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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遠明遠,”石榴托著腮不停的喊道,“明遠明遠?!?/br> 明遠不堪其擾,一手拿著經(jīng)書,一手端著紋燭走了出來,他將紋燭往桌上一放,坐在石榴身邊仍是眼睛不離書本。 石榴不滿的撅起嘴巴,她一把扯過明遠的經(jīng)書道,“明遠明遠,你不受戒了好不好???” 石榴期待的眨巴著杏眼,長睫毛撲閃撲閃的。 明遠一怔,有些猶豫,但還是拿過經(jīng)書道,“不受戒怎么能成為師父那樣德高望重的大師。” “那就不當大師,”石榴搖著明遠的手臂道,“好不好呀明遠,你不要當和尚了,嗯?” “我……”明遠抽回了手臂垂眸道,“我還是想受戒。” “可是受了戒就是真和尚,就不能有娘子了呀!”石榴急道。 “我本來就沒有娘子啊?!泵鬟h呆呆的如實道。 “你……”石榴悲憤的你了半天沒說出話來。一開始她腦子里全是完了完了,自己要去剃了頭發(fā)當小尼姑了!這會兒的腦子又全是完了完了明遠不認自己這個媳婦兒了! 石榴癟著嘴巴兩眼含淚委屈道,“哼,我要改嫁,我要去找鐘道士,讓他重新給我算個好人家!” 說完就抹著眼淚蹭蹭蹭跑回自己屋里去了。 明遠意識到石榴是真生氣了,慌忙放下經(jīng)書正要追過去。 這時從外面回來的常和大師叫住了他。 “明遠,你過來,”常和大師朝他招招手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明遠看看石榴緊閉的房門,又看看常和大師面色凝重的樣子,默默走到師父旁邊問道,“師父,什么問題?” 只見常和大師捋著胡子突然問道,“你看過嗎?” “沒有啊。”明遠摸摸腦袋答道,師父怎的想起問這個來了? “那你知道里寫了些什么嗎?”常和大師又問道。 明遠更奇怪了,“弟子并未看過,怎的會知道里面寫了些什么?只聽師父說過里面似乎記載了些博奧的內(nèi)功心法?!泵鬟h道。 常和大師贊同的點點頭喃喃道,“是啊,沒看過怎么會知道里面的內(nèi)容呢?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師父,您在說什么呀?”明遠聽不懂了。 “沒什么。”只見常和大師一擺手,冥思苦想的邁著步子進了屋。 臨關(guān)門前他突然轉(zhuǎn)過身對明遠道,“明天去跟大雄寶殿的師叔們報備一下,為師決定參加下一任的住持候選了?!?/br> “是,師父?!泵鬟h應(yīng)下,卻又摸摸腦袋,師父不是一向嫌當住持太過煩心嗎?怎的又改主意了? 管不了這么許多,明遠想著得快去安撫一下鬧情緒的石榴。 然而一回頭發(fā)現(xiàn),就在和師父說話的間隙,石榴房里已經(jīng)熄了燈了。 明遠只好收了經(jīng)卷,嘆口氣自己也回房去了。 第22章 糊涂受戒 石榴在房里抹了會兒眼淚,見明遠也沒來哄自己,一氣之下收拾起了包袱。 她看到自己藏在櫥子角落里的紙錢,想了想之后擦擦眼淚坐在床邊借著月光剪了起來。 待剪好了之后,石榴將紙錢塞到懷里,開了一條門縫往外探了探頭。 她見夜色正好四下無人,便揣著紙錢偷偷摸摸溜了出去。 鐘道士說逢年過節(jié)要多給爹娘和公公婆婆燒些紙錢,今天可不就是中元節(jié)嗎? 石榴心想得走的遠點,萬一火光驚動了常和大師和明遠就不好了。 石榴摸著黑東走西走,找了處平坦的草地點燃了火折子就開始燒起紙來,邊燒還邊埋怨道,“公公婆婆,你們?yōu)槭裁匆衙鬟h送來當和尚呢?這下可好,他一心只想著當和尚,不想要我這個媳婦兒啦?!?/br> 石榴說著,抽抽鼻子又道,“爹娘,石榴不想當尼姑,石榴也不想改嫁,可是明遠不要我當他娘子,我該怎么辦呀?!?/br> 默默燒了一會兒,她又抖了抖身上的碎紙錢道,“不過你們放心吧,明遠很好,我也很好,等下次石榴再給你們燒更多更多的紙錢?!?/br> 說完她踩了踩地上即將燃盡的火星,裹了裹肩上的披風(fēng)就回了竹屋。 一陣夜風(fēng)吹過,石榴并未發(fā)現(xiàn),草地上未燃盡的火星閃了又閃,重新燒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明遠正在看經(jīng)書,突然智宣禪師帶著幾個小僧怒氣沖沖的穿過竹林往竹屋來了。 正在打掃園子的石榴一愣,還來不及躲起來,只見智宣已經(jīng)黑著臉滿是怒火的來到了竹屋前。 他見了石榴也是一愣,待反應(yīng)了一會兒突然道,“你不就是之前那個女娃娃嗎?你怎的還在靜云寺里?” 說著,他看到石榴衣裳上沾了片紙錢碎片,上前捏起碎片盯著石榴道,“你昨晚去燒紙錢了?” 石榴一時不知該怎么反應(yīng),只得懵懵的點了點頭。 只見智宣把手里一路上撿的紙錢碎片往石榴身上一扔怒聲道,“把她給我轟下山去!” 幾個小僧上來就要抓住石榴。 這時明遠急忙從屋里跑了出來,“智宣師叔,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將石榴護在身后問道。 “哼,你們泥像廟私藏的這丫頭,昨晚在金佛廟附近的草地上燒紙錢,將那草皮燒光了大片!若不是我沿著紙錢碎片找到這里來,還不知道這兒藏著個女娃娃呢!”智宣對寺里有女娃娃這件事怒不可遏。 “來人啊,把她給我轟下山去!”智宣禪師憤怒的一揮手。 幾個小僧抓住了石榴。 明遠急忙攔道,“師叔,事情還未查明,不如等師父他老人家回來了再做定奪可好?” “沒查清?人證物證俱在,她自己也承認了,怎么沒查清?這金佛像在靜云寺上游地段,若不是有弟子及早發(fā)現(xiàn)火苗,恐怕整個靜云寺都得遭殃!轟下去!”智宣根本聽不進明遠的話。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石榴張口就咬在抓著她的小僧手上。 “哎喲!”小僧一聲慘叫松了手。 從后面又來了幾個小僧將石榴團團圍住,要將她請下山去。 這時明遠站在石榴面前一身手臂急道,“你們不能帶石榴下山!” “為什么不能?”智宣師叔冷哼一聲。 “因為,因為……”明遠因為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如果貿(mào)然的說石榴是自己的娘子,事情會不會鬧得更大可不好說。 石榴見明遠支支吾吾不肯說話的模樣,生氣的蹙起眉頭,“因為什么你怎么不說呀!” 智宣禪師可不管他們磨磨唧唧,一揮手道,“將明遠攔住,把這女娃娃轟下山!” 幾人推攘著石榴往山下去。 明遠見了大急,掙脫著小僧的禁錮就要追上去。 “明遠!”智宣厲聲吼道,“你還想不想受戒了?”智宣背起手問著明遠。 “寺里有意讓你當沙彌尾,你可別自毀前程!” 靜云寺每一次住持大選,都要選出一個沙彌頭,一個沙彌尾。沙彌頭要老成,會念很多經(jīng)。