置,更不能無意中透露身份,這對他對自己都不利。 她重新坐下,敷衍地說:“你唱首歌吧,我聽著。” 他頗為意外:“我只會唱粵語歌,你可能不喜歡聽。” “沒關系,我能聽懂一點粵語?!?/br> 方奕旸問:“你想聽哪首?” 許溫嵐回答:“聽你最喜歡的歌?!?/br> “我最喜歡的是陳奕迅的歌?!彼拖骂^顱,訕訕地笑,“話說,還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清唱。” 她嘴角不由上揚:“剛好我做你第一個。” 說完,她懊悔地咬下舌頭,這話過于曖昧了。 方奕旸好似沒有多想,像擔心外頭的人聽見,壓低嗓音開始清唱。 粵語有九聲,九聲頻繁變換,像是歌曲的換調。 他談吐溫和,音色醇厚,單單尋常的說話,就跟人極好的享受,更別提清唱舒緩的情歌。 她勉勉強強的,聽懂他唱的幾句詞。 “我的心情猶像樽蓋,等被揭開,咀巴卻在養(yǎng)青苔……大動作很多,犯下這些錯。搏人們看看我算病態(tài)麼,你當我是浮夸吧。” 待他唱完后,她由衷夸贊:“你唱的是吧。果然原版粵語更有韻味。歌詞好像講的是,小人物對命運的不甘。這個世界,幸運兒很少?!?/br> 方奕旸勾唇笑了笑:“有句話我一直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br> 許溫嵐詫異地看他一眼。 像他被囚禁綁架的狀況,說出這話不合時宜,畢竟他的命握在別人的手里。 許溫嵐看了下手表,居然聊了半個小時。 她坐起身:“我回去了?!?/br> 他點點頭,隨著她的步子,清俊的下半臉,準確無誤的朝向她,“目送”她緩緩關上房門。 門縫合攏的那一刻,他極好看的薄唇翕動,要跟她說些什么。 許溫嵐沒能聽清,看著禁閉的房門,搖晃下腦袋,跟自己說:“算了,不重要?!?/br> 她要與這個男人保持距離,下午送飯還是讓她哥來吧。 廖哥不僅愛抽煙,還跟許任文一樣,賭癮非常重,天天拽著許任文和胡飛打牌。 許溫嵐被迫攬下做飯的雜事,廖哥忙著打牌也不計較伙食了。 發(fā)覺冰窖的存貨所剩無幾,許溫嵐來到他們打牌的樹蔭下,跟許任文說:“家里沒多少菜了,我去市集買些過來?!?/br> “買個卵,你就在這待著,哪也不準去?!绷胃缤蝗槐挚?,“阿飛你明天乘船去買?!?/br> 許溫嵐一言不發(fā)的離開,懶得與粗人計較。 廖哥還是極度不信任她,怕她翻臉報警,手機電腦不讓她碰一下,連船伐都沒收了。 不過沒關系,她可以慢慢耗。 三個大男人食量很大,許溫嵐不得不晚上加餐,在廚房加菜時,無意識的哼起。 “平凡又普通的路太多,屋村你住哪一座。情愛中,工作中,受過的忽視太多,自尊已飽經跌墮,重視能治肚餓。” 她恍然的想,平凡又普通的人,應當是自己。而天之驕子就是說,方奕旸這類型的男人。 他對她唱這首歌,不像在暗諷她嗎? 雖然知道他沒這個意思,但是窮了二十多年的老百姓,那一刻無比仇富。 胡思亂想間,她握刀的手一偏,左手的中指被切開一道口子。 傷口流出血液溢滿中指,指甲像涂上猩紅的指甲油,散發(fā)的血腥味充斥鼻息。 神經后知后覺的放大感官,鉆心尖銳的疼痛由腦髓傳遞全身,身軀難以抑制的蜷縮,倒在垃圾桶邊嘔吐起來。 已經不記得厭血,是從哪一天開始,她也在潛意識的拼命忘記。 當晚,她夢見自己穿白大褂,身邊圍繞著指指點點的陌生人。 “你不是醫(yī)生!”一個女人鬼哭狼嚎的拽著她的白大褂,“是劊子手!是惡魔!” 她很想跟這個女人解釋,張開的嘴卻沒法發(fā)出聲音。 低頭一看,她白大褂滿是血腥,衣角還在滴滴答答的流血,地上匯聚成一汪血泉。 她從夢里驚醒回神,迷茫的盯著幽暗的房頂。 睡到大半夜,被褥被踢了一大半,床鋪涼颼颼的,她翻轉過身,把臉趴在枕頭上,眼皮干澀的難受。 她真是劊子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