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嗨，林美無奈拍下來，當年青春的黑歷史永遠珍藏。

    待到打過上課鈴（許久沒聽了，聽到好感動），校園里的學生一下子都消失了，簡直像被施了魔法。失去學生的校園不是寂靜，而是寂寞。雖然還是跟剛才一樣的景色，陽光明媚，但就是覺得冷清了不少。

    圖海和林美此時倒有了漫步校園的心情了，手牽手繞著cao場走大步。在藍球場、足球球門、乒乓球臺挨個照過。遠遠的看到升旗臺（周圍沒有人），兩人也像做賊一樣溜過去照了幾張。

    看著計數(shù)也有個三四十張了，圖?？纯磧却嬲f：“不知道有幾張能用?！眱扇艘黄鹕敌?，剛才照得開心，但說實話對成片的效果不是很有信心，小窗口看著還算勉強，誰知道真的打出來是個什么鬼樣？有的東西縮小看還像個人，一放大各種缺陷都暴露出來了。

    林美有自信她給圖海照得都不錯，沒自信的是不知道圖海把她照成什么樣了。

    ——實在不行，就全都洗成小尺寸的。

    圖海點頭說：“那就要再多照幾張！”雖然有些照片可能姿勢什么的確實拿不出手（圖mama看到估計會心塞），但他都很喜歡，一張都不想刪，想全都做成相冊，日后拿來看當個回憶紀念。

    兩人剛才已經繞著省一轉了兩圈了，最后一圈走起，把所有差不多的樹、花壇、墻角、樓梯全都給再拍了一遍。然后換角度再拍一遍。終于最后湊了七十張。

    實在沒什么可拍的了，走了一下午林美也累了，找個花壇邊坐下說：“走吧？也差不多了，都用上估計夠了?！?/br>
    圖海點頭，伸手扶她站起來：“走，出去叫個出租?！被厝ゲ蛔涣?，出租車省勁。

    兩人剛站起來就看到大概五十米外有個腆著大肚子，穿著特帥的黑呢大衣的大叔在朝他們看。

    林美對這副黑澀會大哥的裝扮有種詭異的熟悉感，“……趙老師？”

    兩人對視一眼，朝那邊走。

    大叔換了個姿勢，從側面看轉為正面對著他們，兩邊距離剩下十米左右時，大叔——趙老師指著他倆喊：“你們倆干嘛呢？我就看著像你們?！?/br>
    趙老師風采依舊。頭發(fā)黑亮（估計是染的），臉色微微有些紅（中午肯定又喝酒了），他微笑看林美，再看圖海，指著圖海沖林美嘆：“小姑娘就是看臉，這是找了咱們班上最帥的？剛才我還以為你是跟鄭凱一起來的呢?！?/br>
    趙老師最喜歡最看重的還是當年的得力干將。圖海算“記得學習不錯，但在班里存在感不高”的人。

    “長高了，漂亮了?！壁w老師一掃就看出林美現(xiàn)在過得不壞，招手道：“不急就跟我去家坐坐？”

    林美上前挽住趙老師的胳膊，挺自然的說：“之前我們給您打過電話，聽說您去學習了？”

    “學習，隔幾年就要學一回。”趙老師擺擺手。走在一起才發(fā)現(xiàn)他的腳步略顯遲鈍了，步子邁得沒有以前大，也沒有以前有力了。

    圖海走在另一邊，趙老師笑著看他，走了半分鐘了才對圖海說：“對了，圖海，你現(xiàn)在干什么呢？”

    林美：……趙老師剛才估計忘了圖海的名字了。

    趙老師家沒有人，房子倒是重新裝修過的。趙老師到家后脫了大衣就要給他們拿茶葉倒葉，還要燒水，在燈光下看更顯老態(tài)。圖海上手接過燒水的活，趙老師解嘲道：“你師母住到新校區(qū)去了，今天沒回來。我這幾天在學校開會才住這邊。”

    屋里冷鍋冷灶，冬天天又黑得早，才六點天就黑了。林美和圖海要請趙老師出去吃飯，趙老師連連擺手：“不用，我中午跟他們出去吃多了，晚上就不打算吃了，現(xiàn)在一點都不餓。你們坐著陪我說說話?！?/br>
    趙老師可能是喝醉后想說話，他說了很多，像房老師去年去世了，臨走前還算是干干凈凈的，沒受什么罪?！耙幌戮瓦^去了?！壁w老師拍著大腿，像個孩子受了委屈般的說，還沖林美笑笑。

    林美的眼眶馬上就濕了。

    趙老師可能把這些話憋在心里很久了。董老師早年就腰腿不好，現(xiàn)在基本算是喪失勞動能力。“之前老馮——就是你董師母，帶他去北京上海的看，也沒什么主意，動手術吧太麻煩，主要是怕他這個年紀了恢復不理想，只能保守治療。”董老師咂咂嘴，有點后悔的搖搖頭：“不該把他的辦公室弄得那么高的?！?/br>
    圖海擔憂的看了眼林美，剛才他躲開給家里打了電話，說他們在趙老師家，可能要晚點回去。到現(xiàn)在飯沒吃走了一下午，又陪趙老師說話，他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

    林美有點明白趙老師了，可能這些老朋友紛紛出事，讓他也有些害怕恐懼?？墒沁@種話不能跟自己的孩子說，也不好跟師母說。又喝了些酒，這才一見他們這兩個多年沒見的弟子就說了起來。

    “我早就不帶班了，也不上課，就偶爾出幾套卷子，給老師們講講課?，F(xiàn)在的孩子都不得了，不像你們那時候那么好管了?！壁w老師捧著微燙手的茶杯，沖林美一笑。他也發(fā)現(xiàn)剛才說的話題不對，開始轉而說起當年的林美的同學們。

    其實趙老師說的同學，林美有大多數(shù)都沒怎么打過交道。其實她當年在學校的交際圈是很小的，學習之外的時間除了跟周罄粘在一起以外，也就是跟何棋鄭凱他們在一起。趙老師說這個去哪哪工作了，這個已經結婚了，這個已經離婚了（？?。?，她都是配合著驚訝的臉說：“真的？真沒想到！”

    這時氣氛就比較輕松了。而圖海想了想，鉆廚房去煮了一鍋粥（……）。因為趙老師主要是跟林美說話，幾乎沒他什么事。

    林美倒是聽到圖海跑廚房去洗洗漱漱放鍋開火的聲音了，可趙老師似乎是沒聽到（她看趙老師醉得比想像得要深），一直拉著她說話，她連起身找個借口去看看的機會都沒有，只好先不管了。

    趙老師哈哈到最后，自己也說得開心了，這時想起林美是跟圖海（少年你終于有存在感了！）一起出現(xiàn)的，問：“對了，你們倆定下來沒？”

    林美趁機邀請趙老師去吃喜酒。

    “?。『?！好！我一定去！哪天？”趙老師哈哈笑，轉頭想對新人中的另一位說話，環(huán)視一圈，嗯？人呢？這時，趙老師終于聽到廚房的動靜了，茫然問林美：“他去廚房干什么了？”

    林美連忙說：“我去看看啊?！?/br>
    這邊，粥已經熬好了。圖海做這個粥是跟林美學的，放一把米，放一小碗燕麥片，熬到開鍋滾一會兒就能有濃稠的粥喝了，口感很不賴的（一人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